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隊形,整理隊形!”西摩爾心有餘悸的看了後面一眼,發現已經沒了中國軍隊的蹤影,這才放鬆了一口氣下來,大聲下令。
此時的聯軍士兵,都已經是狼狽不堪,或多或少受了點傷,兩千多人的軍隊也只剩下一千四百來人了。
瞬間逆轉過來的戰局讓衆聯軍士兵無不是,不知所措的看向西摩爾,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情此景,看到垂頭喪氣的士兵,西摩爾再也不敢狂妄了,冷聲說道:“中國軍隊已經今非昔比,再也不是當初那支連槍都不會開的軍隊,我們,碰上對手了。”
碰上對手了?
“不錯,我們碰上對手了,這是一支掌握了我們的武器的軍隊,即便這樣,那又如何?中國軍隊,定遼軍都是學習我們西方而來,他們剛纔只不過是憑藉着人多勢衆,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難道我們還怕自己的學生嗎?士兵們!是我的失誤導致了失敗,只要團結一致,就不可戰勝,士兵們,重拾你們的勇氣吧,讓中國軍隊看一看,他們還是一支三流的軍隊,現在,我們趕回租界,固守待援,不久的將來,中國人便知道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西摩爾的一番話讓聯軍士兵臉上終於有一點血色了。
然而,衆士兵剛剛鼓起勇氣,準備回去。
平坦的大道上,出現了一條黑線。
轟轟轟…
一陣地動山搖的,急促歡快的馬蹄聲震耳欲聾,像是狂風捲過,濺起一地的塵土。
聯軍士兵放眼望去,無不色變,只見自己的退路之上,一支兩千餘人的騎兵隊伍來勢洶洶,快速的出現在地平線之上。
每一個騎兵都提着槍,背上揹着一口鋼刀,腰間插着手榴彈,低沉的震動人懾人魂魄。
爲首一人,雖然穿着一身簡單的戎裝,但是那身衣服,卻像是扔進血水中一樣,鮮紅一片,他手中的大刀,估摸有一百來斤中,放地上一託,就濺起一陣火花。
“魏季塵!”西摩爾說出一句漢語來,他的瞳孔開始放大,身爲英艦隊司令的他,自然與魏季塵見過幾面。
沖天的殺氣直刺雲霄,西摩爾只看了一眼,就感覺到身體有點發冷,這讓他心中不禁想起日本人給魏季塵取的外號——死神。
到了戰場之上,西摩爾才知道爲何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遼東將軍有這個外號。
魏季塵並不急於進攻,在離洋人軍隊射程之外時,他猛的止住戰馬,後面的騎兵也是轟然而止,整支騎兵隊伍,只剩下戰馬打着響鼻的聲音。
“讓馬車過去!”魏季塵輕聲喝道,騎兵向兩旁微微散開,讓開一條道路來,緊接着,三輛無人駕駛的馬車被趕了出來。
一邊的軍士給了它們幾鞭子之後,馬車緩緩向前,朝聯軍而來。
西摩爾不敢動,是的,他不敢動,他怕有任何動靜,都會引起對面遼東騎兵的雷霆攻勢。
後有追兵,前有阻擊部隊,西摩爾能夠選擇的只有就地防禦。
三輛馬車緩緩駛來,西摩爾也不敢讓它們靠近,等到馬車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厲聲喝道:“殺了它們!”
砰砰砰…
青煙冒起,無數子彈擊中三匹馬身上。
吁吁…
馬兒幾聲慘叫之後,轟然倒地。
嘩啦啦,嘩啦啦,…
馬車也不可遏制的掀翻於地,爾後,馬車內的屍體都從裡面滾落了出來,散落了一地。
這是?
看着一地的碎屍肉塊,以及汩汩流動的鮮血,衆聯軍士兵無不臉色蒼白,一些士兵忍不住的嘩啦一聲吐了出來。
這不是殺人,這是虐殺人,還有比這更殘忍的手段嗎?
這是中國人在示威,絕對是,這是魏季塵在向自己挑戰,絕對是!
一腔怒火沒有地方發的西摩爾怒視着魏季塵。
魏季塵手中的大刀卻緩緩的揚了起來,指向西摩爾,冷聲喝道:“投降或死!”
“投降或死!”
所有的騎兵都扯開了嗓子,聲震天地,遠遠地都能夠聽到迴應聲。
“投降或死!”
更大的吼叫聲出現在聯軍背後,何宗蓮、馮國璋帶着定遼軍的步隊從那方緩緩的圍了過來。
咚咚咚…
整齊的步伐聲懾人心魄,聲勢驚天的戰號聲,更是讓西摩爾宛若處在了地獄之中。
投降或死!千萬個炸雷在西摩爾腦中響起,那些聯軍士兵更是不堪,俱是渾身戰慄,聯軍由好幾個國家的士兵組成。
最先頂不住壓力的是意大利的士兵,他們紛紛將槍拋在了地上。
西方軍隊的觀念與中國不同。
在意大利士兵開來,此時,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無論如何也贏不了,難道要變成地上那一團團奇形怪狀的肉泥嗎?在此情形之下,投降並不可恥,是最正確的選擇。
意大利軍隊的舉動讓周圍其他各國的士兵也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抵抗。
西摩爾臉上陰晴不定,看着一個接一個舉起雙手的士兵,最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中國軍隊一圍而上,不久便將他們團團包圍。
各國軍官被集中一起,帶到魏季塵的身前,餘者按照國家劃分,分成幾隊。
西摩爾站在最前面,神情複雜的看向魏季塵,沉聲說道:“魏季塵,你會爲這一切付出代價的,你會爲今天的決定後悔一輩子。”
“這句話,我聽得多了,那些對我說過這話的人,都不需要後悔,因爲他們已經先下地獄了。”魏季塵盯着他藍色的眼睛,冷冷的說道。
“你準備怎麼處理我們!”西摩爾懶得爭論下去,心中想道:你會有後悔的一天。
魏季塵俯下身子來,臉上帶着戲謔的笑容,道:“你希望我怎麼處理呢?按照東方的規矩?還是西方的規矩?”
“東方的規矩是?”西摩爾不由自主的問道。
“東方的規矩!”魏季塵在馬上坐直身子,用那把大刀修剪起自己的小拇指指甲,嘴角扯了扯,繼續說道:“東方的規矩那就是看我的心情,心情不好的話,可能將你們活埋,也可能將你們都千刀萬剮了,心情好的話,讓你們死的舒服一點。”
“你!”西摩爾差點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齒,最後不得不低聲說道:“我選擇西方的規矩。”
“把這些人壓下去關押在一起,何宗蓮,你領着三千士卒繼續圍困租界,每隔一個小時,往英國人的工部局炮擊一次,今日之內,他們要是不送回全部潛逃的官員和潰兵,明日就進攻租界,其他的人,隨我回營。”魏季塵不再理西摩爾,而是下達了戰後的命令。
這裡離天津城並不遠,馮國璋率着本部人馬返回八里橋駐地,魏季塵則直接返回天津城內,至於西摩爾等人,則是被關押在一處逃跑的官員府邸內。
回到天津城不久,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魏季塵要在今晚返回遼東一趟,沒辦法,大沽、塘沽一帶,滯留着不少的商船,購買潛艇容易被發現,更何況他一下子要買十艘呢,還是回到長興島比較容易辦。
他這次是秘密回去,除了寥寥幾名親信知道之外,餘者都沒有告知,反正在明天就能夠返回。
不過,在離開之前,魏季塵還要見一次西摩爾。
這個英國佬,他準備收了,西摩爾是英國東亞艦隊司令,才能自然不用說了,相信如今的中國還沒有如此傑出的海軍人才。
魏季塵不準備把他當成間諜使用,無論是讓他率領一支艦隊,或是去當海軍軍校的校長,都是個不錯的選擇,比起當間諜來,作用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