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平安的呼聲,段學良立馬鬆開李隨風,走到平安身邊,看着他,緊張的問道:“兒子,我的兒子,你沒事吧?你流血了?”
他緊張的望着平安嘴角的鮮血,平安卻對着他笑笑,說:“爸爸,那是叔叔的血,是我把叔叔的手指咬破了。”
聽見他的話,段學良這才發現李隨風的手指上出現一個清晰的牙印,手指還不停的流着血。
他有些愧疚,但對兒子的關心超過一切,又急忙問道:“你沒事吧?”
“有。”平安低聲說着。
段學良緊張的抱着他,說:“你怎麼了,快跟爸爸說,爸爸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感覺,我感覺我的腿好像能動。”平安斷斷續續的說着。
段學良還以爲他說不舒服,第一遍並沒有聽清楚,直到許久後才反應過來,驚訝的問道:“你說什麼?你的腿,能動了?”
他望着平安那肌肉萎縮的腿,仔細看之下才發現,這條腿似乎與以前有些變化,皮膚有些紅潤,少了幾分皺巴巴的感覺。
平安應着,然後試着用蜷縮一下腳趾,只見腳趾居然能動了。
父子倆都愣了,他記得自己的兒子隨着病情的惡化,以前還能蹣跚的走兩步,現在已經只能靠輪椅或者柺棍才能行動。可現在,他的腳趾居然能動,而且看上去還很靈活。
平安臉上寫滿了驚喜,望着段學良,說:“爸爸,我覺得腿好像有力氣,我想下去走兩步。”
段學良不想讓兒子冒險,但又懷有一絲的希望,重重的點點頭:“好,爸爸扶你下牀。”
平安被段學良扶下牀,段學良不敢攙扶着他,生怕他跌倒。
平安在他的攙扶下走兩步,眼中忽然閃爍着驚喜,說:“爸爸,我感覺我好像能走。爸爸,你鬆開我,讓我自己走。”
段學良猶豫一下,重重的點着頭,但手還是虛扶着,生怕他有一絲的意外。
令他驚奇的是,在他鬆開後,平安雖然顫抖的厲害,但居然能站起來了,這是他以往不敢想象的事情。
平安咬着牙,試着擡起萎縮的腿,動作無比艱澀,好似機器人一樣生硬緩慢。
可即便是如此,也讓段學良心中無比激動,溼了眼眶。
許久,他終於踏出第一步,落實。
他回頭,對着段學良笑着。
這天真而幸福的笑容,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在自己的兒子臉上看見了,鼻子酸酸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兒。
第二步,第三步。
一連走了三步,足足花費了一分鐘的時間。
這對正常人簡單至極的動作,卻彷彿耗費了平安全部的力量。
但他依舊咬着牙堅持着,回過頭,繼續對着段學良笑着。
段學良哭的像個淚人,一個鋼鐵般的漢子,沒有爲工作上的委屈掉一滴淚,沒有爲妻子的背叛哭過一聲,沒有爲生活的艱苦而抱怨過一句,卻只是因爲兒子這簡單的三步,哭的像個孩子。
忽然,平安的身子像外面一倒,他嚇得急忙飛奔過去。
李隨風卻先他一步扶住平安,笑着對平安說:“平安,高興嗎?”
平安雖然險些跌倒,但是心情卻好到了極致,笑的跟朵花:“叔叔,叔叔,我可以走路!我可以了!”
李隨風笑着摸着他的頭,說:“這就滿足了?那以後要是能跑能動可怎麼辦?”
“叔叔,你是說,我可以跑,可以動?”平安驚喜的問。
李隨風重重的點頭,說:“不僅可以跑,還可以踢球呢!還有打籃球。”
“真的嗎?”平安難以置信的說。
“真的。叔叔保證,小平安不僅能跑能走,還能打籃球踢足球,不信我們拉鉤!”他笑着,伸出自己的手。
平安也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指,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不許變。”李隨風笑着。
而那邊,段學良也從巨大的驚喜中走出來,看見李隨風那受傷的小指,噗通一聲跪在李隨風面前,重重的抽自己一巴掌,說:“李先生,我混蛋,我有眼無珠……”
“段先生,你這又是做什麼?”李隨風卻笑着阻止道。
段學良滿臉愧疚:“李先生,您治好了我的兒子,我還對您動手,簡直是混蛋,請您懲罰我吧。只要您能治好我的兒子,我做什麼都行。”
李隨風笑着說:“段先生對平安的愛讓我很感動,我又怎麼會懲罰一個好父親呢?至於事情嘛,我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段學良斬釘截鐵的說:“只要李先生需要,別說一件事,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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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隨風搖搖頭,說:“我說了,我不會懲罰一個好父親的。”說着,他將平安放到牀上,說:“平安,你先休息會,我有事情要和你爸爸談。”
“好。”平安說了一聲。
李隨風和段學良走到了客廳,將門關上,段學良站在他面前,惴惴不安的問道:“李先生,您剛纔說有事情要讓我做,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我需要你幫我找到能將唐建國扳倒的證據,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李隨風說。
段學良臉上露出一抹醒悟的神情,也想起了今天上午全廠傳遍的事情,這纔想到,原來將唐建國治的死死的人居然就是眼前的李隨風。
段學良四十多歲的人了,職場經驗豐富,頓時也明白他要讓自己做什麼了,說:“李先生,我知道唐建國在擔任副廠長期間做了很多貪污受賄的事情,不僅如此,他們還偷偷將公司的產品拿出去到外面去賣。只要您需要,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搞到這些證據。”
“那好,那就有勞段先生了。”李隨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段學良急忙道:“不敢當,李先生是我兒子的大恩人,也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說着,他頓了頓,又道:“只是平安這病……”
李隨風知道他說什麼,笑着說:“放心吧,平安這病我有把握把他治好。只不過你也知道,這個過程會比較複雜,時間也會很漫長。”
“我知道,我知道,其實我也不求平安能跑,只希望他能動,不至於一輩子躺在牀上。”段學良也知道這件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