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連珠炮的提問——或者說是審判——李隨風顯得極其鎮定。
他微微擡起手,對着在場的人高喊一聲:“安靜!”
聲音很大,而且再加上李隨風用了一些小手段,所以一下子就鎮住了所有人!
一羣人像是傻了一樣,呆呆的看着他,李隨風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說:“很好。首先,對於各位媒體記者朋友的問題,我想稍微晚一些,天羽化妝品會專門對此次事件進行專門的解釋,所以請諸位耐心等待。”
“其次,我在這裡向大家表態,天羽化妝品成立多年,市場上的口碑一直很好,從未發生過此類事件,所以我對此深切的懷疑,這其中還有很多疑點未進行深入的調查。等調查結果出來後,天羽化妝品也會向大衆進行交代。”
“第三,就目前來說,在諸多問題還未調查清楚之前,我想我們更多關心的焦點應該是在此次事件中在身心上受到了嚴重傷害的試用者們!所以,請諸位給我一點點的時間,讓我來了解一下受傷者的具體情況,如何?”
他用着商量的口氣跟大家說話,但也許是鬧事者們知道,在這個時候李隨風就算是心裡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也不敢做出什麼魯莽的舉動,於是很囂張的說:“不行!你看什麼受害者?我看你們就是想利用某種不爲人知的手段,達成某種黑幕交易,好將事實掩蓋住!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
這羣人紛紛喊着。
那人又用着慷慨激昂的聲音說:“兄弟們,你們說,對於這樣黑心的公司,我們還需要對他們手下留情嗎?”
“不需要!”一羣人應和着。
那人的嘴角微微上揚,旋即又被那義憤填膺的神情所掩蓋住,高聲喊道:“所以兄弟們,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打他!打他!打他!”一羣人應着,推搡着要朝着前方衝去。
李隨風見狀,急忙護着蘇雲竹往後退了幾步,旁邊早已經聞訊趕來的天羽化妝品公司的員工們見狀,也急忙上來維護秩序,將他們兩人護在人羣中間。但奈何這羣人早已經被人蠱惑的喪失理智,再加上數量衆多,那由數量很少的天羽化妝品公司員工組成的人牆幾乎沒怎麼抵抗,就在一瞬間被衝散了。
霎那間,李隨風和蘇雲竹就暴露在這羣憤怒的人面前。
其中一個人衝的最猛,嘴裡怪叫着,拿起手中的旗幟對着李隨風的腦袋揮過去:“奸商!老子到死你們這*商!”
“你敢!”李隨風瞪圓了眼睛,從丹田裡發出一聲怒吼。
也不知是這吼聲太大,還是那人膽子太小,一下子就被喝住了,手中的旗幟也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落下。
李隨風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直接向前走了兩步,冰冷的眼神像是殺神一樣,盯着那一羣人。
這羣人都是最爲普通的人,就算是被人短暫性的洗了腦,但又不是真的傻,也不是所謂的毫無畏懼的勇士。看着他步步向前,一羣人竟被嚇得步步後退,好像他就是瘟疫一樣。
直到把衆人逼退到一定的距離,那個之前叫的最兇的傢伙忽然高喊一聲:“奸商!你想幹什麼?難道想打人嗎?”
順着聲音,李隨風在人羣中找到了那個人的蹤影。
那是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傢伙,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麼就是他身上似乎比別人多了幾分猥瑣的氣質。
看到李隨風在看自己,那人嚇得脖子一縮,但又覺得這個動作太慫了,仗着人多他壯着膽子怒吼一聲:“奸商!除非你有本事把我們全都殺了,否則你以爲你們做的那些喪良心的事情,就真的沒人知道嗎?”
李隨風微微皺眉,這個傢伙還真是居心叵測啊,一上來就給自己大扣帽子,還在不停的用各種話語來煽動人心,真是該死啊。不過即便心裡再想殺了這個傢伙,李隨風還是忍住了。
他忽然一笑,說:“殺人?好大的一個帽子!我只不過是想和大家心平氣和的聊兩句,你怎麼就能把我和殺人聯繫到一起呢?是我該感嘆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呢,還是我該說——”他拖長了聲音,忽然冷了幾分,說:“你是別有用心,想故意挑起大家的憤怒,讓他們與我形成對立的關係呢?”
“你,你血口噴人!”那人被說的有些心虛,聲音也高了幾分,然後裝作很義憤填膺的說:“作爲一個有良知,有公德的消費者,我責任,也有義務向你們這羣無良的奸商發起挑戰!”
他一口一個奸商讓李隨風很不爽,微微皺起了眉頭,說:“你左一口一個奸商,又一口一個奸商,請問你判斷的根據是什麼?或者說,是誰給你的權利判斷誰是奸商,誰不是奸商?你以爲你是誰?法律嗎?就算你是法律,在未經審判之前,你有什麼資格做出這麼武斷的判斷!你真當我不敢告你毀謗嗎?”
被他這麼一番話說出來,那人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但又想起自己身後的這些人,底氣又足了一些。
他一改之前那強勢的樣子,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對着大家說道:“諸位!諸位!你們可都看見了!明明是我們的親朋好友在用了他們的化妝品之後出現了不良反應,來找他們理論,找一個說法!可是諸位看看他們的態度,這就是他們要給我們一個交代的樣子嗎?”
“就是!簡直太囂張了!”
“何止是囂張,簡直就是沒把我們這些消費者放在眼裡啊!兄弟們!這事你說我們能忍嗎?”
“不能忍!堅決不能忍!”
“……”
聽着身後那議論紛紛的聲音,那人的臉上閃過一抹陰笑,又忽然高聲叫道:“兄弟們,這次可是他們不講理在先,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要對這*商客氣了!兄弟們,跟我衝,打死這*商!”
“對!打死他們!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
一羣人吵嚷着,再度衝了上來,手中的棍棒揮舞着。
李隨風冷眼看着這些人,心中無比嘲諷的想着,這羣人還真是一羣豬啊,做事情從來都不用腦子,別人叫做什麼就做什麼,真是聽話的很吶。
眼瞧着一羣人已經衝到跟前,李隨風忽然怒吼一聲:“我看誰敢!”
這一聲吼,又將所有人嚇得不敢上前,臉上紛紛露出遲疑的神情。
李隨風向前一步,眼睛在一羣人的身上掃視着,說:“剛纔是誰說的要打死我?是你?是你?還是你?”
他的眼睛就像是錐子一樣,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低下眼睛,不敢正視。
忽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看到這把冒着寒光的匕首,所有人心中一凜,齊齊向後一退。當然,除了那個之前叫的最兇的人之外。
他非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充滿正義感的怒吼一聲:“你想幹什麼?終於惱羞成怒了,想動手殺人滅口嗎?來,你有本事殺了我!”
他挺直了胸膛,乍一看還真有幾分正義感爆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