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絕對不行。”
馬嘉少有的眼中浮現出一絲不知所措的慌亂,擺着手,把金幣推向劉宇浩那邊,“世侄,這個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剛纔因爲要重視劉宇浩的身份,所以馬嘉刻意用了劉先生三個字以表示尊敬,但劉同學已經反覆叫起馬嘉世叔了,馬嘉怎好再矯情,於是又把稱呼變回了世侄。
但那枚金幣,馬嘉卻着實不敢輕易收下。
那枚金幣,太貴重了。
只要稍微注意收藏投資的人都認識那枚金幣,只見那枚金幣的正面是一個婦人的半身像,說實話,那婦人形象委實不怎麼可愛,而且看上去竟是滿口壞牙,體型偏胖,脖子上盡是贅肉。
可即便是這樣一枚毫無美感的金幣還是讓馬嘉瞳孔猛地收縮到一起,因爲,“埃及豔后”克麗奧佩特拉的名字忽然在他腦中劃過。
“這是與貓頭鷹銀幣齊名的豔后金幣呀。”
在場的人只要耳朵沒問題,都聽到了馬嘉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吐出的那幾個字。
頓時,人羣中像是油鍋里加了一瓢冷水,再次沸騰。
豔后金幣,多麼誘人的一個字眼啊。
就在前不久,有一個名爲寶龍拍賣的公司突然向世人推出了三套幾乎絕跡的豔后金幣和貓頭鷹銀幣套裝,一下子吸引了無數收藏家的眼球。
在經過第一天的激烈的競拍後,一位神秘買家以六千八百萬歐元肚子拍得了兩套,而最後一套更是將寶龍拍賣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僅單套金銀幣套裝,最後的成交價居然就達到了令人咋舌的五千萬歐元。
從此,寶龍拍賣水漲船高,具備了與佳士德等國際一流拍賣公司同臺競秀的資格。
雖然說寶龍拍賣在拍賣結束後一再向大家告知今後還可能會推出這樣的金銀幣套裝,可這樣的話,又有誰信呢。
來自公元前32年的珍稀金銀幣套裝,不敢說絕世僅有,但數量也非常稀少,你說以後還會有就一定有,騙小孩子玩吧。
所以,更多的人則固執地認爲寶龍公司的那些宣傳水分太多。
這樣的後果就造成了沒有一舉拿下金銀幣套裝的人後悔不迭、捶胸頓足,而悄悄拍走了寶貝的人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從而,豔后金幣和貓頭鷹銀幣徹底開始大紅大紫,但凡有點經濟實力的收藏家都以得到它們爲現階段最大的夢想。
就是這麼一個人人夢寐以求的物件,劉宇浩竟象玩兒一般要捐獻出來,馬嘉要是不被嚇一大跳才奇了怪呢。
而且,馬嘉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本想讓劉宇浩承自己一個情,可沒想到人家居然送來了一個更大的人情,這讓叱吒風雲,習慣了一向俯視衆生的馬大主席情何以堪。
只怕,這回什麼老臉都要摘下來揣兜裡嘍。
這年輕人,手段端的老辣了得。
就在人人都爲劉宇浩的“大手筆”而感到震驚的同時,陳老爺子卻促狹地笑了。
因爲大家都被金幣的出現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而忘卻了觀察劉宇浩,可陳老爺子不同,他“看上了”劉宇浩,想把劉宇浩當成自己的接班人,所以更多的時候老爺子總在觀察劉宇浩的爲人處事。
恰巧,劉宇浩眸中快速閃過的一絲狡黠,被陳老爺子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臭小子,怕沒這麼好心吧。”
陳虎心裡如是想着。
不得不承認陳老爺子的眼光毒辣,劉宇浩是來獅城投資賺錢的,他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會把錢白白丟給這些大部分都忘記了自己祖宗的人,今天他拿出那枚金幣,明天他就要百倍千倍的賺回來。
既要把表面功夫做足,錢也不能少賺,兩樣一個都不能少,哥們是來撈錢的,不是傻乎乎的散財童子好吧。
這就是劉宇浩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
經過一番很肉麻、很虛僞的你推我讓之後,馬嘉痛快地接受了劉宇浩慷慨捐贈,而人們的熱情也在這一刻被無形中推到了最高點。
豔后金幣的競拍必須用“慘烈無比”四個字來形容,就連劉宇浩自己也沒想到金幣最後會被一個祁姓男子以五千萬美元的天價拍得。
“我了個去的。”
劉宇浩在心裡暗暗吃了一驚,心道:“這些捧英國人臭腳丫的傢伙們的錢這麼好賺,是不是要跟埃蒂克商量一下,最好在獅城也搞了分公司呢。”
按照事先定好的拍賣規則,拍賣所得的一半將歸於原物件主人,而另一半則在交納正常的稅費後無償捐獻給獅城華人總商會慈善分會。
所以,劉宇浩不費吹灰之力就有兩千五百萬美金的進賬。
這個結果讓劉宇浩狠狠地在心中yy了一把,“這些傻佬冒,如果他們知道哥們家庫房裡還堆着幾千枚這樣的金幣,不知道會不會把眼珠子瞪出來。”
“咱們回去吧老爺子,再留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了。”
把到手的兩千五百萬美金支票交給藤軼,劉宇浩在心中暗罵一聲獅城傻帽多後屁顛屁顛跑到陳虎面前小聲嘀咕。
沒辦法,那塊還沒用異能透視的毛料還在陳老爺子家,不跟着再去一趟陳家不行呀。
陳虎淡淡一笑,道:“再等一會。”
“無非是個拍賣,您老活這麼大歲數還見的少了不成。”
劉宇浩撇撇嘴,很不爽地咕嚷了一句。
陳虎呵呵一笑,道:“每次拍賣我都會等一件東西出現以後再走,這次也不例外。”
“什麼東西。”
劉宇浩愣了愣,突然覺得有點奇怪,禁不住加上一句,“每次,難道那東西經過很多次拍賣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
陳虎想了想,笑着點頭。
劉宇浩不願意了,皺着眉道:“那還等個什麼呀,每次拍賣都流拍的物件能是什麼好東西嗎,看不看都無所謂啦。”
“一定要等它出現。”
陳老爺子搖搖頭,很固執地回答,並收回目光,在劉宇浩臉上掃了一下,解釋道:“馬上將要拍賣的是老趙當年捐出來的一樣物件,但每次被人拍走以後,在下一次拍賣會上,那物件就會再次出現,我想知道,那物件最終會被什麼人收藏。”
“呃,老爺子,趙老當年留下的是什麼物件。”
劉宇浩撓撓頭,但他心裡已經認爲,那物件一定不會有什麼收藏價值,否則,怎麼可能每次拍賣出去以後還會在下一次的拍賣中現身呢。
要知道,喜愛收藏的人除非真到走投無路那一天,否則,很少會有人把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拿出來進行再拍賣。
陳老爺子呶呶嘴,衝着拍賣師那邊,道:“來了,就是它。”
強烈的好奇心促使劉宇浩回過頭去瞥了一眼,可半秒鐘不到,劉宇浩便沒了再看第二眼的興趣。
“老爺子,您逗我玩吧。”
劉宇浩這回是真的不爽了,拍賣師向大家展示的竟是一張照片,而且,那照片本來就是現代的,壓根跟古玩倆字不沾邊。
陳老爺子這會兒纔想起自己忘了解釋,便笑着擺擺手道:“因爲這個物件在場的這些人都非常熟悉了,所以拍賣師省去了介紹的流程,這哪裡是拍賣那張照片,真正要拍賣的是照片裡的那尊石頭雕塑。”
難不成是什麼雕刻大師的作品。
劉宇浩微微皺眉,在心中打了個大大的問號再次回過頭看向拍賣師那邊。
照片以投影的方式影在幕布上,可能是在場的人大多數都不止一次見過那雕塑,所以拍賣師拍賣預熱的過程成爲大家相互交流的空檔,放眼向周圍望去,真正擡頭看幕布的人很少。
由此可見,那尊石頭雕塑真的無法吸引人們的競拍欲。
劉宇浩很仔細的看了照片上的雕塑幾遍,最後還是苦笑着搖了搖頭,那哪兒是什麼雕塑呀,以劉宇浩的眼光看,無論是刀工還是技法都非常拙劣,充其量是美術學院雕刻系初級同學的水準。
這樣一尊雕塑竟然拿出來拍賣,難怪會出現陳老爺子所說的那種怪事呢。
“老爺子,趙,趙老爺子當年有告訴你這尊雕塑是誰的大作了嗎。”
劉宇浩有點納悶。
倒不是他八卦,但劉宇浩認爲,既然趙老爺子已經過世了,起碼趙義良應該把這尊雕塑拍回去吧,再怎麼說,趙家子弟也不能眼見着任憑自家老爺子的物件被人無限嫌棄而視若無睹吧。
陳老爺子雙手抱到胸前,微微嘆息了一聲,道:“趙老哥當初把這個拿出來的時候我也很奇怪,但他沒有解釋過爲什麼,等我想問的時候他卻說,不管是我還是趙家四兄弟,都不準把這雕塑再帶回家。”
看得出來,陳老爺子就算到今天,也還是對這尊雕塑很好奇,無奈趙老爺子去世前有這麼一個遺願,所以陳老爺子一直謹守承諾沒有拍下這尊雕塑,要想解開謎底就更無從談起了。
劉宇浩呵呵一笑,道:“老爺子,沒想到您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呀。”
“這話怎麼說。”
陳虎愣了愣,微微對劉宇浩有點不滿。
劉宇浩也沒管那麼多,笑嘻嘻道:“得,我好人做到底,今天就把這尊雕塑拍回去,反正您沒違背對趙老爺子的承諾,而我也正好滿足了好奇心,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