第七章

曾經易烊千璽問過她,爲什麼那麼喜歡奔跑的感覺?那個時候是在晴朗的夜空下,天還不很明朗,是深暗的寶藍色,綴着星星點點。她和易烊千璽在天台的鞦韆上一人一個,據說那天會有流星雨。易烊千璽陪她等了一個晚上,等到的只是晴朗的夜空。

或許是因爲角度的原因吧,安憫格格一夜都沒有看到流星。

據說流星是可以許願的。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說。

如果可以,她可不可以回到從前,可不可以趕上她支離破碎的童年,可不可以重來,可不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儘管易烊千璽不相信。

那個時候安憫格格很認真地回答說,流星不管用。那只是迷信。後來,她真的就沒有再信過。

從天台上回家的時候,易烊千璽問她,爲什麼會相信流星。她低着頭,回答說,她想回到過去,彌補她缺失的。

易烊千璽皺眉:“那不可能。”他還清楚地記着那個時候的安憫格格,眉頭一皺,即使什麼也沒說,也什麼都沒做,易烊千璽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殺氣。

沉默了許久,安憫格格才說,她聽過一個傳說,如果人奔跑的速度能趕得上光速,就能穿越時空,回到過去。

少來,人的奔跑速度怎麼可以趕得上光速。易烊千璽笑着搖搖頭,說,那不可能。

安憫格格卻異常堅定地說,一定會的。

所以她拼命地跑。有的時候易烊千璽常常在校園裡看到她在操場上拼命地跑,就像追趕生命的長度。

也有人會對不停追求太陽的她嗤之以鼻,

“不就是個神經病,會跑步而已。”

也有人會這樣說風涼話,無非是她寄住在易烊千璽家被挖掘了出來,因而有些人會覺得不快。也有人動手動腳找過她麻煩,但是安憫格格的態度向來都像一灘死水一樣平靜。平靜的可怕。

易烊千璽也有見到過她跑步的時候。

學生的嫉妒心就是這樣,即使給她安憫格格戴上“狐狸精”這樣老土的稱號也不爲過。那段日子也就只有許慕音一直支持着她不離不棄。

被罵就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安憫格格被一羣女生推倒也只是一聲不吭地爬起來。

她還真不還手!?

偶然經過的易烊千璽驚呆。

但是理智告訴他就算他此刻去幫安憫格格,以後對她的影響更大,也會給自己製造更多的麻煩。所以易烊千璽頭一次管了閒事,靜靜地等着那些女生無趣之後自行散去才走到安憫格格身邊。

“你也真是傻到家了。”易烊千璽低頭看着她,“你沒事幹嘛要出來晃?呆教室裡不行?”

安憫格格擡起頭,怔怔地看着他,許久才問:“你覺得我可以趕上光速嗎。”

易烊千璽的心莫名一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在初中部的那片區域裡散發着一片潔淨的光芒:“你可以的。”

“爲什麼我沒回到過去呢。”安憫格格一臉的哭笑不得。

此刻一定有人以爲她是神經病吧。總是罩着寬大的校服向着太陽奔跑,卻永遠追不上天邊的極光。

安憫格格果然是出意料之中的第一名。

當成績表排出來遞到主席臺的時候,易烊千璽看着她醒目的名字,嘴角還是忍不住向上揚了揚。

很多時候,你說着不在乎一個人,其實你在乎的要死。就如同易烊千璽一樣,總是說着不在乎,總是想着沒什麼,其實真正看到她的時候,嘴上淡淡的,心裡卻沉沉的。

其實高興之外更多的是擔心。

從100米接力的賽場上回來,安憫格格就崴了腳。一瘸一拐地在同學搭好的帳篷裡坐下。

“怎麼就沒人攙着你?”許慕音一邊幫她擰着礦泉水瓶一邊坐在她旁邊觀察着安憫格格的臉色,“格格你沒事吧,你還有比賽嗎?”

“你放心。我死不了。比賽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因爲,他說我可以的。

他說我可以追的上光速。

安憫格格望着主席臺的位置笑了。低頭接過許慕音遞來的水:“我會參加3000米的。並且……可以第一。你別擔心。”

午後的陽光牽動着最激動人心的3000米越野賽的開始。彩旗在飄動當然也牽動着比賽的進程。

唸到安憫格格的號碼牌時,易烊千璽只清楚地聽到了不大不小的一聲“到”。

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不是告誡過她不要參加比賽了棄權嗎。

對啊。她是安憫格格,怎麼會輕言放棄。

但是。

易烊千璽皺眉,看了看手錶,離比賽還有一點時間。強行把安憫格格拉到主席臺後。

“哎——你慢點。”

易烊千璽回頭:“你知道你腳崴了你還參加比賽,更別說讓我慢點。你這變態心理估計世界上也沒幾個。安憫格格你還真是獨一無二。”

向來高冷的易烊千璽居然這麼有耐心地對她噴了這麼長一段,安憫格格愣了,聲音也弱下去:“不就是跑3000米嗎,你至於嗎。”

“三千米,你試試看?”

安憫格格委屈地縮回去:“你說過我能追的上光速的。”

“你說過我可以的。”

“易烊千璽,這可是你說的。”

晚秋的風拂過她的頭髮,吹起一陣檸檬味的清爽的風。

“隨你吧。”易烊千璽嘆氣,擡了擡手指,覆上她的額頭,是一陣輕微的觸感。溫柔卻熟悉。安憫格格一愣。

“一會。注意一點。我在主席臺一直看着你。”

面對易烊千璽悉心的交代,安憫格格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覆。

沉默了片刻,他彷彿是做出了極大的決定一樣,收回手指認真地看着她:“……你加油。”

在易烊千璽的目光下回到賽場。安憫格格不斷告訴自己,他會看着她的。

會一直看着她。

易烊千璽說過她會跑過光速穿越時空,她相信這絕對不是玩笑。

安憫格格驚訝地發現顧明鈺也參了賽。顧明鈺的體育成績向來不出挑,也從不參加這種活動,沒想到她這種大小姐的身板居然也能看得上運動會這種事。

“嘿,格格。”顧明鈺向她打招呼,安憫格格一笑:“你也參加?我以爲你從不會參加這種比賽的。”

顧明鈺抿着嘴笑的溫婉:“確實以前不怎麼參加,後來不知道怎麼了也就開竅了。一會各自努力就好,不用太上心。”

她沒告訴安憫格格的是,她參加比賽,是因爲易烊千璽在主席臺上,隨時可以看到她。

即便安憫格格腳崴了也依然能追的上,三圈下來一直穩居第一位。安憫格格感覺自己的腳踝肌肉有些抽搐。

她答應過不能輸的。她要讓易烊千璽在獲獎名單上看到她的名字。並且,是第一眼看到的那個。

所以她一定要拿第一。

安憫格格心一狠,腳踝傳來輕微的聲音,刺得她生疼。喉嚨也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乾燥和疼痛席捲了全身,吸食着她最後一點忍耐。

安憫格格仍舊一聲不吭地跑,超越了大樹超越了陽光,超越了人羣超越了綠茵,她要追上天邊的那一抹極光。

因爲這是她允諾過易烊千璽的。她怎麼捨得摒棄自己的諾言。

“我天。她瘋了吧。”體委站在主席臺上看着孑然一身的安憫格格,拍了下易烊千璽的肩意味深長地說:“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她能這麼拼?”

易烊千璽眉頭一皺,撥開體委的爪子不語,目光卻緊緊跟着她跑了一圈又一圈。

——“易烊千璽,爲什麼我沒有看到流星。”

——“再等等吧。或許就會有了。”

——“你可別誆我啊。如果我的願望實現不了,我就拼命跑,超過光速,這樣就能回到過去。這就是我的願望。”

安憫格格的願望如此簡單。

易烊千璽擡頭望望天,然後自嘲地笑了一下。大白天的,哪來的流星。

但是安憫格格要超過光。

午後的太陽升起來了,安憫格格消失在一片寂靜的光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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