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申科看着風箏回來,心中就有了主心骨,“金木大汗已經昏迷,還請公主發號施令。”
“不要叫我公主。”
風箏忽然回手,狠狠的搧了申科一個大嘴巴,只把申科打得暈頭轉向,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風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將暴躁的情緒收回來,咬着粉脣,無奈道:“還能怎麼樣?臨城防守,等待援兵。”
“援兵?”申科聞言大喜,“居然有援兵,是多格王爺殺回來了嗎?那可太好了。”
風箏黯然失色:多格生死不知,哪裡能夠回得來?也懶得解釋,揮舞着鋼刀,鼓舞士氣,:“哈根,將我……將金木大汗擡下去養傷,各爲兒郎將士聽我指揮,一定要嚴防死守,撐到大軍救援的那一天。”
哈根急忙把金木大汗擡下去,心中卻不明白,風箏公主爲什麼直呼金木大汗的名字,而沒有叫做父汗。
鮑爾東歇息一陣,又拼命的攻城,雲梯架上去,吩咐死士嘴咬彎刀,不顧生死的衝上去,火箭蹭蹭的向上攢射,城下死士硬着城頭上射下來的箭雨,抱着撞木,喊着號子,死命的向城門上撞,轟隆隆的悶響聲震徹九霄。
五千王城親衛營只剩下半數,且還有身負重傷的,能戰者只有二千人,但風箏來去如風,手中鋼刀上下翻飛,只他一個人,就防守住半面城牆,王庭親衛營的士兵壓力頓減,又受到風箏的鼓舞,拼命起來,捨生忘死。
木蘭行營又是一日的激戰,直到半夜,雙方人馬疲憊到極點,才各自休息,喘過來一口氣。
風箏下了城牆,去探望金木大汗。
金木大汗仍是沒有醒過來。
多日的煎熬,鬥智鬥勇的緊張,日也不眠的戰鬥,已經透支了金木大汗本就羸弱的身體,此時的他,宛如燃燒到盡頭的蠟燭,只是強撐着一口氣息,他是想親眼看到卡巴被剿滅的那一天。
風箏看着金木大汗那張面無血色的臉,心情複雜,坐在牀頭哭了一陣,終於披堅執銳,又上了城牆。
木蘭行營雖然暫時息兵,但整個蘇臺王庭,卻陷入了混亂不堪之中。
風箏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可以看到整個蘇臺王庭之中,都燃燒着觸目驚心的大火,大火在夜色中灼灼燃燒,將繁華錦簇的蘇臺王庭化爲灰燼。
風箏很明白王庭爲什麼會亂成這個樣子。
那二百位大臣是被他親手釋放出來的,每個大臣府中都可以湊出來一百名家奴,隨便一湊,就是二萬人,足可以與卡巴的三萬精銳一戰。
他們的缺點就是散亂,沒有統一的組織,但即便各自爲戰,爲了救主,戰力也是極爲強悍,給卡巴帶來極大的困擾。
整個王庭中所有的大臣都與卡巴展開了戰鬥,戰況空前散亂,許許多多的大臣死在卡巴的刀下。
尤其是熊都,這廝這些日子受夠了腌臢氣,自然要找出出氣筒,帶着人殺光了大臣還不算,還要將值錢的東西搶奪過來,然後放火焚燒府邸。
王庭打亂,許許多多的乞丐、流氓、無業遊民也趁機打家劫舍,將戰火燃燒到了平明百姓中間。
偷盜的,搶劫的,殺人放火的,強.奸玷污的,數不勝數,整個王庭陷入了一片人間地獄。
風箏站在城牆之上,眼望着紛亂硝煙,心知這一場內耗,元氣大傷,突厥再也無力抵擋中原的精銳,百姓也生靈塗炭,不知死傷多少。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風箏現在根本不想什麼亡國與否,只希望陳小九的鐵甲營能迅速趕到,將胡亂的局面徹底控制住。
第三日早上,戰火又起。
卡巴經過一天一夜的掃蕩,在付出了一萬人的死傷之後,終於將二百多位大臣的有生力量消滅殆盡。
二百多位大臣,死亡過半,剩下的也被卡巴徹底囚禁起來。
卡巴攏共還剩餘一萬八千名精銳,全部集中力量,攻殺木蘭行營,誓死要把金木大汗擒住。
熊都也摔進進攻,看着風箏站在城牆上禦敵,心中怒火滔天,指着風箏破口大罵,“賤女人,膽敢再一再二的羞辱我,看我不扒光了你的衣服,幹得你哭爹喊娘,兒郎們,給我衝,誰第一個衝上城牆,我封他做萬夫長。”
風箏看着熊都在下面叫囂,氣得臉色鐵青,同時心中也暗恨自己魯莽——當初若不是自己放走了熊都,那又怎麼會引來無邊之禍。
也可以這樣說,這場禍患都是自己引起來的。
看着熊都那囂張的樣子,風箏爲之氣結,真想跳下去一劍結果了他,但也知道,在萬箭齊發的亂陣中,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刺殺熊都,她只能忍住怒氣,沉着應對,爭取讓時間拖得更久些。
又是一日的激戰。
木蘭行營幾乎損傷殆盡,只剩下一千五百多士兵還能勉強維持,申科也身負重傷,無再戰之力。
卡巴抓住機會,命令鮑爾東、達單、太奇,外加熊都同時拼命的往上撲——他雖然只剩下一萬五千人,但只要能殺死金木大汗,就算穩住了陣腳。
風箏看着城牆上堆砌滿地的屍體,也預感到大勢已去,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自言自語道:“九哥,你怎麼還不來啊。”
正在失望落寞之時,就聽到城門外傳來砰砰的炮聲,轟隆隆的震耳欲聾。
風箏對這種炮聲最爲熟悉,喜極而泣,“九哥來了,九哥來了。”
她揮舞着鋼刀對城牆上殘存的士兵嬌喊道:“援兵來了,大家挺住,援兵立刻就要進來了。”
城牆上的士兵幾乎已經絕望了,感覺生命在瞬間就會滅亡,但聽着花如玉大喊援兵已到,不由得生起了求生大的慾望。
置死地而後生!
城牆上僅存的一千多名士兵全部拼命了,血勇之氣熊熊燃燒,戰鬥力空前的強悍,一時間居然頂住了攻勢。
聽着那砰砰的悶響聲,不僅花如玉興奮,就連卡巴也哈哈大笑。
熊都出於對小九的憤怒,臉上的表情極爲扭曲。
卡巴大笑,是因爲他覺得自己立功了。
並且陳小九是要扶持他執掌蘇臺王庭的,現在陳小九趕到,還有誰敢逆其鋒芒?他立刻對熊都說道:“你速速率領五千精銳,前往城門迎接興國公,切記,事關重大,不得無理取鬧。”
熊都明白卡巴的意思,那就是委曲求全裝孫子,不要壞了大事。
陳小九終於率軍趕到蘇臺,看着眼前高聳的城門,不止是小九,扈三娘、王飛虎,以及一衆將士,都激動的雙眼潤溼。
中原與突厥之戰,已逾百年。
但可悲的是,從來都是突厥鐵騎攻破中原城池,燒殺搶掠,中原大軍從來沒能真正的馳騁在突厥的領土上。
現如今,歷史已然改寫。
中原大軍不僅馳騁在了突厥草原上,還即將攻破蘇臺王庭,如此驕傲的壯舉,怎麼不令人興奮的熱淚盈眶。
陳小九咬緊了嘴脣,終於下令道:“兄弟,攻城!破城!”
櫻木、王飛虎各率領將士奔向城門。
守城的士兵就是卡巴的人,但只要一千人,他們渾然不知道這些中原人的大軍從哪裡冒出來的,驚慌失措,一面派人通知卡巴,一面彎弓射箭。
櫻木興奮的喋喋狂笑,也不想着糾纏,吩咐火槍手一頓狂轟濫炸,突厥向來不注重城防,而且蘇臺王庭根本從來不曾被人侵襲過,所以,蘇臺城門單薄而又簡陋,與中原相差甚遠,幾乎沒有什麼防禦力。
在一陣狂轟濫炸中,城門瞬間崩塌。
王飛虎憋着一股勁,隨後率領騎兵精銳一股腦的衝殺進去,殺得那些城兵哭得喊娘,抱頭鼠竄。
陳小九、扈三娘、毒皇、月神、紅杏等邪月教數百位高手緊隨其後涌進去。
剛殺進王庭,迎面就奔過來一隻浩浩蕩蕩的軍隊,遠遠的,就見熊都高聲吶喊,“國公大人,手下留情,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啊。”
“居然是熊都!”
陳小九冷冷一笑,心想着誰跟你是自己人啊!你敢給我的風箏下迷藥,我都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呢。
熊都飛馬趕到小九面前,撲通一下就跪到再地,說道:“國公大人,我父王已經誓死追隨國公大人,並且爲了策應國公大人,已經起兵倒戈,將金木大汗困守在木蘭行營,只剩下風箏那賤人負隅頑抗,現如今木蘭行營已經岌岌可危,國公大人來的正當其時,請國公大人入城。”
“哈哈……果然是正當其時。”
陳小九聽夠了熊都彙報詳情,軒轅劍陡然從腰間拔出來,寒光一閃,熊都那個腦袋就滴溜溜的滾下來.
血光四濺,身首異處。
譁!
熊都身死,身後那五千精銳茫然不解,櫻木、王飛虎、月神等人趁着他們呆若木雞時,如利箭一般的刺出去,狠狠的插.入了敵軍的心臟。
這些人是來投誠的,毫無準備,被鐵甲營的精銳奇襲,瞬間就潰不成軍,死傷慘重。
幾個回合的衝殺,五千騎兵就剩下一千餘人,抱頭鼠竄的往木蘭行營那邊跑去,王飛虎、櫻木剛好追殺着過來,一路上興奮的嗷嗷直叫。
卡巴正在殷殷盼切着小九入城,還在幻想着自己投靠小九之後的無限風光,但看着那些士兵哭爹喊孃的跑回來,不由得一陣心慌。
一名熊都的親衛跪在卡巴身前,悲憤道:“王爺,小王爺被陳小九一刀殺了……”
“什麼?”
卡巴氣結於胸,吐出一口鮮血,搖搖晃晃欲倒,那親衛急忙將卡巴扶住。
卡巴剛一睜開眼睛,就看着鐵甲營已經衝殺過來,心中一陣冰涼,萬念俱灰,慍怒道:“陳小九,你這個不仁不義、卑鄙狡詐、言而無信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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