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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浩博言者無心,可惜聽者有意。
他一句話出口,頓時打斷了趙行健的思路。只見他的手腕一抖,不得不停了下來。他還待繼續作畫,可惜思路已經被打斷,靈感如水逝去。再想動筆,卻再也畫不下去。
話一出口,盧浩博也有點後悔。作爲畫家,他自然知道隨口打斷別人創作,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爲。而且他平時創作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行爲。這次純粹是心之所至導致的意外,見到趙行健停筆,他面色一紅,道:“打斷您作畫,真是抱歉。我見到您的作品,一時間難以自持,情不自禁,所以……,真是對不起。”
放下畫筆,擡頭看看盧浩博,趙行健眉頭一皺,無奈的擺擺手,道:“算了。”
作爲中魯省書畫界的牛人,他認識盧浩博的老師,而且關係還不錯。就算看在他老師的面子上,趙行健也很難追究,只能嘆了口氣,看着完成一半的作品悵然無語。
宋漢明倒是看得開,見到趙行健不再作畫,當即哈哈大笑,道:”趙老頭,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昨天我已經給你說過,這兩位小傢伙要比試畫技,怎麼樣?你來做個評委?”
趙行健強笑道:“都來了,我還能捻你走?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能夠見到兩位年輕才俊,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
李樹軒趕緊走向前,問候道:“趙老好,我叫李樹軒。不過不是什麼年輕才俊,也不是書畫圈的人,只是個國畫愛好者而已。”
趙行健一愣,細細觀察他一番,點頭道:“好。年輕人有禮貌,好好努力吧。”
來意既然說明,宋漢明匆匆將外孫女介紹給趙行健認識,立刻催促道:“老趙,趕緊讓他們開始吧,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聽到宋老催促,趙行健心中苦笑,道:“好,有些話我必須事先說明。書畫作品,在水平相差不多的情況下,個人觀點所起的作用最大。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說哪一方略優,只代表我的主觀看法,可能存在爭議。如果你們都同意,那麼就可以開始。否則,這個裁判,我當不了。”
李樹軒神情不變,點頭道:“我同意,並尊重趙老的意見。”
盧浩博眉頭一挑,不屑的掃了李樹軒一眼,輕笑道:“趙老,不必這麼麻煩。我的職業是畫家,他的職業是鑑定師,繪畫顯然是我擅長。也不要求他勝過我,只要他的水品和我差不多,就算我輸。”
說罷,他挑釁的看了李樹軒一眼,又看看靜坐一邊的王雅琪,立時擡頭看天花板,神情不可一世。
宋漢明眉頭一皺,對盧浩博的言語,顯然有些不滿。而趙行健卻突然有了罵人的衝動。這小子未免太不長眼了,先是打斷我作畫,然後又這般說話,你還想囂張上天不成?
李樹軒心中暗笑,剛剛人家趙老說的明白,鑑賞藝術品,主觀看法很重要。盧浩博這麼得瑟,這不是明擺着把裁判推到哥們這邊嗎?這麼看來,說他是文藝青年都是擡舉他。
盧浩博裝逼,最高興的莫過於王雅琪,她覺得自己的勝算又多了不少,說不得等趙老鑑賞完,她一定讓盧浩博下不了臺。
當年,宋漢明和盧浩博的爺爺一起偷渡出國,兩人當時都已經結婚,而且都有了兒女。不過盧浩博的爺爺比較戀家,在國外闖了幾年就回了國。回國之前,兩人約定,如果有機會,一定結成兒女親家。
等到宋漢明回國,兒子去世,女兒也已經結婚,連外孫女都快上高中了。兒女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於是,兩位老人家就把目標放在了兩個孫輩身上。
盧浩博雖然高傲,一般女人看不上,但王雅琪是美國知名大學畢業,自身條件也不差,而且兩人祖輩又是世交,按理說應該正常在一起纔對。但感情的事壓根就沒有道理可言,祖輩就算心願再好,放到當事人身上,卻不一定樂意。
弄到現在,純粹成了剃頭挑子——一頭熱。盧浩博滿懷壯志,一定要將王雅琪追到手。而王雅琪則是一推再推,避之唯恐不及。
鬱悶過後,趙行健道:“好了,今天的題目你們應該都知道,國畫中的人物畫,題材自選,所需要的材料這裡都有。而且我這裡有一間畫室,一間書房,你們如果不願意待在一起,可以一人一間。至於時間,我看就一上午好了。有沒有問題?”
“沒有。”
這次回答倒是異口同聲,估計是突然明白和裁判作對的下場,盧浩博不得不放下高傲的心,中規中矩的做了回答。
既然兩人都同意,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兩套房間,一人一間,盧浩博選擇留在這間畫室,李樹軒則去了樓上書房。
至於時間,隨時可以開始,十二點結束。由於是藝術品,結束時間快慢理論上不能對作品產生影響,但卻可以影響裁判的判斷。想想也是,如果兩件藝術成就差不多的作品,一個用了一小時,一個只用了十分鐘,誰優誰劣,高下立判。
等兩人正式開始,趙行健立刻拉着宋漢明和王雅琪去了客廳。盧浩博雖然不知好歹的打斷他作畫,但作爲前輩,他卻不能這麼做。更何況他還是裁判,講究的就是公平公正,哪怕對盧浩博再不爽,也不能做違反規矩的事。
客廳裡,兩位老爺子喝着極品龍井茶,輕聲聊天。王雅琪如同得了多動症,不時伸頭張望,即緊張,又有點心緒不寧。
宋漢明立時笑道:“雅琪,別看了,安靜坐好。這纔過來十分鐘而已,就算他們再厲害,也不可能十分鐘結束。而且女孩子應該端莊,像你這樣,成什麼樣子。”
王雅琪無奈的翻翻白眼,又來了,又來了,真是無聊。
這是李樹軒第一次在現實中作畫,手握狼毫,飽攪墨汁,在宣紙上隨手寫了幾個字,居然異常熟悉,簡直如同在學習空間裡一模一樣。一筆下去,他的神情忽的一變,莊重,從容,充滿自信,好像曾經畫過無數次一樣。
學自周昉的天才級仕女圖技能,隨心所欲的出現在李樹軒手中。一筆一劃,一個動作,一次轉折都顯得渾然天成,毫無瑕疵。在他眼中,身邊所有已經全部消失,眼中只有宣紙,手中只有狼毫,心中只有形象。
那個形象是他期待了許久的人,無數個夢迴的夜裡,他都在想念她。此時,隨着時間推移,筆下的形象越來越飽滿,雖無刻意之修飾,卻是天然之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