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蕊抱着小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也不知道她說的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每個人都在改變,徐子皓,小雨,包括趙蕊也是一樣,可這樣的改變並不能代表他們就不相愛了。或許只是因爲徐子皓這次的做法過激導致小雨接受不了,但如果換成別人,見到自己的女朋友被人這麼佔便宜還能忍氣吞聲,這樣的男人恐怕也沒法要了。
趙蕊給小雨分析着這裡利弊,到底還是旁觀者清。可無論她說得多麼清楚,小雨就是打不開心裡的結。如果讓她在徐子皓跟音樂兩個二選一,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選。而且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之間竟然會發生衝突。
她拿起了電話,想要撥出去,可是猶豫半天她又放下,反覆躊躇着。此時電話卻響了起來,是那位製作人。聽說了下午的事情,出於朋友的關心打電話過來問候。小雨剛開始還不想說,可到了後面還是不停地叨叨着苦水,最後,他約着小雨和趙蕊一起出去吃飯,說是用酒把心中的不快澆滅,再醉的時候給他撥個電話說明,或許一切心結就打開了。
小雨同意了,她只希望或許能夠如此,雖然她從未醉過,也不知道醉了之後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另外一邊,徐子皓同樣一肚子的鬱悶,不知道該如何言說。只拉着西門楓跑到曾星波的酒吧裡喝悶酒。
西門楓在這裡還是認識不少人的,見到他來了還過了打招呼,星波的手下的一員大將阿古,正是當初第一次來這時被徐子皓用飛刀刺傷的那個人。他跟西門楓在這裡也算是出生入死過,關係不錯,笑罵着怎麼來了也不跟他提前打聲招呼好去接他。
西門楓也笑着跟他罵了幾句,而阿古在注意到旁邊的徐子皓時則神情變得認真。雖然只跟他有一面之緣,但是飛到扔得那麼準,還獨當一面敢於面對那麼多把砍刀棍子的人並不多。見一面也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阿古屬於英雄惜英雄的性格,所以當初被徐子皓刺傷並不介意,反倒對他有所欣賞。可是此時看着他的樣子卻覺得不對,不管怎麼說,大老遠來到這裡,沒有理由是這種表情啊。而且見到有人來了連頭都不擡,明顯是有心事。
“喂,兄弟,又見面了。難得過來了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啊?”阿古笑笑,跟徐子皓熱情的打着招呼。
可是徐子皓是真沒心情,擡起頭來用空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一句話不言語,只是又仰頭喝了一杯。還是毫無醉意。
西門楓趕緊幫着跟阿古道歉,解釋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剛跟女朋友吵架,心情不好,還是讓他一個人喝吧,也別碰他了。萬一他發個酒瘋什麼砸點東西也影響你們做生意。剛剛纔撞了別人一輛車,還打了三個人。”
“呵呵,爲情所困啊,早說嘛。那這樣,你們先玩着,我去把波哥叫過來。待會我在過來陪你們喝。這種事情好解決,就是喝酒解決得最快,等着啊。”阿古笑着就走了,倒不是看到徐子皓之後有多開行,只是看到西門楓之後挺興奮,以前就老跟他在一起喝酒。
西門楓笑笑目送他離開,只是心道阿古你多少酒量不還不清楚?我都坐在旁邊看着他喝了,你還敢過來陪?這分明是想死不好意思說啊。
徐子皓依舊自顧自地喝酒,腦海裡翻涌着和小雨在一起時的畫面,每一次歡笑都跟剛纔的爭吵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原本以爲,自己跟小雨不會爭吵什麼,她的性格絕對是目前爲止認識的人當中跟自己最合拍的,也是自己最喜歡的。他以爲自己跟她就會那麼好下去,之後結婚,一輩子不吵架,可是今天下午這一切卻都在顛覆。
他真的感覺小雨變了,而且變得很明顯,從穿着打扮,說話風格,到最爲重要的信念。雖然今天的小雨看上去跟以前比較起來更加漂亮,可是卻跟以前的風格不一樣了。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這一身衣服,於是自嘲的笑笑。大家都在改變不是麼?
很快,曾星波就來了,阿古也跟着過來,手裡還捧着一瓶XO。曾星波拍了拍徐子皓的肩膀說着好久不見,又看看西門楓很是熱情。
而這時徐子皓還擡頭了,眼神有些迷離,看着曾星波,手指指着面前的空酒瓶,崩出來兩個字:“假酒。”
曾星波一愣,這種高仿的假酒他都能喝得出來?隨即衝阿古使了個眼色:“這兩個兄弟過來了怎麼能拿這種酒?”
阿古臉上也是盡顯尷尬,卻又只能無奈的解釋:“我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點了酒了,之後我就說先去找你,順便拿瓶就過來換。”阿古手上掂量了一下XO,用來證明他的話所言不虛,之後才無語的補充道:“只是剛纔還有大半瓶,現在怎麼喝光了?你們喝得也太快了吧?”
徐子皓不說話,而西門楓只是一聳肩,指指徐子皓:“跟我可沒關係。”
阿古更是汗顏,哪有人拿洋酒當啤酒喝的?就算假酒裡面也是兌了酒精的,這兄弟海量啊?
曾星波一把摟住徐子皓,也開始勸解道:“小徐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就鬧點小別扭而已,相處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不至於。”
“別勸了,這麼勸也沒有,有用的話我早就勸好了。”西門楓訕訕笑笑,也不知道這事情該如何收尾。如果說一醉解千愁,把他灌翻就能了事,西門楓也不敢打這個頭陣。恩,哪怕他已經先喝了一瓶。
突然西門楓肚子發出的抱怨聲,聲音還讓周圍的人都聽到了,他也只得尷尬地提議道:“好久不見了,要不咱們先出去吃個飯?回來再喝?”
這時徐子皓倒是接話了:“楓哥,你們先去吧,我想靜一靜。”
三人無奈,話雖然這麼說,卻也不能真的把徐子皓一個扔在這裡自己去吃飯,可是西門楓卻知道,徐子皓決定的事情,一般是不會被撼動的,也就只要陪着。曾星波讓服務員送來些小吃,多少也能先墊上一墊。
又一瓶洋酒下肚,徐子皓又是喝下大半,絲毫沒有醉意,表情依舊那樣,臉也不紅,話還是不多。只是腦袋裡面的畫面在不斷加速,翻涌出來的細節都是關於小雨,那個精靈般的女孩的一顰一笑。 шωш▪TтkΛ n▪¢O
不會醉,不會忘,這兩個徐子皓一直引以爲傲的東西,在此時卻如同魔咒一般讓他無法超脫,哪怕只有一點點時間讓他忘記一下,醉一下,或許都能調整好自己。可是這些不由得他選擇,他只能承受着。能力和痛苦常常是並生的,都得同時承擔。
曾星波讓阿古在去拿一瓶洋酒,要烈的,讓小徐兄弟一醉解千愁。阿古也告訴自己,徐子皓真的快要差不多了,空腹喝下去近兩瓶,這時候拿下他已經到了時機,開開心心的跑去拿酒了。
一瓶白蘭地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握酒瓶的卻是一個女人的手。順着手臂看上去,這手的主人是一個少婦,此時懷裡還抱着一個嬰兒,大家都還認識她,這就是酒吧的老闆娘張婉清。
她看了看酒桌上已經空的兩個瓶子,一手指了指曾星波:“怎麼喝那麼多,看我不在就偷着猛喝是吧?”
“哪有?都是小徐兄弟喝的,他海量。”他用自己都不太願意相信的事實解釋着,只感覺如果別人跟自己那麼說,自己肯定要罵娘了,吹牛不帶吹得那麼離譜的。
還好張姐見到有朋友來,也沒有計較那麼多,只是此時才注意到一直低着頭的徐子皓,並看到他情緒如此低落還覺得很詫異,開口問道:“李小雨呢?她沒來?”
“沒。”徐子皓簡單明瞭的回答,又伸手忙着去開酒。曾星波也站起來小聲跟她解釋着。
這麼一聽就明白了他倆在鬧彆扭,可是這話傳話,傳到這裡就已經傳得有些變形了,也不清楚事情經過。張姐也就只能以全和不全分爲原則,跟徐子皓說着當初小雨還不是他女朋友的時候就幫他衝網費,陪他當網管,他還又還會爲了看小雨特意跑這麼一千來公里的路,兩人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只是鬧點小矛盾而已。
這些話徐子皓自然知道,他什麼都記得,只是目前卻和小雨一樣面臨着同樣的問題。如果小雨繼續這樣在唱片公司,徐子皓真的不放心她會被會被其他人佔便宜,會不會再有所發展。可是如果讓她就這麼離開,小雨也會不甘心。他知道她骨子裡還是帶着一些倔強。
“可是作爲個藝人,各個方面發展增加曝光率是必要的。今天才是被摟一下就受不了,要是以後她自己出專輯,拍MV要接吻什麼的,你還不得瘋?”張姐說。
“那不一樣,那是假的,演戲嘛,演得真實,這個我還是可以理解。可今天這個,我只是不希望她繼續在這樣的環境下做事。我是今天來剛好闖到了,要是我不在這的時候呢?”徐子皓反駁着,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好的辦法,再次猛灌,三瓶下去之後,眼睛終於有些迷濛。喝得太快,已經消化不了那麼快了。
而卻在此時彷彿看到了小雨走進門。徐子皓定睛一看,還真是小雨,還有趙蕊,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男人的打扮很有藝術氣息,站在小雨旁邊很維護她的樣子。而小雨完全不像徐子皓這樣苦瓜着臉,反倒是看着男人哈哈大笑。張姐和西門楓同時看到小雨,臉上顯得有些尬尷,因爲他們感覺會出事。
卻只聽“乒”的一聲,徐子皓已經捏碎了手了的玻璃杯,碎渣扎進手裡讓鮮血潺潺外冒,可他依舊不知疼一般還在用裡,被西門楓和阿古趕緊拉住,兩個人同時用力在把碎玻璃從他手裡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