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師，這個孩子可是好苗子，縣局推薦的”李主任頗爲有些惱怒。
這高老師太不識擡舉了，簡直沒把他這個教學主任放在眼裡。哼哼，等學期評論的時候，定要你好看。
李主任的話裡的意思，她何嘗不明白。縣局推薦的？這句話表明：這時縣局推薦的學生，你乖乖收下吧，否則你惹不起。
高老師原名叫高慧，東南大學畢業。參加教學工作兩年，因突出教學質量，一躍成爲年級組耀眼的明星。素以嚴厲、聰慧、美麗等稱呼集於一身的優秀教師，深得大多數學生的喜愛。
高慧瞥了楊天啓和楊薇薇一眼。楊薇薇此時頗爲緊張。
“我不管她是不是教育局推薦的！只要達不到條件一律不收！”她所在的班級不同於其他班級。由於成績優秀學生，所以課程進度比其他班學生快多了。
感受緊握自己的小手，楊天啓頗爲不愉，本來他對着漂亮的女老師抱有好感，但涉及自己妹妹的事情，容不得他在意。
人都是有私心的，楊天啓也不例外。望着泫然欲滴的妹妹，楊天啓沉聲道：“李主任，此事要是不成的話，我們就一中！”。
李主任聞言大驚，趕緊上前陪笑道：“楊先生莫急，高老師剛從大學畢業，經驗不足，望多多見諒”。說着連連朝高慧打眼色，只是高慧哪裡配合，依舊高高擡起頭顱。
這邊動靜，早已引得辦公室其它老師的關注。一開始還抱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但見這個新來的高老師油鹽不進，一些老師心下活絡了。
教學弄不過你，爲人處世還不如你這個黃毛丫頭。過剛易折啊。
“李主任，我們重點二班，正缺學生，這女娃子，我們班要了，如果她同意的話”
“是啊，李主任，我們四班也可以”
“我們五班，也歡迎”。
衆多老師哪個不是心理明個鏡似的。剛纔李主任那陪笑的態度，顯然這學生來頭不小啊。
高慧聞言，臉一陣青一陣白。周圍老師明顯擠兌她啊。正在她面色難堪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我看人家高老師也是爲了那學生好嘛，畢竟實驗班教學速度快，萬一跟不上課程，這不是誤人子弟嘛”一個頭髮梳得發亮，帶着眼鏡的年輕老師幫襯道。衆多老師聞言，心下了然。無它，這個年輕老師正在追高老師。
李主任臉色很難看。在他眼裡，本是件不起眼的小事，分分秒秒解決，哪知這個高老師太不給面子了。萬一被眼前這個楊先生捅到縣教育局去，哪還有他的好果子吃。
現場出現短暫的安靜。一些批改作業的老師，也停下手中的筆，豎耳凝聽。
這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了。原來是高二年級組組長和高一年級組長聯袂而來。
兩人剛進屋，便發現屋內氣氛不對。轉眼再看李主任也在，還有兩個年輕人。
“李主任你也在啊，我們正想找你呢，這不開學了嘛。我們想舉行個摸底考試，您看？”說話的是高二年紀組組長兼職高二實驗班班主任，毛星愛。
“是啊，李主任。一個假期過去，某些學生都懈怠了”高一年級組組長也出言道。
李主任聞言，面無表情，點了點頭，旋即出聲道：“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楊先生，這是毛老師，這是周老師，都是年級組領頭人”，
毛老師，周老師，一臉疑惑看着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但見李主任這麼重視，不由伸出手問好。
楊天啓看見毛星愛時，一眼就認出這個老師了。
時隔六年之多，再次見到自己的高中班主任。楊天啓還是有點激動的。
不過，那時的他，在試驗班裡，成績平平。估計毛老師記得他可能性很小。
“您好，楊先生，我怎麼感覺我們有相識之感”毛星愛爲人熱情，上前握住楊天啓的手。
他這輩子，育人無數。教學經驗豐富，教學態度認真、負責。這是學校一慣的評論。
楊天啓頗爲有些激動道：“毛老師，我是楊天啓啊，您的學生啊，08屆的啊。陳文那班的啊，您忘了，我是從別的班轉進去的啊”。
此言一出，着實令大家吃驚。
毛星愛看了楊天啓半響，猛地拍腦袋：“我想起來了，你是我的學生，大地震那年，你們參加高考的。咦，你現在畢業了麼，在哪上班啊”。
一轉眼，六年多過去了。曾經的學生，已踏入社會，而他又老了許多。
再次見到曾經的學生，毛老師還很高興的，連忙拉着楊天啓問東問西，直接把李主任忽略住了。不過，李主任不僅不生氣，反而高興異常。
寒暄一陣，毛老師纔出口問道：“楊天啓，你來這裡是？”。
楊天啓還沒有說什麼，李主任上前一步，三言兩句道了出來。毛老師聞言一陣皺眉。
楊薇薇看見哥哥和眼前的老師熟絡，不由一陣崇拜。明亮的大眼睛，眨個不停，顯得尤爲靈動。
毛老師打量楊薇薇一眼，走到高老師面前道：“高老師，你看，這是我學生的妹妹，他曾經能進實驗班，我想她也差不了，你們就收下吧”。
高慧聞言，一陣爲難。別的老師，她可以不給面子，唯獨毛老師必須給啊。她剛畢業，來到這個學校參加工作時，毛老師沒少幫助她。
可一想到，那女孩沒有接受過任何教育，她不由爲難道：“毛老師，不是我不肯收，而是這個女孩，從沒有接受過任何教育，我怕她跟不上課程啊”。
然而這時一道柔弱帶着不服輸的聲音傳來：“高中課程，我都自學過了”。
衆多老師聞言，齊刷刷望來。單純這百靈鳥般的聲音，就引得衆人的好感。毛老師，也吃驚的望着這個女孩，他第一感覺，這女孩聰慧。教學這麼多年，他還從沒看錯人。
感受哥哥鼓勵的眼神，楊薇薇紅着臉道：“我記憶力好，學東西都很快的”。
感受毛老師詢問的眼神，楊天啓笑着解釋道：“我這妹妹，學習能力非常強，連我這哥哥，都自愧不如。這樣，你們出個卷子，考考她，若她行，你們就安排”。
李主任見楊天啓鬆口，不由舒了口氣。高慧這個年輕老師，據說背景也不一般啊。兩邊都不得罪，這樣最好。
高慧望了楊天啓一眼，咬咬銀牙道：“好！我這裡正好有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卷子”。
說話之間，她已然拿出語、數、外三門試卷，放在桌子上。在哥哥鼓勵眼神下，楊薇薇掏出揹包裡的中性筆，兀自坐在臨時考桌上。
剛一拿到試卷，楊薇薇面色一喜。一道道答案印在腦裡，纖細的玉手，拿起筆，快速填答案。
“刷刷刷”
二十分鐘！僅僅二十分鐘！數學卷子答好了！
楊薇薇又拿起英語卷子，開始答題。一旁的高慧、毛星愛等數學老師，迫不及待拿起卷子一看，瞬時驚呆了。
“這題對了！”
“這題也對！”
“這題也沒錯！”
“滿分！”此言一出，瞬間驚詫整個辦公室。滿分不是沒有人做到，關鍵這麼短時間做出來，就令人不可思議了。
毛老師和高慧兩人相視一眼，頓看出對方眼裡的震驚！
如不出意外，這女孩是天才！萬里無一的天才！
是金子總會發光，二十分鐘後，英語試卷也做完。一些其他班級的英語老師不用說，便迫不及待對答案。
良久，一個女老師喃喃自語道：“滿分！同樣滿分！”望着依舊下筆如神的那個女孩，許多老師眼裡蹦出熾熱的火花。
學生喜歡好的老師，老師也同樣喜歡優秀的學生。
語文因爲有作文，所以耗費的時間比較久些，一小時後，楊薇薇停下了筆。
望着娟秀的字跡，一些老師暗暗臉紅。無它，自己寫的字，沒人家好看。耐心對完，每一題答案。雖然和標準答案不一樣，但仔細琢磨，竟發現比標準答案解說的還要好！
一個帶着厚厚眼睛的中年語文老師，饒有興致的看着作文，一邊念道，一邊拍手叫好。
“這作文已經超出高中生所具有的深度，所以我給滿分！”
優秀！太優秀了！
那個高慧女老師，眼裡的震驚之色，不下於別人。一些別的班級老師在等待。一旦這個高老師說不收，他們就拼了老命，也要把這個好學生要到自己的班級。
照着女娃的發展勢頭，如無意外，成就不可限量！說不定一個文科或者理科狀元，就會出現在他們學校。想想就讓人眼熱。
這是一個機會。
“咦，不對啊，這卷子，是高二的啊”這時有人發現問題的所在了。原來高慧拿錯了卷子。這套卷子，她準備複印給他們班用的。她班的課程進度已經達到高二了。
此言一出，更是令人吃驚莫名！
“咳咳，李主任，這學生，我們實驗班要啦！”高慧紅着臉道。丟人啊，丟人啊。
之前怎麼不肯要人家，這下看人家表現如此優秀，便迫不及待口
要了。但一想到這個優秀的學生放到她手裡，她一定把會其培養成全省乃至全國的理科狀元。
李主任把這些變化，都看在眼裡，頓時一喜，衝楊天啓道：“楊先生，您的妹妹聰明無比啊，我看直接上高二也行。”說完，還不忘憋了高慧一眼，那模樣，似乎印證，先前他說的話沒錯似的。
楊天啓沒有答話，轉而側身問道：“妹妹，你怎麼選擇？”。
其他老師眼巴巴望着楊薇薇，滿臉期待之色。
楊薇薇羞澀擡起臻首，望了一圈對她頗爲期待的老師。她本想隨便選擇一個，但一看到那個原先抵制自己的女老師，眼裡的期待與後悔，心裡不由一軟。
這個像鄰家姐姐般的女老師，讓她想起了王可青：“哥哥，我選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