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追悼會的人通過各種媒體的報道,都已熟知了張三和覃玉春的故事,人人屏聲靜氣,默默地期待着。
婚禮的司儀走上臺,宣佈張三先生和覃玉春小姐的婚禮正始開始,請張三先生和覃玉春小姐的家人上臺。
張三坐在樑啓月的旁邊,覃玉燕拉着他的手,他聽着司儀的呼喚聲,回頭對樑啓月柔聲道:“媽,我們走吧。”
這一聲“媽”,他是發自內心的呼喚,一點也不矯情。
樑啓月握着他的手,輕輕地點點頭,眼裡一片溫情。
張三回身拍了拍覃玉燕的手背,站起身來。
覃玉燕和樑啓月也站起身來。
三人離開人羣,一起走向了主席臺。
在場的人大多都沒有見過張三,這兩天整個城市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他的消息,大家早就想一睹真容了,此時見一個俊朗的小夥子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頭上纏着繃帶,緩步走上臺去,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很多人都在奇怪,他的手腳不是受了重傷嗎,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好的?
張三面帶憂傷,緩步走到覃玉春的水晶棺前,默默地凝視着她。
覃玉春經過了殯儀館化妝師的精心打扮,穿着一身潔白的婚紗,烏髮如雲,面如桃花,紅脣粉腮,恍若安睡了一般。
“春兒……”張三看着她,喃喃地叫了一句,很想有一種抱抱她,給她好好說說話的衝動。
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着覃玉春的臉頰,咬着嘴脣,默默地流着兩行淚水。
覃玉燕和母親站在一塊兒,兩人低着頭,默默地凝視着她們心裡最愛的姐和女兒,低聲抽泣着。
哀樂已經換掉,他們的耳邊想起了低緩歡快的婚禮進行曲。
張三回過神來,擦去臉上的淚水,站直了身子。
覃玉燕掏出紙巾,幫媽
媽擦掉淚水,又在自己臉上擦了擦,重新放回褲袋。
穿着禮服的司儀緩步走到他們的面前,鄭重地說道:“張三先生,你願意娶覃玉春小姐爲你的合法妻子嗎,尊重她的家人,孝敬她的父母,一生一世永遠愛她!”
張三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說:“我願意!”
“好,請給你的新娘子戴上戒指。”
張三從褲袋裡拿出一隻鑽戒,走到冰棺前,彎腰拿起覃玉春的左手,輕輕地給她戴在無名指上。
覃玉燕在司儀的示意下,將姐的遺像抱在懷裡。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張三和覃玉燕站在一起,向着禮堂的正前方,深深地彎腰鞠躬。
“新郎新娘二拜高堂。”
兩人對着樑啓月,深深地跪拜在地。
樑啓月將他們攙扶起來,眼裡含着喜悅的淚花。
“新郎新娘夫妻對拜。”
張三和覃玉燕正對着,互相彎腰鞠躬。
然後,兩人並肩站立。
“好,從現在開始,新郎張三,新娘覃玉春,你們就是正式夫妻了。請你們對所有來賓一鞠躬。”
兩人面對大廳,深深鞠躬。
“張三,請你吻別新娘。”
覃玉燕代姐完成了這些儀式,重新將姐的遺像端端正正地擺在冰棺上。
張三迴轉身來,走到冰棺前,彎下腰,深情地吻在覃玉春的額頭上。然後將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臉上。
大廳裡響起了一片輕輕的哭泣聲,一些女孩子將手捂住了嘴,流出了眼淚。
李靜默默地流着淚水,暗暗地想道:張三,你現在已經跟別的女人結婚了,我不可能再嫁給你了,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好愛你!
許小曼、許靈和杜小月三人坐在一起,三人的臉上都流着淚水,許小曼忍耐不住,一頭扎進姐的懷裡放聲哭泣起來。
“小曼,輕聲點……”許靈眼含熱淚,撫摸着小妹的肩膀,柔聲安慰着。
很多男人們也在默默地流着淚,心情十分複雜。
謝秋風含着淚水,
咬着嘴脣,盡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聲來,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好想跑上臺去,也守着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孩痛哭一場。
“好,婚禮結束,現在請你們離開。”
張三站直了身,再次深深地凝視了愛人一眼,淚流滿面地離開了她。
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時,覃玉燕倒頭便埋在張三的懷裡,小聲地哭泣起來。
主持人莊重地宣佈反恐英雄追悼會正式開始,全體起立,奏哀樂,默哀……
幾千公里外的酒州市。
李國濤組織了全師連排以上的軍官在師部禮堂裡觀看了東海電視臺的現場直播。
酒州市委市政府和靠山鎮也分別在各自的會議室,組織全部機關幹部觀看了電視。
天堂村,一千多村民會餐在村裡新建的大廣場上,收看着東海臺的實況直播……
整個酒州市,都以張三是他們的家鄉人而驕傲自豪。
一個小時後。
東海市人民廣場,武警戰士們八人一組,擡着八具水晶館整整齊齊地肅立在靈車旁。
砰砰砰……
李超一聲令下,兩排全副武裝的禮兵一起舉起手中的自動步槍,向着頭頂的天空鳴槍,送別戰友。
苗苗淚眼朦朦地看着那一排靈柩,回頭對父親說:“爸,我也想去送送春姐!”
李俊峰愛憐地看着女兒,點頭道:“好吧,我跟蘭蘭都陪你去。”
天堂村,馬德奎和海棠等村民,一眼不眨地盯着電視屏幕,情不自禁地被那悲壯而莊重的氣憤所感動着,大家的眼窩裡不知不覺地滾出幾顆熱淚來……
許靈、許小曼和杜小月站在廣場上,遠遠地默默地看着張三,並沒有上前去打攪他。
李靜也和她們一樣,在這個時候去打攪張三,肯定是不合時宜的。
她心情惆悵地往四周掃視了一眼,忽然發現了許靈三人,愣了愣。
“周老師,我去那邊一下。”她跟旁邊的老周打了個招呼。
老周點點頭。
李靜不緊不慢地往許靈那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