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號角聲在山林之間四處迴盪。
霍元甲和趙秉鈞長身而起,相視而笑。
“結束了!”霍元甲有些興奮的說道。
趙秉鈞邊拍打着身上的泥土,邊淡淡說道:“不,這纔是開始。”
山谷的基地內,魏季塵一臉嚴肅的站在空地上,看着士卒陸陸續續的從各處冒出來,然後走向前面的空地。
猛子站在他身邊笑着說道:“魏帥,前四日已經淘汰了七百多人,大多已經送回營去了。”
前十日的訓練成績只佔總成績的百分之三十,後五日的比試佔百分之七十。
如果你在比試中淘汰了,除非你訓練成績特別出衆,否則只有打道回府了,只有在生死較量之間,才能發覺一個人真正的潛力。
“進入第二階段訓練的只能有六百人,除了成績在六百到七百之間的一百人另作他用之外,其他的都遣送回原軍吧。”魏季塵臉色如常的說道。
特戰隊的老成員清點人數,不久,3號便前來向魏季塵上報:“啓稟魏帥,應到685人,實到674人,有11人不幸身亡。”
五天比試時間內,互相之間不能傷人性命,誰違反,查清之後,當場淘汰,但是,深山老林中,其他各種危險依然存在,毒蟲蛇蟻,各種野獸,甚至亂吃東西,都會讓你丟掉性命,傷亡是不可避免的。
“那11人就計入陣亡將士名單吧。”魏季塵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個他不得不硬起心腸的時代。
計入陣亡名單,好歹還有一筆撫卹金給家中。
“總成績排名出來了沒有?”魏季塵又問道。
“回魏帥的話,已經出來。”3號拿出花名冊,交到魏季塵手中。
魏季塵翻了翻,發現排名第一的傢伙竟然竟然淘汰了三十多人,後面還詳細記錄了他情況,此人綽號草上飛,練得一身輕功,能連縱四、五米,攀巖爬樹如屢平地。
“不錯,下去宣佈吧。”魏季塵滿意的點點頭。
“是,大帥!”3號面無表情的拿過花名冊。
3號走到排列整齊的人羣前面,大聲喝道:“爲期半個月的訓練已經結束,衆位的表現乏善可陳,現在宣佈入選名單,第一名:草上飛!暫時編號是66,…”
預備隊員互相之間不得詢問名字,都自己取了一個綽號上報給教官,平日點名的時候,點的都是綽號,像霍元甲和趙秉鈞那樣,原本認識的人很少。
要知道,定遼軍是在二十萬清軍選出的精銳,而特戰隊是在兩萬定遼軍中選出來的,想以想這個比例,就十分驚人了。
魏季塵看着一張張消瘦而興奮的臉蛋,心中不由感嘆萬千,誰說中華無好男兒!這些日子來的非人訓練,即便是魏季塵自己也覺得有些過於殘忍,但是他們硬是撐下來了。
“…白無常,排名622,落選,…”隊列當中的趙秉鈞不禁落下黯然的淚水來,想想這些天來過的日子,他心有不甘啊。
爲了奪得軍中不多的乾糧,他費盡心思計算好奔跑落線,跑直線當然不行,解散之後,衆人都是如狼似虎的以最近的距離衝向乾糧,被撞到在地,踩傷的不知凡幾,跑太邊上也不行,等你跑到,籮筐中連一點粉末也不會剩下。
而放了防止夜晚緊急集合,他更是和衣而睡,可惜,先天的身體條件還是讓他差了一籌,趙秉鈞在心中嘆了口氣,不是自己太弱,是別人太強了。
“好了,落選的收拾行李,跟隨隊長,回原軍中去報道。”3號唸完長長一串名字之後,如是說道。
趙秉鈞等人都是默默不做聲的收拾原本不多的東西,然後排成一排,等待着出發。
預備隊員這些日子來,記得最深刻的一句話就是——不用多問,也不用多說,你們對於命令,只有服從,服從,再服從。
所以,他們當中,無一人敢質問排名,也無一人上前詢問教練爲什麼自己落選了。
在隊長的帶領下,他們走到魏季塵面前,一個個行了一個軍禮。
魏季塵一邊還禮,一邊鼓勵道:“你們都是好樣的,雖然落選了,但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而不息,只要你們不失去信心,明年可以再來,爲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
魏季塵鼓勵的話,讓落選的成員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魏帥,我們走了。”10號對魏季塵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10號和11號將帶着這些人回海城。
“放心去吧。”魏季塵揮了揮手。
“出發!”落選的士卒在兩人的帶領下,垂頭喪氣的走向山外。
3號看到留下來的人當中,有些人興奮過頭,不由冷笑着提醒道:“你們不要高興太早,還要第二階段的訓練,到時,又將淘汰一百人。”
3號的話讓那些預備隊員馬上清醒過來,一個個又開始緊張起來。
不說入選的士卒,單說那淘汰的七十多人。
趙秉鈞不久便收拾好了心情,回望了一眼被重山遮擋的基地,他在心中想道:看來,自己還是適合當一個文案啊。
路上,大家都沒有心情說話,埋頭小跑了一兩個時辰,兩名隊長讓大家坐下吃點東西再繼續行走。
“好了,你們也不要一幅像是死了爹媽的樣子,想一想自己都是百裡挑一的人物,回原軍中之後,必定會受到重用。”10號見他們精神萎靡不振,不由笑着說道。
“記住,回軍中之後,不要隨意談論特戰隊之事,否則軍法從嚴。”11號在一旁提醒道。
“是,隊長!”衆人條件反射般異口同聲的回道。
短短的十天時間,他們從這些隊長身上學到了很多,對這些隊長他們是又敬重又畏懼。
“好了,五分鐘時間到,我們繼續出發。”10號拿出懷錶,邊看邊繼續下口令道:“起立,整理着裝!”
嘩啦啦,幾秒鐘之內。七十多人又排得整整齊齊的了。
正在此時,嘀嗒,嘀嗒…
一陣陣馬蹄聲從前面傳來,趙秉鈞循聲望去,只見兩百多騎兵狂嘯而來,趙秉鈞臉色大變,因爲,那些騎兵都穿着倭人軍服。
倭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趙秉鈞心中剛升起這個疑問,便聽見10號急喊道:“快,逃跑。”
除了兩名隊長,其他人手中都沒有武器。
已經來不及了,倭人騎兵快速的穿插而來。
砰砰,10號和11號開槍射擊,幾名倭人從馬上栽了下去。
“八嘎!”趙秉鈞聽見倭人的怒吼聲,接着一陣槍響之後,兩名隊長都被擊中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忽如起來的變故幾乎讓人反應不過來,好在這些人也算是精銳。
“殺啊,爲隊長報仇。”趙秉鈞在最先反應過來,狂喝道。
衆人怒不可遏的衝向倭人,奈何大家都是手無寸鐵,人數又佔着劣勢,片刻之後,便被團團圍住。
其中一名士卒還想反抗,倭人砰的一槍便擊中他的胸口,衆人一時間驚魂未定。
倭人軍官一陣嘰裡呱啦之後,一百多名士兵下馬開始綁起大夥來。
怎麼辦?趙秉鈞心中大急,卻想不出絲毫辦法來,這些倭人到底是哪裡來的,中日雙方不是停戰了嗎?難道他們已經撕毀協議了?爲什麼他們還能深入腹地?山中無日月,趙秉鈞在封閉的基地中待了半個月之久,對外面的消息絲毫不得而知,無數個疑問過後,他已經被綁得死死的了。
接着,趙秉鈞等人被人蒙上眼睛,綁到了馬背後面,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總之趙秉鈞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都快散了架子,顛簸的馬匹才停了下來。
被人重重往地上一扔,接着眼前一亮,蒙在眼睛上的布被鬆開,趙秉鈞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小村落,村落裡空無一人,並且傳來濃濃的血腥味。
兩名倭人士卒把他拖到一間陰暗的小房中,
趙秉鈞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心驚肉跳,因爲小房間內,全是刑具,刑具上面還有血跡未乾。
接着一位倭人軍官領着幾人走了進來。
倭人軍官走到趙秉鈞前面,出聲說了一句日語,旁邊自有人翻譯。
“告訴我,你們在山裡做些什麼?”
趙秉鈞冷靜的回道:“山裡?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們只是奉命巡邏而已。”
嘭的一聲,倭人軍官重重給了趙秉鈞一巴掌,打得他一下子便栽倒在地。
“別以爲我們不知道,我們已經注意你們定遼軍很久了,這裡不時有士兵出入,說,魏季塵在裡面玩什麼花樣?”倭人軍官捏起趙秉鈞的下巴,冷冷的說道。
趙秉鈞一口血水吐在他臉上,嘴角掛着一絲微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很好,支那人,我佩服你的勇氣,就看你明天還會不會像這樣嘴硬,把他吊在橫樑上晾一晚。”倭人軍官不以爲意的抹掉臉上的口水,冷笑着說道。
兩名倭人士卒快速的把他吊上橫樑,接着便不在理他,出了去,但是吊在空中地趙秉鈞能夠聽到其他房間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