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像是颶風般,從亞洲刮向世界各國,各國列強一時間失聲,隨後瘋了般的詢問倭人或是中方。
美國政府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後,一方面當即聯繫其已經在太平洋中遨遊的大西洋艦隊,電令其趕緊回航,一方面通過英國政府向魏季塵傳話,表示願意與中國談判。
別忘了美國人被中國俘虜了大量的士兵,既然沒膽與中國交戰,那只有談判弄回這些俘虜以及解決其他一些事了。
德國政府得知此事之後,哭天搶地的說中方不夠哥們,還最鐵桿的盟友,連有最先進的戰艦都不知會一聲,怎麼能夠叫做最鐵桿的盟友呢?
魏季塵只能無語了,什麼時候中德兩國成了最鐵桿的盟友了。
而中國,各地民衆當然是一片慶祝聲了,龍燈舞起來了,鞭炮響起來了,大紅燈籠也是高高掛起,各地百姓像是又過了一個新年一樣。
當天的報紙,整版都是關於中日海戰,當然,真正立了大功的西摩爾等人由於各種原因,名字都沒有上報。
中日海戰的勝利,直接掀起了新一波的民衆愛國熱情,戰爭國債已經被炒到是原價的兩三倍了,政府每一次出售,當天都會被搶購一空。
魏季塵當晚回電報給劉步蟾,除了表揚一通之外,還要求海軍官兵不得驕傲,應該忘記之前的勝利,繼續獲取新的勝利。
劉步蟾一報甲午之仇,身上也輕鬆了許多,接下來的自然是把主角讓給陸軍,配合陸軍進攻了。
不過,與各地喜悅氣氛截然相反的是兩江的官場氣氛,兩江官員那可是感覺到了烏雲壓頂,不知何時一道霹雷就會閃下來。
深夜,金陵城東一座普通的府邸中,卻在進行着不尋常的密謀。
“魏季塵這個小兒,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不讓他好活。”
“對,此黃毛小兒心狠手辣,能當上皇帝,完全是通過胡亂殺人的,排除異己,凡是和他有意見的,都已經被他幹掉了。”
“我們和他勢不兩立!”
…
在中國,有太多的人崇拜魏季塵了,當然,也有很多的人因爲各種原因巴不得他早死一點,魏季塵要是窩在紫禁城中,這些人自然找不到機會。
然而,現在他在金陵,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
而且,搶先動手的,不是趙秉鈞和鷹眼一直關注着的滿清餘孽,反而是密室中這些官員。
他們無一另外,貪墨的錢財地產是不計其數,魏季塵要整治他們,就像是從他們心口割肉一樣,所以,這些人暗中串聯,準備反撲。
“你們知道嗎?京中有幾位官員只是貪墨了區區一百萬兩銀子,就被魏季塵這個心狠手辣的小兒給斬首了,現在,這個小兒來到江南,我等恐怕都難逃一死啊。”爲首那位官員眼中閃着精光,對周圍的官員是恐嚇有加。
其他官員一聽他話之後,果然是心中一緊,然後互相對視一眼,一百萬兩啊,在座的十多位無一人能夠逃脫了。
“是啊,你們不知道啊,據說總督大人找這個小兒爲我們說情,那小兒怎麼回答知道嗎?那小兒說:‘江山是房子,百姓纔是他的基石,我們只是一根根的柱子,柱子壞了,隨便換一根就是。’我們在他眼中,連一般的草民都不如,這個殺人如麻的暴君,是成心要逼反我們啊。”另外一位官員也是極力附和。
“不殺此僚不足以消除我等心中之怒火。”衆官員都是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不過,此僚平日護衛甚多,尋常人都靠不了身,而且他本身武藝不錯,如何刺殺他?此事事關我等的性命…”一位獐頭鼠目的官員小心翼翼的說道,想殺是一回事,能不能夠殺得了又是另外一件事。
“這正是老夫召集你們來的目的,此僚雖然平常防衛甚多,但是他有一個缺點。”說到這裡,那位領頭的官員稍微一頓,等到衆人都是好奇的看向他時,他才一臉滿足的繼續說道:“此僚甚喜出風頭,喜歡在一干草民面前假仁假義,裝着一副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的樣子,就在三天之後,此僚將在總督府內接見各階層民衆代表,傾聽他們的意見,到時候,只要我們在這些代表中安插一位我們的人,砰的一聲槍響,這個天下就會變了。”
嘶,衆官員都是倒抽一口冷氣!
這個想法確實不錯,要是平常的人想要安插刺客,恐怕是千難萬難了,但是別忘了坐在這裡的十幾位身份,他們可都是兩江有權有勢的官員,若沒權沒勢,一般的官員怎麼可能在區區半年時間內貪墨一百萬兩銀子。
沒錯,是半年時間內貪墨一百萬兩銀子,在前朝貪墨的,魏季塵早已經明確說明既往不咎了。
“衆位,相信只要我們籌劃周密,殺了魏季塵不在話下,魏季塵一死,我們就擁戴總督大人登位,要知道,魏季塵還沒有子女,他一死,無人繼承大統,他的一干手下,想必也會爭權奪利,那裡還管得了我們。”
“大人言之有理,只是總督大人願意登位嗎?”
“只要我們黃袍加身,總督大人想推辭也不行啊。”
“哈哈,這倒也是!”
…
金陵城內,暗流涌動,似乎連老天也感覺到了,降下晚春的最後一場雪。
兩江總督劉坤一坐在房內,挑燈夜讀,魏季塵要求各地官員多做實事,多讀一些外國曆史濟濟之類的書,開闊一下眼界,劉坤一響應號召,找了一些翻譯過來的說,有空的時候,就讀上一讀。
砰砰砰…
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劉坤一皺着眉擡起頭來,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拜訪,他放下書本,伸了伸腰,然後緩步上前,打開房門一看,卻沒發現人影。
劉坤一左右一瞧,幾乎以爲自己是老了出現了幻聽,不過,當他低頭一看的時候,卻發現門檻上,放着一封書信,表示着剛剛有人來過這裡。
“誰這麼晚了還鬼鬼祟祟的送來書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劉坤一撿起書信來,關好門,三步化作兩步,快速的返回房內坐回椅子上。
劉坤一當即抽出書信來,對着煤油燈一看,只是稍微掃了兩眼,臉色就開始變了起來,越看到後面,他越是心驚。
那張薄薄的書信一下子變得重愈千鈞,他拿信紙的雙手都開始輕微顫抖起來,可見劉坤一內心的震驚。
一口氣讀完之後,劉坤一陷入了沉思之中。
…
次日,魏季塵起了一個大早,總督府的官員自然不敢起得比他遲了,難得的早早過來辦公,劉坤一則是帶着幾名重要官員前來拜見魏季塵。
“劉大人,朕今日無事,不如你陪着朕去看看糧餉之事吧。”魏季塵一看到劉坤一,當即一擺手,笑着說道。
“這個,老臣有事要向…”劉坤一剛出說口半句話來,魏季塵就不耐煩的揮手說道:“有事回來再說,否則朕認爲劉大人在拖延時間。”
“老臣任由陛下差遣!”劉坤一老臉漲得通紅,魏季塵這麼說,分明是認爲他在糧餉上有問題,從而拖延時間讓手下人去解決。
這裡的糧餉是軍部讓劉坤一籌集來支援前線的糧餉,兩江總督管轄的是江蘇、安徽,江西三省之事,這些省可都是產糧大省,隨便從裡面弄一點點,就可以富可敵國了。
“走吧!”魏季塵不以爲意的領先而出,劉坤一等官員只得跟在後面。
就在總督府不遠處,建有幾座大糧倉,裡面堆積的就是糧草,倉庫有重兵把守,還有賬本等詳細列單記載着每一筆出入這裡的糧食記錄。
劉振明先是翻開了一下賬本,劉坤一等人則是恭恭敬敬的肅立一旁,任由魏季塵在一旁查看。
其中一名主薄看魏季塵一臉認真的樣子,心中也不知道魏季塵是做樣子呢,還是真看得懂這些賬本,他心中甚是忐忑不安,身子稍微向後面縮了縮。
魏季塵當然不是做樣子了,雖然賬本有些凌亂,但是他自己拿出筆紙來,劃了一個表格,填上各種數據,賬目就十分清楚瞭然了。
重重的咳嗽了一下,魏季塵冷聲說道:“劉大人,你過來一下!”
“陛下,賬目有錯誤嗎?”劉坤一輕步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事朕叫你過來幹嘛!賬目不但有錯誤,而且還是很大的錯誤,至少少了十萬石糧食,朕倒要問問你這個兩江總督,這些糧食都去了哪裡?”魏季塵遏制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連連的看着劉坤一。
“陛下,臣馬上讓人徹查!”劉坤一冷汗直下,從沒有感覺過這樣的壓力,即便是在慈禧面前,劉坤一也能夠遊刃有餘,但是到了魏季塵面前,他似乎感覺自己揣不過氣來一樣。
“查?”魏季塵站起身子來,雙眼從衆位兩江官員身上一一掃過,冷笑道:“朕還能夠信任兩江官員嗎?就算是查,也輪不到你劉坤一來查。”
“陛下!”劉坤一腳一軟,跪倒在地,悲呼道:“請陛下明察,老臣對此事半點不知。”
“知與不知,查過之後自然知道!”魏季塵瞥視一眼劉坤一,接着一甩衣袖,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干嚇得都軟倒在地的兩江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