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武、王飛虎指揮着鐵甲營,將吳桐的五千親衛營絞殺殆盡,隨後鳴金收兵,退後三裡,虎視巖都。
房齡眉宇間微微蹙起,低聲道:“也不知道蘇青、狄仁恆、霍梅三人能不能做成大事。”
王飛虎滿臉堅毅,“做不做得成?又如何?大不了殺進城,任何人膽敢反抗,務必將其擊殺。”
他橫眉立目,虎目怒睜,言語之中十分血腥,視殺人如兒戲。
馬武重重的嘆了口氣,“不是心裡不捨嘛,巖都,我對這裡還是有感情的。”
王飛虎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再話。
狄仁恆拿着吳桐的人頭,趕到城門處。
“成了嗎?”蘇青拉着狄仁恆進了大帳,心急火燎的追問,雙拳攥得緊緊的,眉頭緊蹙,很是緊張。
狄仁恆一擺,龐合將箱子打開,裡面血腥氣濃重。
蘇青探頭一望,見吳桐的腦袋躺在箱子裡,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拍道:“大事定矣,大事定矣。”
蘇青對龐合道:“龐將軍守城,我與狄大人、霍御史三人立刻前慰問諸位大臣,讓他們也放鬆一下。”
衆位大臣被困在狄仁恆的大廳中,不得而出,心裡像是長草了,煩躁莫名,又像是被放在火上烤,備受煎熬,一會,又像是掉進冰窟窿裡面,全身都被凍得僵硬。
他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腦中都在想着:萬一狄仁恆、蘇青、霍梅三人兵諫,失敗了怎麼辦?
那是不是所有人都要死?
只是這麼一想,背後的虛汗就蜂涌般冒出來,溼透了衣衫。
“狄大人、蘇將軍、霍御史回來了,看啊,他們回來了。”
不知道哪個大臣喊了一句,衆人向大廳門口瞭望,果然見到三人瀟灑、筆直的身影。
衆位大臣真宛如遇到了主心骨一般,呼啦啦的圍了上,七嘴八舌的詢問。
“狄大人,事情如何了?順利嗎?”
“蘇將軍,有沒有兵諫?可急死我們了……”
“霍御史,快點,我們也好安心。”
狄仁恆、蘇青、霍梅三人穿過人羣,走向高臺,狄仁恆擺擺,清了清嗓子,威嚴的雙眸掃過羣臣,慷慨道:“吳家犯上作亂,有負大燕,有違天合,吳元肆意攻伐,死於安南,吳桐執掌巖都,昏庸無道,胸無點墨,窮兵黷武,百姓怨聲載道,流離失所,是以,今rì諸位大臣能與吳桐割裂,乃是行天道,知大義之舉,大燕皇上、興國公、花將軍都看在眼裡,衆臣只管安心。”
衆臣聽到這裡,就知道大事已定,大廳中都是粗氣喘息之聲。
只是……他們仍然不知道吳桐的命運如何,是死是活。
狄仁恆頓了許久,給衆臣思考回味的時間,才朗聲道:“吳桐小兒,無德無才,切居高位,視治國如兒戲,視百姓如草芥,視羣臣如奴才,如此昏庸之輩,人人得而誅之,我、霍御史、蘇將軍,甘願冒萬分兇險,爲百姓、爲羣臣,爲大燕除此逆賊,幸好得道多助,上天助我誅殺此賊,衆臣請看!”
蘇青走到大廳前,將箱子打開,濃重的血腥味傳出來,散佈大廳。
諸位大臣抽搐着鼻子,看着箱子中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那顆浮躁的心徹底安放下來,他們知道,這江山已經完全迴歸大燕了,吳元、吳桐一脈,終究是化爲炊煙,泯滅在歷史長河之中。
狄仁恆揮了揮,意氣風發的倡議,“各位臣工,請立刻回府整裝修飾,聚於城門,與我等一同開城門,迎接鐵甲營進城。
“怎麼還不開城門?”王飛虎騎着馬,在陣前來回的穿梭,“怎麼還等什麼?不如直接殺進吧。”
房齡很理解王飛虎的心思,會心的一笑,不軟不硬的將他頂回,“王將軍若想殺進,只管向花元帥請命,花元帥若是同意,我沒有半點意見。”
“房先生,你……”
王飛虎瞟了一眼遠在三十米處,英姿颯爽、瞭望城門的花如玉,小聲嘟囔道:“我可不敢惹那頭母老虎。”
馬武、房齡、朱治山紛紛大笑。
馬武笑着揶揄,“也有你王飛虎不敢招惹的人?”
王飛虎嘿嘿笑着,“她不是人,她是披着人皮的母老虎……”
房齡會心的笑了,“既然王將軍惹不起母老虎,那還是安心等待吧。”
王飛虎心中嘆氣,忽聽到城門處三聲炮響,擡頭一望,卻見城投豎起了白旗,城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一羣衣着光鮮的將臣們嘩啦啦的走出來。
“招安了,巖都招安了!”王飛虎指着城門,興奮的合不攏嘴。
“是啊,真的招安了,狄仁恆、霍梅、蘇青三人,倒是人才。”房齡捋着鬍鬚,哈哈大笑,“走,咱們整軍、集合!”
房齡整頓軍務,與馬武、王飛虎、朱治山一同圍攏在花如玉身側,形成衆星捧月之勢。
花如玉臉上喜怒不形於sè,仍舊吩咐本隊人馬處於待命狀態她是害怕其中有詐。
只是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讓馬武、王飛虎等人汗顏:花如玉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成就,絕非僥倖。
“花將軍,咱們要不要前迎接?”房齡試探着問道。
花如玉策馬,站在那裡八風不動,擲地有聲道:“不要動,以防有詐,只等着他們過來拜見。”
狄仁恆、蘇青、霍梅三人各代表着內閣、監察、軍樞,率領衆臣,向鐵甲營走來。
狄仁恆等人三人遠遠就看到花如玉的帥旗,直奔着這邊走過來,衆臣遠遠看着鐵甲營隊伍齊整,陣法張弛有度,氣勢強橫,心裡不禁一陣後怕:這樣強橫的隊伍,若真屠城,誰能抵擋?
狄仁恆率領羣臣走到花如玉面前,看着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忙拱道:“罪臣狄仁恆拜見花將軍!”拱作揖之時,心中卻起了波瀾:這娘們兒怎麼生的如此好看?除了曾經的嫣然王妃,無一人比得上她。
蘇青、霍梅隨後作揖,然後衆臣跟着作揖。
花如玉使了個眼sè,派人將衆臣圍在當中,才翻身下馬,挺着胸,看着狄仁恆、蘇青、霍梅許久,才笑道:“狄大人、霍御史、蘇將軍,你們三位明事理,識大體,重大局,此番立了大功,何罪之有啊!快請起,快請起!”
“多謝花將軍擡愛!”
狄仁恆三人齊聲答應,起身,拱站起一旁,得了花如玉這一句首肯,狄仁恆、霍梅、蘇青三人心中高興這意味着三人已經在二百多位將臣脫穎而出,成爲受花如玉重視的人物,即便是了京城,也爲謀求到實權職位,地位不降反升。
花如玉沒有急着讓羣臣起身,看着狄仁恆,問道:“吳桐何在?”
蘇青急忙閃身而出,將箱子打開,送到花如玉面前。
花如玉掃了一眼,心懷大定,紅脣含笑,眸子閃閃放光,連生讚歎,“好!非常好,狄大人、霍御史、蘇將軍爲大燕立下不是功勳,本帥必會上奏朝廷,表彰三位功勳,相信朝廷必有重賞。”
狄仁恆三人心中大喜,想着富貴險中求啊,這一番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花如玉其實對於如何處置吳桐,是很矛盾的,主要還是因爲房齡。
房齡教過吳桐許多年,也有師生之誼,吳桐可以狠心殺房齡,但房齡卻始終難以對吳桐下。
但是不殺吳桐,終究是留有後患。
現在蘇青三人將這樁事情解決了,真是讓花如玉掉了一塊心事,心裡輕鬆許多。
房齡沒有上探視吳桐的人頭,離得遠遠,面容上難以高興,滄桑而又落寞,馬武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房齡勉強一笑,似乎在自言自語,“就算吳桐落到我的中,我也會殺了他……”
花如玉掃了一眼人仍在拱作揖的羣臣,朗聲道:“吳氏父子犯上作亂,十惡不赦,必遭天譴,各位將臣能良善偉民,從善如流,本帥心中甚慰,你們都起來吧。”
衆臣被士兵團團圍住,感受到那股凜然殺氣,真如山雨yù來,讓人心驚肉跳,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揣摩着花如玉這番話,就確定花如意果然不再追究此事,心中也安穩下來nǎinǎi的,項上人頭總算是保住了。
花如玉巡視了許久,又道:“各位將臣放心,只要各位能摒棄前嫌,真心實意爲大燕收復疆土出謀劃策,爲安頓民生出錢出力,大燕皇上、興國公就一定不會虧待各位,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衆臣急忙答應,這是逼着他們表忠心,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誰敢消極怠工,那就要做冷板凳了。
看着花如玉耍夠了‘威風’,狄仁恆向後揮示意,三聲炮響,他拱、朗聲道:“請花將軍,請鐵甲營入城!”
衆臣再一次作揖,“請花將軍,請鐵甲營入城!”
花如玉翻身上馬,會同馬武、房齡、王飛虎、朱治山等人進城。
再進城門的那一刻,她有着如釋重負的自豪,這標誌着吳元辛苦一生打下的江山,已經徹底淪亡,父親那一帶沒有完成的遺憾,終於在自己中得以實現,心中偶爾也會閃過疑團:若沒有小九幫忙,自己打垮吳元,有沒有可能?
花如玉紅脣含笑,微不可查的搖頭。
jīng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