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以道袍中年爲首的那幾名築基期修士,似乎沒有想到青木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紅袍老者的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似乎對青木子的提議,有些意動。
但道袍中年卻厲聲說道:“我等秉持正義的集結於此,豈能就此退縮?前輩,還請現身吧!”
聽到這番話,紅袍老者微微搖頭,再度將目光放在了靈舟的門口。
見到此幕,青木子的面色不禁難看了些許。
可是,靈舟之中的人,卻似乎沒太多顧慮的樣子。在道袍中年發聲之後,只見靈舟中只是一聲輕笑,一個青色人影便從中一飛而出,來到了道袍中年等人的身前。
衆人連忙凝神看去,卻發現出現之人,赫然是一名面容普通、年齡約二十許的年輕修士。
此人雖然容貌普通尋常,但一雙眼眸卻乾淨洗練、似碧空皓月,面色亦是從容不迫、似入雲蒼松,立在空中,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宗師風範。
“李森!”
方一出現,下方的青靈宗弟子之中,就有人呼喊出聲來,顯然數年不見,還是有部分弟子記得李森的。
尤其是立在衆多弟子之中的楚越、楚靈二人,見到李森之後,均是面色一變。
楚越是感慨、欣慰。而楚靈卻緊咬下脣,面色五味雜陳,無法言述。
只不過,李森現身之後,雖然氣質彷彿宗師高人一樣,但修爲卻清晰可辨的只有築基中期而已。
這使得道袍中年見到之後,立刻火冒三丈,厲聲吼道:“你這廝是何人,區區築基期的修爲,也敢躲在靈舟之中恐嚇我等!?找死不成!”
這句話顯然是十分的不客氣,且不說李森,就連一旁的紅袍老者聽到之後,都是微微皺眉。
紅袍老者顯然謹慎的多,他先是老眼打量了一番李森身後的那艘靈舟,然後方纔開口道:“這位道友,這艘聚星商盟的大黃魚,莫非就是閣下租借的靈舟?若是還有前輩在舟中,還請出面一敘,主持此地的公道。”
李森聞言,淡淡的說道:“靈舟是李某租借的,舟內現在只有明道在內而已。並無他人,閣下不必猜疑。”
“嘿!閣下膽量果真是過人。”
紅袍老者聽到這話之後,面色陡然間轉爲陰厲,並且還嘿嘿笑了一聲。
簡而言之,就是紅袍老者聽到李森並無任何幫手,的確和明道一起前來之後,立刻就起了殺心。
只不過,此刻明道也不再遮掩身形,直接從靈舟之中一飛而出,來到了李森的身旁。
明道冷眼看着紅袍老者,冷哼道:“紅雲老鬼,你休要猖狂。李森乃是我青靈宗一脈的嫡系弟子,實力極爲不俗。今日歸來,便是要與爾等一決勝負的!如今,你們場中有三名築基期修士,而我們卻有四人之多,即便開戰,諒你們也不是對手!”
“是嗎?”
紅袍老者聞言,卻不以爲杵,依舊是露出了一絲陰森的笑容。
“難道你真的以爲,今日老夫前來踢館,就真的只帶了這幾個人?”
言畢之後,紅袍老者朝天空中一招手,登時一串火花從他袖中激射而出,射到了天空之中,直接炸開。
一時間,五彩斑斕,光華奪目,卻是一束煙花。
煙花未落,四周的山嶺之中卻已經呼嘯着飛起了四道靈芒。
這四道靈芒雖然微弱,但都是乘着御空盤飛來的,都是實打實的築基期修士。
這四人來到了紅袍老者、勁裝大漢的背後站定,一個個面露不善之色的看着李森和明道。
明道見狀,面色一變:“你二人竟然將宗門的築基期修士全都叫來了!?”
一直沉默的勁裝大漢,聞言冷冷的說道:“冀州之內,除了勢力龐大的神昭宗之外,我‘虎嘯門’也算是名揚萬里的存在了。今日前來,自然要好一切準備,以免折了威名。”
紅袍老者卻冷聲道:“明道,即便你請來了這個不知什麼來歷的李森,但今日一戰,便是你們青靈宗自冀州除名的日子。若是識相,立刻收拾收拾滾出冀州,如此一來,還能保得性命。若是依舊不識相,哼!”
話音未落,紅袍老者毫不客氣的激發了自己的靈芒,赫然是威風凜凜的築基後期修爲。
而勁裝大漢也毫不客氣的隨之鼓起靈芒,亦是清晰可辨的築基後期。
這兩人加上身具築基中期的道袍中年,以及剛剛現身的四名築基初期修士,足有七人之多。一時間,紛雜的靈壓鼓起陣陣狂風,倒卷的李森一襲青袍紛飛不休。
即便是加上李森,雙方的實力差距也足有兩倍之上。這讓明道和楚越面色紛紛難看了起來,而那些青靈宗的弟子,更均是露出了清晰可辨的畏懼之色。
倒是青木子,雖然面色陰沉了許多,但還算是神色平靜。
青木子先是看向了李森,說道:“李師侄,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經進階築基期了。今日宗門劫難,你能趕回宗門幫忙,老夫心中十分欣慰。”
李森拍了拍袖袍,蕩去土灰,這才朝着青木子拱手一禮:“青靈宗弟子李森,見過掌門。今日之事自既然被弟子撞見,那麼弟子自然會一力承擔,不會令宗門蒙羞。”
“好,好啊。”青木子連連點頭微笑,老懷大慰。
李森這才轉身,朝着下方的楚越拱手行禮:“徒兒拜見師傅。”
楚越面色雖然難看,但見到李森行禮之後,還是擡手說道:“大戰在即,森兒不必客氣。我們先聯手退敵,再詳敘私事。”
李森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移向了楚靈。
五年不見,楚靈已經從當年的一個清水芙蓉般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容顏秀麗的女子,明顯是成長了許多。只是,她眉目間的清純和活潑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堅忍和寧靜。
看來,李森走之後,風雨飄搖的青靈宗令楚靈不得不過早承受修真界的殘酷和血腥。導致本應該快快樂樂,無憂無慮成長起來的楚靈,性格也發生了轉變。
見到此幕,李森心中不禁一痛。
“靈兒……”
“師兄,先專心退敵。”楚靈卻不知何時,收拾好了自己的神色,只是一臉平靜的對李森如此說道。
李森輕輕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可此刻,道袍中年卻冷笑連連的說道:“敘完家常了?那麼,是不是也商量好誰先出來受死了?”
這句話,讓本來稍微溫馨一點的氣氛,頃刻間蕩然無存。
李森神色不悅,朝其看了一眼:“你犬吠什麼?迫不及待的想死不成?”
“媽的,你一個築基期修士也敢如此囂張!你真以爲自己是金丹期老祖!?”
李森卻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雖然不是,但對付你們這羣土雞瓦狗,還是輕鬆愜意的。”
“哇呀呀呀!”
道袍中年勃然大怒,就連一旁的勁裝大漢、紅袍老者也均是氣的笑出聲來。
紅袍老者怒笑道:“看來閣下,還真是對自己的實力極爲自信了。可閣下再厲害,也終究是一個人而已,難道還準備同時對抗我等七人不成?”
李森抱起肩膀,“李某有多少實力,你們儘管可以來試一試。”
說到這裡,李森還是輕描淡寫的掃了這七人一眼:“當然,一起上也可以。”
這句話一說出來,場中登時大譁。不同的是,青靈宗的衆人覺得李森這句話挑釁的實在是過了頭。
而道袍中年在內的七名築基期修士,卻紛紛怒氣僨張的炸了毛。
“李森小賊,受死吧!”
道袍中年率先怒吼一聲,身上靈芒呼嘯着,直撲李森而去。
在他撲向李森的同時,一道犀利的靈芒亦從他袖中激射而出,化作一道金芒直奔李森脖頸而來。細細看去,卻是一把三尺長的金色飛劍。
這把金色飛劍遁速雖然極快,但破空之時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出現,顯然是銳利非常!
但是,對於這把奪命飛劍李森卻看也不看,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樣袖袍,丟出了十七、八張靈壓不俗的高階靈符。
“轟隆隆!”
空氣中陡然炸開了刺目的五色煙花,巨大的爆炸威力直接在場中升起了一道小型蘑菇雲。
“咕!”
猶如被人粗暴丟開的破爛玩偶,道袍中年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直接就轟擊的凌空倒飛了出去,口中狂吐鮮血不止,竟然是一擊之下已經受了重傷。
他那把凌厲的金色飛劍,亦好像不值一提的枯枝敗葉一般,爆炸的狂妃直接卷飛了出去,遠遠的跌落在了山林之中。
要知道,高階符籙所蘊含的法術,可都是清一色的高階法術,威力相當於築基初期修士的隨手一擊。
單獨的一張高階符籙,或許對於道袍中年這樣的築基中期修士而言,那只是隔靴搔癢,頂多也就是在防禦罩上留下一小圈漣漪波動而已,根本奈何不了他。
可一口氣丟出如此之多的高階法術,就相當於十多名築基初期修士,同一時間對他出了手。並且,各種法術融合之後所產生的爆發力,以此人的防禦靈罩根本就難以抵抗。
除非他有高階防禦法器護體,否則就一定會被擊成重傷!
當然,同時丟出十七、八張的高階符籙,是十分考驗神識之力的,也只有李森這種神識之力超遠同階修士的異類,才能做到。當然,這一丟也相當於丟出去了七、八百的靈石,可以看作是揮金如土了。
只不過,如此恐怖的爆炸威能,在如此近距離的地方施展,爆炸餘波自然也影響到了其他人。
明道直接就是被爆炸餘波轟飛了出去,幸虧他及時開啓了防禦靈罩,並且還早早摸出了一件低階防禦靈器護體,這纔沒有受傷。
饒是如此,他也被駭的面無人色。
至於原本凌空立在李森對面的紅袍老者、勁裝大漢等人,則紛紛作鳥獸散,一個個各施手段的避開了餘波。
當然了,他們臉色相比於明道,卻也好看不到那裡去。
更遠一些的山門處,衆多弟子自然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波及。相比之下,青木子十分及時的撐開了高階防禦法器,抵擋了大部分的餘波,這才讓楚靈在內的青靈宗弟子,沒有遭受太大的波及。
只有部分修爲低下的弟子,被雷霆怒吼般的聲浪給震暈了過去而已。
至於道袍中年等人帶來的那些煉氣期弟子,模樣就悽慘多了。就好似被狂風蹂躪的一片草叢,這些低階修士一個個被衝擊的倒伏於地,哀嚎不已。
除了個別修爲身後的煉氣期高階弟子之外,一時間大部分人竟然難以起身。
相比於這些人,幾乎身處於爆炸威能核心處的李森,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穩穩立在空中。在青色的防禦罩中,隱約可見李森體表之上有一股微弱的銀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不定,好似銀鑄的皮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