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細?”衆好漢聞言,心中咯噔一下,渾然不明白陳小九到底是何用意?
司徒霸咬牙切齒道:“你……你把話說明白些?竟然敢向我二弟頭上潑髒水?我絕不會饒了你……”
陳小九嗤之以鼻道:“你二弟本就淫賤不堪,一身的臭氣,比那髒水還渾濁,便是潑上幾盆髒水,權當給你二弟淨身了……”
“你……你個狗東西,竟敢如此編排與我二弟,我決不饒你……”說話間就要動手。//www.??//
羅桐此刻危機已然解除,長出了一口氣,渾身說不出的舒泰。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小九的功勞,他拍着陳小九的肩膀,眼含誠摯,激動的無以言表。
忽然又聽聞陳小九提及奸細二字,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忙鄭重道:“陳兄弟,此事非同小可,你且詳細與我說來!”
陳小九對於這幫草莽之人的心態,把握的爐火純青!
他們雖然吃大戶,搶大戶,做得是殺人越貨的買賣,可是絕不會勾結異邦,禍害貧苦百姓,而現在這個倭國女子,正好用來激起衆漢子的熱血,給司徒雄這混蛋,再扣上一頂屎盆子,讓他即便死了,也要讓他臭名遠揚,領教一下我小九的厲害!
念及此處,他冷笑道:“衆位兄弟,大家雖然落草爲寇,但依然有一腔熱血,穿的大燕的衣,吃的是大燕的糧食,絕不會幹賣主求榮的事情,也不會幫助異邦爲非作歹,行那違背良心的惡事,衆兄弟,我說得對嗎?”
羅桐握拳激動道:“陳兄弟,這話說到我們心坎裡去了,我們雖然被逼無奈,落草爲寇,但仍是大燕子民,怎麼能夠讓異邦人欺負?哪個人敢欺負咱我們自己人,我羅桐第一個不饒他!”
衆人聞言,隨聲附和!
“男兒熱血,我心素知!”陳小九又悲愴道:“可是,大燕邊陲小鎮——暮平城,已然被一幫倭寇佔領,那些土著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整個墓平城,血雨腥風,彷彿人間地獄,何其悲哉!”
“竟有此事?”羅桐攥緊了拳頭,氣氛道:“難道玄武營的那幫朝廷軍隊,都是吃乾飯的軟蛋嗎?”
陳小九搖頭道:“朝廷的事,咱們還管不了那麼多,單只是倭寇佔領暮平城之後,便派出了很多探子和姦細,刺探情報,其中就包括這等魅惑人心的妖女!”
他眼望着這個已經死亡的女屍道:“此女曾經藏匿於青樓,伺機用身體換取高官大賈的情報。知府鍾大人明辨忠奸,識破了她的詭異,雖然派兵追殺,但卻僥倖被她逃出,是以城門畫圖,貼出告示,如能拿住此人,當有重獎!”
“只是,沒有想到,司徒雄貪戀美色,竟然與倭國妖女廝混在一處,莫非這妖女想要通過司徒雄,收編了扈家寨嗎?而且不知何人擅自做主,掩埋了妖女的屍首,難道是想毀滅證據嗎?”
此言甚是惡毒,宛如重錘,直打得衆人心頭震顫,竟似喘不過氣來,一雙雙帶着怨憤的精光,紛紛向司徒霸射去。
司徒霸一瞬間,宛如被陳小九放在了火山口,陳小九的誅心之語,便像是那噴涌而出的火漿,差點將他考得屍骨無存!
雖然當初他命令老鼠掩埋了此女,其根本用意,只是想要抹掉二弟的污點,且藉此良機,趕走羅桐,卻渾然沒有想到此女竟然會是倭國派來的奸細。
單單這一個劣跡,他便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陳小九根本不給司徒霸喘氣的機會,笑嘻嘻的對着老鼠道:“老鼠,你要死要活?”
“我……我當然要活,三當家,我……我是個好人呀……”老鼠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
陳小九道:“老鼠,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三當家執法如山,最喜歡的便是誠實守信的人,你只要誠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保你不死……”
“恩公,你……你快些問,老鼠知無不答……”老鼠顫顫巍巍,兩腿一陣抖動,空有尿意,卻又尿不出來。
陳小九嚎住他的脖領子,逼問道:“你告訴我,是誰讓你掩埋屍體的?”此言一出,一雙雙眼眸帶着怨恨,俱望向了老鼠,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鼠一聽,嚇得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陳小九冷哼道。
黑山弄來一捅冰水,呼啦啦全部潑在他的臉上,待他醒來,揪住他的頭髮,幾個清脆的巴掌一併賞給了他,陰森道:“九哥問你話,你有沒有聽到?難道你想挖坑,把自己埋進去不成?”
“我……我不敢說……”老鼠冷汗如雨點般冒出,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司徒霸望去。
陳小九見此一幕笑嘻嘻道:“老鼠,我讓你答話,你總是看着二當家幹什麼?嘖嘖……難道你再告訴我,是二當家讓你這般做的嗎?”
“不……不是……我……”老鼠心神慌亂,口不擇言。
司徒霸心中當真怕老鼠把他供出來,大步流星上前,逼問道:“你這廝,讓你答話,你瞪着眼睛看我幹什麼?這件事與我有什麼鳥關係?還不都是你一人所爲!”
“我……我不是……”老鼠心灰意冷,明知自己得罪不起司徒霸,可是自己承認,又偏偏不甘心,誰知道這幫亡命徒發起火來,會不會將自己活活打死?
議事堂四五百人,此時都看出了貓膩,通過老鼠的眼神,衆人心理斷定,授意老鼠掩埋倭國奸細屍體的,多半是司徒霸所爲。
一切,都等着老鼠明言指正。
陳小九見老鼠不鬆口,心中有些急,向狠辣的黑山使了使眼色。黑山會意,伸手捏住老鼠腦後風池穴,微一用力,老鼠渾身如篩糠般痛疼,一種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極致痛楚,席捲全身,偏生又神志清醒,想暈死過去,難如登天。
他掙扎了幾下,顫顫巍巍道:“我說……我說……黑山兄弟饒命……”
黑山也不放手,冷冷道:“是誰,快說?”
老鼠忍着疼痛,瞄向司徒霸,有氣無力道:“是……是……”
正要說出口,羅桐飛身前來,一腳踢開黑山,揪住他的脖領子,怒吼道:“老鼠,你要敢作敢當,明明就是你自己乾的,你偏要誣陷別人,算得什麼好漢?”
老鼠聞言一怔;
衆漢子眼中閃爍着茫然與不解;
陳小九心中悵然:羅桐,當真是一個忠勇雙全、顧全大局的好漢子!
黑山急得直跺腳:“三當家……你……”
羅桐狠狠的瞪了黑山一眼,揮手道:“老鼠不知此女爲倭寇派來的奸細,但掩埋此女蹤跡,意在爲司徒雄的淫亂之罪開脫罪名,本該死罪!念在其找回司徒雄屍體有功,酌情減罪!來人,給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