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江寧不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丘蕊溫柔的撫摸着苗安的脊背,在她澄澈而疑惑的眸子的注視下,繼續安撫說道,“我會要她娶你。額……在你成年之後。”
苗安是一頭神經質的狼,江寧想要拉開丘蕊,免得觸怒了這個喜怒無常的丫頭。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澄澈疑惑的眼眸內,緩緩的注入了享受和溫柔的成分。苗安不知所以然的點點頭,身體微微傾斜着靠在丘蕊的肩膀。只有此刻,她纔像是一個孩子。
“你這是鬧哪樣。”江寧黑着臉道。弄得自己好像是金魚大叔一樣。“就算是我再飢渴,也不可能對小孩子下手。”
“你回自己的房間。”丘蕊嗔怒的道。
“那你呢?”
“我留下來陪着她睡。”丘蕊倔強的道。
江寧這纔想起,她是抱着一個枕頭過來的。估計是被白天的事情嚇到,自己不敢一個人睡,纔到這裡找一個伴兒。
丘蕊沒有看見那血淋淋的一幕,但是江寧看得清清楚楚。是苗安用燭臺造就了血淋淋的慘象。真是難以想象,如果丘蕊知道這件事,還敢不敢呆着這裡。
“你瞎搗什麼亂,快回自己房間。”江寧不好吧事情點破。一是怕傷了苗安的自尊心,二是不希望丘蕊對這個孩子有什麼偏見。但是,江寧不放心她留在這兒。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苗安始終不願意多解釋一個字。只是老老實實的這麼坐着,真像是乖孩子。越是這樣,丘蕊對其越是憐愛和喜歡。
對美麗有天然熱愛的人,會撫摸毒蛇色彩斑斕的紋路。丘蕊是隻能通過表象判斷失誤的單細胞可憐蟲,江寧要守護着她的同時,也要保護這一點脆弱的天真。
“不要!”丘蕊語氣忽而強硬,“剛經歷了恐怖的事情,她心裡一定很害怕。我要留在這裡陪着她。”
說着,丘蕊又把她抱得緊了一些。獲得安慰的同時,也想要給她安慰。像冬天擁抱在一起用彼此的體溫取暖的人。
江寧滿臉的黑線。“是你自己怕得不敢睡覺,才跑到了這裡來,對不對。”他戲謔的說道。
“怎麼可能!我……我會怕這樣小兒科的事情。別開玩笑了!”想到那件事情,她俏臉蒼白,沒有丁點的血色。
女孩,心思總是比較細膩。苗安察覺到了丘蕊 恐懼,她擡起頭,澄澈的眼睛看着她的面龐,雖面無表情,但是語氣緩和了一些道,“如果怕的話就睡在這兒吧,我會保護着你。”
被小女孩而說出這樣的話,丘蕊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板着小臉,義正言辭的說道,“胡說什麼呢。姐姐是大人,怎麼會害怕。我是怕你會做惡夢,纔來陪着你。”
江寧知道,苗安完全沒有相信。不過她還是認着的回答一句,“好。”
沒辦法,既然兩個人都麼有什麼意見,江寧不能強加阻止。抿儘管是有些古怪,不過可以看得出她喜歡丘蕊。至少,她從來沒有與任何的一個人有過肢體接
觸。
蔫頭耷腦的江寧重新回到了臥室,仰頭就躺下睡了過去,不再思考這些煩心的的事情……
已經是半夜,張成萬家別墅的燈還亮着。一個頭發花白,身材佝僂着的在沙發上癱着,嘴裡叼上一個菸斗,菸斗嫋娜的冒出青煙。他雙眼微眯,神色悵然。
張成萬規規矩矩,畏畏縮縮的在一旁站着,像是站在老師辦公室裡的小學生。
“我派出去的人,多半是已經死了。”老半天過去,老人才悵悵的說了這麼一句。“小萬,你想想,我們還有沒有別的後招。”
“我已經把江寧的堂哥抓過來,不知道能不能威脅得到他。”張成萬老老實實的回答說道。雖然老人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但他知道,這只是在測試他的辦事能力。眼前 這個老人,前算八百年,後算六百載,可以說是近乎完美的人物。就算是他認爲自己聰明絕頂,也不敢有半分的忤逆。
“試試吧,但願有用。”老人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他拿出一個備用的黑盒子手機,撥通一串電話號碼……
江寧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鈴聲。他揉揉惺忪睡眼,眯着眼睛看手機屏幕,逐漸適應明亮光線。這麼晚了,會是誰給自己打電話?他仔細看,號碼未知,地址未知,是惡作劇?!
“喂?你哪位。”
“江寧!你的堂哥在我手裡。乖乖的交出苗祥文……”
電話裡,是陌生男人的聲音。不過他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得到是誰打來的。這個張成萬也是走投無路了,纔想到抓自己的堂哥。
說起這個堂哥,江寧就恨得牙根癢癢我,當年他們家落魄的時候,落井下石的就是他一家人。甚至自己回家之後,他們仍舊來冷嘲熱諷。多虧了戴天晴給自己長了點面子。他們被抓,與自己何干。
“入腹我不交出去,你們就怎麼樣?”江寧饒有興致的問道。
“那就等着給他收屍吧。”對方冷冷的說道。
“收屍怪麻煩的,你們隨便找個地兒扔了吧。”江寧懶懶的這麼說了一句,而後掛斷了電話。
雖然堂哥的死魚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但江寧還是想要最後的幫他一把。他這麼說,就是證明自己對這個人沒有任何的感情。如果張成萬有點腦子,就不會真的去殺人,萬一抓不着狐狸,還惹得一身餿就不好了。
別墅內……
“張老闆,現在怎麼辦。”一個手下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放人……”張成萬頹然的說道。
“是!”
老人看到這一幕,並沒有說話。他猛的抽了一大口煙,微微的眯上眼,緩緩的把煙吐出,乾癟的面龐皺紋稍稍的舒展,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
“伯父,我們現在怎麼辦?!”張成萬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也已經沒有了辦法,只好求助於老人。
“小萬。”老人吐出一個菸圈,繼而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來濱海嗎
?”
“是爲了督促和指導我在濱海的發展。”他低着頭,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
老人喜怒無常的個性,他是深深的領教過的。他現在看是笑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從背後掏出一杆槍來弄死自己。所以,他必須考慮好要說的每一個字。
“不錯。”老人點點頭,把菸袋放在桌子上,正色道,“我這幾個侄子中,就屬你最爭氣。有心計,有眼光,有胸襟。同齡人之中,你算不上最優秀,但是也稱得上是佼佼者。”
“伯父謬讚。”他謙卑的低下頭。
“但是,比你聰明的人比比皆是。你知道我爲什麼唯獨欣賞你嗎?”老人話語陡然一變,話語帶着些凌厲的殺伐之氣。
“恕孩兒愚鈍。”
“我喜歡你,是因爲你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和你短命的父親很像。可惜,他要和我爭家主的位置。哎,我真的是不想殺他……”老人眯着雙眼,帶着些緬懷的說道。
張成萬臉色微微一變,旋而恢復了正常。他的父親是眼前的這個老人害死的,不過又能怪誰呢,實力不夠,只能任人蹂躪。
“我最喜歡的是,你能夠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一切的決心。情感,只是獲取利益的籌碼。這個世界上,只有得到手上的利益次纔是永恆。親情如此,愛情亦是如此。”老人緬懷說道。
張成萬渾身一顫,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色中佈滿了驚恐的神色。
“你有能夠殺死江寧的籌碼,對不對。”老人漆黑深邃的眸子中爆射出一道精芒,如雷暴閃電劈開了張成萬的腦海。
他臉色像是被切開兩半的麪包,慘白得滲人。赤裸裸的暗示,他豈能聽不出來,所謂的籌碼,就是指的葉雨馨。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動用這步棋。
他張成萬是什麼人,只有智慧與實力兼備的葉雨馨,才能夠配得上他。所以,他不想對其造成傷害。但是,面前這個狡猾若狐的老人會輕易的就放過他?
斷然不可能。絕對的利益取捨之下,他選擇起來不會很困難。
“孩兒知道該怎麼做。”他低聲聲說了一句,面色雖然不甘,但有着無可奈何之色。
“嗯。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
可能是因爲太累的緣故,江寧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嗚……這麼晚了。”他爬起身,衝了個冷水澡穿衣走出去。
樓下飯廳內,飄着陣陣的飯香。江寧走下去,卻發現除了他之外,所有人正圍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小寧?你這麼早就起來了。”秦鳳看到兒子,趕忙的起身爲他拿了一副碗筷,丘蕊也抽出了一個椅子,示意他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你昨天這麼累,我們就沒有教叫你。”江澤成樂呵呵的給兒子盛飯,倒令得江寧受寵若驚。“警察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當的。以後,可千萬注意身體。”
“我知道了,爸。”江寧鼻頭髮酸,在溫暖的氛圍中結束了早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