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你今天晚上就帶人去抄他的他的場子吧。”把U盤裡的東西解釋清楚,徐子皓又悠悠地說道,“動靜越大越好,但是別出人命了,更別讓人逮着了,辦完事一定要跑出來。”
“你這個辦法是不是太急了,好歹也得先把這U盤送到紀委去,等姓裘的被擼下來再說啊?”
“你不嫌麻煩啊,能一步到位幹嘛要分成兩步走。何況等到他下來了,裘龍斌做事肯定會變得十分謹慎,我們就趁現在把他一鍋端了,能用的人都用上。”
“那你呢,要一個人去見姓裘的?不多帶幾個人去?”
“這個我自己有安排。人多了反而不好。待會兒老鬼他們這些人就留給你,既然要開戰,就多帶些人。”
“那你自己小心點。”……
西門楓召集着人馬,說是今晚就要砸了輕舞飛揚。這個舉動把大家給亢奮的,忍了那麼久了,今天終於要反擊了。雖然不知道敵我到底誰強誰弱,但是做手下的可不管那麼多,誰也不會認爲自己這邊就比對方差。
裘老三也收到了消息,心裡這個激動,敢來硬拼,就怕他不能好好的回去。他不停地給自己二哥打電話,可是就是打不通,現在才晚上10點,裘所長的電話卻是關機,怎麼都聯繫不到他。只得自己先召集手下,來不及跟他商量了,既然西門楓想要動手了,自己就得先下手爲強。
西口的亂是出了名的,這大晚上在大街上,這邊站一夥人,那邊站一夥人,誰都能猜到是要幹架了。人們猜測是因爲某些瑣事吵嘴,兩幫人都是拼命叫人湊個人多,最後也就說幾句,也不會真正動手。
但今天的情況卻有點詭異,看來看去只有一夥人,大概二十多個。站在一排已經關掉的門面前面抽菸,聊天,幾個幾個的站在一團,偶爾還有人到旁邊一團人去借個火,怎麼看都感覺他們是一起的。從二樓網吧下來的人看到這架勢先是下一跳,走出來的時候多看了幾眼,被一個小混混兇惡地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那人被這麼一嚇抖了個激靈,不敢再繼續張望,灰溜溜的繞過人羣走了,等到那些人看不到自己的時候才往地上啐了一口:“媽的爛仔,算什麼東西。”
小混混們不以爲然,笑哈哈的指着那個人笑道:“哈哈,嚇跑了。”
周圍人也都跟着笑起來,突然走出來一個頭上包着紗布的漢子,指着他們說道:“都他孃的別吵了,媽的竟然敢用瓶子砸我,老子今天不把他的連砸成大餅我就不叫大彪。都準備好了吧,好了就跟老子走。”
一羣人霍霍地向輕舞飛揚走去,這遊戲廳本就開得比較隱蔽,是在一個巷道的深處。外面有兩棟高大的商業建築,順着走進去是一片居民樓。輕舞飛揚的賭場已經搬到了居民樓裡,而他的店子裡只剩一些無關痛癢的大型遊戲機。
遊戲室門口有一片小空地,大彪帶着人到這的時候,有其他幾夥人已經在這等着了。這裡巷子深,又沒什麼燈,也不怕人看見。就算看見也沒什麼。這西口派出所的民警誰不知道輕舞飛揚的老闆是裘所長他弟,別人來遊戲室裡面玩又不違法,只要不出什麼大事,他們是不會出現在這的。就算真出事了,也會姍姍來遲。
裘老三把店子裡的客人都清了出去,把拉門拉到一半,小弟們要是想玩就直接去吧檯拿遊戲幣,這個大廳裡面也沒有賭博機了,玩什麼隨便玩,也不費什麼的錢。已經夜裡11點了,人都差不多到齊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有好多外圍的馬仔沒有到,好些都是學生還在上學,這大晚上的也出不來。
好在他除了大彪,野人這種剛收到的手下外,還有好幾個跟他混了好幾年的死士。讓他們砍人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必要的時候拿人頭跑路都不在話下,只要他發話,這些事情就有人幹。也就是因爲有他們在,裘龍斌才那麼硬氣,敢於設局一次性把陳楚和西門楓給同時收了。
現在這羣人也是不多說話,一臉輕鬆的樣子,手裡的砍刀擦得鋥亮,只要西門楓敢親自來,別的不說,砍掉他一隻腳一隻手那是沒問題……
美樂地的門還開着,裡面的客人依舊喝着酒唱着歌,音樂聲音很大,就剩幾個服務員在招呼。而在後門確實人頭攢動,滿滿蕩蕩站着四五十口子人,西門楓讓手下發着酒杯一人倒了一杯啤酒,這玻璃杯都不夠,有的人只能用一次性塑料杯代替。
他把酒杯舉過頭頂,衝大夥說道:“這裡有的人是跟我西門楓出生入死好多年的,有的是跟着陳楚混了很久的。我這邊出了個大彪陰了我,陳楚那邊出了個晨鵬陰了他,多是他媽的裘龍斌設計的。說實話,我跟陳楚那麼多年兄弟了,要不是他裘龍斌,我現在跟陳楚還是好好做我們的生意,在酒吧裡面喝着酒數着錢。這個仇我忍了那麼久,讓他安生了一個月,還老是來找我麻煩,真當我是好捏的了。他算個什麼東西,出道比我晚,人又是個慫包,還想統一西口?今天我們就是要去砸了他的店子,能砸多爛就砸多爛,以前有仇的有過節的今天就一起報了,只要不死人,其他的東西老子擔着。”
西門楓向大家做着動員,這一幕彷彿在五年的那個夜晚,自己的老大也是這樣,舉着酒杯衝大夥喊着,之後帶着人去找沈萬天拼命。如今沈萬天倒了,他要面對的是一個新的沈萬天。原來以爲陳楚會變成下一個沈萬天,但是現在看來,藏在後面幫着他出謀劃策的,應該是這個裘龍斌纔對。
“哐當”一聲,西門楓把啤酒杯摔碎,接着後面的聲音也跟着此起彼伏,有的人拿這一次性熟料杯砸下去沒有聲音顯得不那麼給勁,又用腳拼命踩一下,發出“波”的一聲熟料破裂的聲音。
蚊子也是氣勢洶洶地摔了杯子,覺得十分滿意,但轉念一想又小聲的對西門楓說:“老大,你把這杯子全砸了,待會兒客人可就沒杯子用了。”
西門楓白了他一眼:“沒得用了明天再買。這次要是打贏了,明天杯子全換新的,要是打輸了,這美樂地就得關門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贏,只能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態。他不知道徐子皓到底要幹嘛,還不跟自己提前打個招呼,都沒多少時間準備準備就要自己帶人去拼命了。
但是上次也是沒有準備,就莫名其妙的贏了,或許這次也是這樣的結果。徐子皓越不說就說明他越有底氣,彪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釋的。
西門楓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劉備,徐子皓就是孔明,只要照着他說的做就行。反正一直拖下去自己這酒吧也快撐不住了,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這時電話響起,是徐子皓打來的。衝着電話說了一句,他便衝着大夥說道:“人到齊了吧,咱們走。”
剛準備出發,西門楓的手機又響了,竟然是老馬打電話來,西門楓覺得出人意料,但想了想又覺得是情理當中。
“你們準備出門了嗎?”老馬直截了當的問道。
“正準備出來。”
“好,我們已經出來了,老師大門口見。”
跟老馬會師之後,人數又漲了三十多人,老馬讓手下給其他人發着白色的布帶,綁在手臂上方便識別。
“怎麼你都肯來了,徐子皓怎麼跟你說的?”西門楓疑惑地看着他。
“他說今天晚上裘家要倒,裘老二裘老三全都要完蛋,不管我來不來他們都要完蛋。要是我再不過來湊個熱鬧,就別怪他不帶着我玩。你聽聽這語氣,這我還能不過來麼?”
“他就沒跟你說別的?”
“啥都沒說。這小子玩神秘都算是玩上癮了。哦,對了,前幾天他還在黑爵瞎轉來着,然後又到我辦公室說我管理不嚴,碰了不該碰的東西。他都快成我老大了。”
“呵呵,你自己沒碰吧。”
“那哪能碰。都是其他大佬來借個場子罷了,哪個大場子裡沒有這個。我也跟你說過了,但是忘記跟他說了。不過聽說最近有個馬仔把一批貨弄丟了,那大佬還來找過我,被老子給噎回去了。”
“你那邊也有麻煩?”西門楓眼神變得閃爍,些許緊張地問道。
“暫時還沒有,老子都不碰這個東西,這是大家都知道。他們丟了東西讓他們自己查去。真要幹起來也不怕,黑爵不是還有你的股份嘛,我們把人加起來,誰怕誰啊。”老馬自信滿滿地說道。
“好,那咱進去吧,先我把這邊的給收拾了,再處理你那邊的事情。”西門楓笑笑,見他說得那麼輕鬆,自己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不少。
兩夥人湊在一起往巷子裡走去,還沒到遊戲室就已經聽到了半開的門裡嘈雜的聲響。這要在以前賭博機沒搬的時候也還算正常,只是現在看來,裡面的人應該都是在等着他們的。
門外守着的人見到黑壓壓的一羣人壓了過來,趕緊回去報信,不一會兒,幾十個漢子拿着砍刀鋼管就衝了出來大彪、野人都在其中,惟獨沒有見到裘老三。他們帶頭的更是一個沒有見過的人,拿着刀氣勢洶洶的站在最前面,叫囂了幾句,就等着對方先衝。
老馬跟西門楓相視點頭,握了握手裡的傢伙,帶着人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