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爲還真是惹人生厭啊。”魏季塵鬱悶的收起剛剛從領口伸進入的雙手。
李雀兒看到魏季塵這幅模樣,不由撲哧一笑,然後不慌不忙的上牀,鑽進被子裡面去。
魏季塵只好起身,剛打開房門,只見一大羣人嘩啦啦的涌了進來。
爲首之人自然是康有爲,後面的是他的弟子梁啓超等人,他們進來之後都是先好奇的打量着魏季塵。
同時在心中想道:人不風流枉少年,也難怪了,這大名鼎鼎的魏將軍竟然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
旁邊的老鴇只好一個勁的對魏季塵賠禮道歉,怪自己帶上這羣人打擾了魏季塵的興致。
魏季塵現在可是在八大胡同可創出了不小的名號,要不怎麼說青樓消息靈通呢,別人沒有多久便知道這位出手闊綽的翩翩公子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魏將軍。
當真是有多少青樓藝妓小娘子都願意倒貼上來,可惜聽說這位魏將軍雖然出手闊綽,卻喜歡玩高雅,只是聽聽小曲,頂多點到即止。
有些小娘子還不懷好意的猜測,這位風流將軍是不是身上有疾。
老鴇可不願意得罪這位豪爽的金主,要是這老鴇得知自己的老闆現在就躺在那牀上,不知會作何想。
魏季塵大度的揚了揚手,微微笑道:“好了,把昨晚作陪的春花、夏月、秋葉、冬梅一起叫過來,看樣子這位南海兄和我是同道中人啊,今天我便在這倚翠樓裡請客。”
老鴇一聽,馬上便放下了心中的忐忑不安,連忙要下去吩咐。
康有爲卻上前一步攔住道:“我只和魏軍門說幾句話就走。”
“哦,南海兄有何話還請講,聽說當日南海兄因我而聯名一千多名士子上書,轟動整個京師,在下還沒有表示感謝,甚是失禮。”魏季塵作了個請坐的姿勢。
康有爲也不多禮,一屁股就做了下來。
“魏將軍啊,魏將軍,虧我還在心中敬佩將軍,沒想到將軍竟然會讓我們如此失望。”康有爲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捶胸頓足的繼續說道:“將軍啊,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們中國就快要亡了嗎?我們大家都要成爲亡國之人了。”
這下魏季塵淡定不了啦,錯愕的問道:“南海兄何出此言?”
康有爲連連搖頭道:“將軍啊,我還以爲你是個明白人,殊不知也是個糊塗人啊,你想想看,現如今連日本這種小島夷耳,通過改變舊法,乃敢滅我琉球,侵我大國。前車之轍,可以爲鑑啊,如今我中國還是因循守舊、不思進取,而日本與列強國力蒸蒸日上,越來越強,我中國則越來越弱,到最後,何以抵擋虎視眈眈的諸國,所以說我中國將亡矣。”
魏季塵不由自主的問道:“所以呢?”
“所以我中國必須學習日本,維新變法,才能免於被諸國瓜分的命運,而將軍作爲我大清的名將,怎可以日夜流連青樓,怎可以看着國家走向滅亡,將軍當和我康某一起,爲變法而上下呼籲,爲圖強而上下奔波,喚醒那些麻木的國人,驚醒朝中的權臣,只要變成法,十年之內,富強可致,至二十年,久道化成,以恢屬地而雪恥不難矣。”康有爲大聲疾呼,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猛的一拍桌子,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魏季塵被嚇了一大跳,略顯羞澀的說道:“這個,我魏某應該沒有哪裡大的本事吧。”
康有爲想也不想,毫不猶豫的說道:“所以我們要首先說動皇上,皇上雄才偉略,憂心時局,有心變法,只是朝中一些大臣從中作梗而已,只要將軍你上書陛下,堅定陛下的信心,變法指日可待,我中國內無封建之強侯,更無大將軍之爲霸主。只要陛下定決心,聖旨所到之處,四海之內有誰敢反對!到時,將軍必將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唉,康有爲此人雖然滿嘴跑火車,但是也算是一愛國之人了,奈何他們不但選錯了對象,還缺少謀略和政治經驗以及才幹,最終將光緒推向了深淵當中。
“康先生的話聽起來似乎很要道理,奈何在下只會領兵作戰,對於維新變法之事卻是一竅不通,先生對我說起這些,就如雞同鴨講,對牛彈琴,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些交給先生這樣的人去做就行,在下只要爲我大清守好國土,防止倭人再次入侵就行。”魏季塵打了個哈欠,一幅不感興趣的模樣。
康有爲看到魏季塵這個樣子,心中不由急了:交給我做,可是我現在連見個皇上都見不到啊。
“魏將軍,康某佩服你這樣的直爽漢子,萬事都是牽一而動全身的,將軍你只想着領兵作戰,但是,不變法,不革新,哪來新式武器,哪裡來糧餉,所以將軍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想必將軍聽說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個典故,一字不識的呂蒙都能成爲一位文武全才,更何況將軍你和我一樣,都是士子出身呢?只要將軍加入我們,取長補短,他日,必定能夠成爲我們維新派的領軍人物。”康有爲侃侃而談道。
後面站着的梁啓超更是激動的說道:“只要將軍加入我們維新變法活動中來,我們願意惟將軍馬首是瞻。”
康有爲輕輕咳嗽了一聲,梁啓超如此說,至他於何地。
“各位都是真正的愛國仁人志士,奈何魏某在京師待不了長久,這樣吧,魏某就捐贈一千兩銀子作爲衆位維新活動的資金。”魏季塵站起來,笑着說道。
康有爲無奈,也只得站起來。
不過,好歹也得到了一筆不小數目的捐贈,和魏季塵也算是拉上了一點關係,康有爲也覺得自己沒有白費一番口舌。
魏季塵從懷中摸出幾張銀票來,放在康有爲的手中,鄭重其事的說道:“康先生,我們中國之危亡就靠你們這些鍥而不捨,孜孜不倦的仁人志士了。”
康有爲一臉感動,收了銀票,見魏季塵沒有走動的意思,不由好奇的問道:“將軍,你不回驛館?”
魏季塵瞟了瞟牀上隆起的被子,還有一頭青絲掉落在牀頭,笑着回道:“春宵苦短,魏某還沒有盡興,怎可現在就回去,各位,恕魏某不遠送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康有爲這一次真的是無奈搖頭了,只得領一衆弟子慢慢的退出了房間。
“先生,這魏將軍爲人倒是不錯,可惜過於好色了點。”出了倚翠樓,梁啓超想到魏季塵剛纔的表現,不由輕聲笑着說道。
“魏將軍,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也難怪他聖賢書讀不成,要去當那軍漢了。”康有爲雙手負在背後,眼中稍微帶上了一點不屑。
倚翠樓裡,魏季塵關上房門,卻見李雀兒已經悄然坐了起來。
“子傑爲何沒有加入他們之中,康有爲如今在京中弄得聲勢頗大,連軍機大臣翁同龢和李鴻藻都暗中支持。”李雀兒有些不解的問道。
“誇誇其談,不足爲信。”魏季塵匆匆下了這個結論,然後兩人倒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