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前販運過去糧食都是在糧庫存夠年限的陳糧，現在卻因爲飼料和釀酒需求量大增，陳糧早就沒有了，就是品質略低些的糧食也沒有。
這個陳糧跟普通的糧食價格差距可是相當的大，糧庫最開始沒法處理的時候，還焚燒過陳糧呢，後來纔有人想起往朝鮮運了，到那裡也不能說是陳糧，就說品質差一點，朝鮮人還以爲這是中國的土地不好的原因呢。
以李成武準備的錢和物，能換到的糧食連一月都不夠吃，他怎麼肯甘心呢，一直糾纏着龍鑫，龍鑫說沒有他也不相信，龍鑫也不敢跟他說原先運過去的都是陳糧，這不傷人家的自尊嗎.
“朝鮮慘到這一步？”蘇明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蘇明小時候倒是沒有怎麼捱過餓，雖然聽父母親說過他們小時候的慘狀，畢竟不是親身經歷，白麪饅頭都不想吃非想吃窩窩頭的人怎麼能理解別人連窩窩頭都吃不上的痛苦呢。
“軍隊還好一點，普通人只怕餓死的都有。”宋玉倩接着苦笑着，以前不知道，覺得跟朝鮮同爲社會主義國家，就算不能跟資本主義國家比，互相之前應該差不多，在一塊上學的朝鮮高幹子女雖然不說錦衣玉食也差不多，卻不知道都是中國供養他們的，後來瞭解了朝鮮的現狀之後，宋玉倩才慶幸自已生活在這個國度。
“那你們也不想法幫幫他？”蘇明用目光指了指李成武，看到這麼大一個人還在那裡哭，蘇明非常不忍。
“怎麼幫呀，在商言商，就算我們不掙錢，那也不能賠錢高買低賣吧，讓他少買點回去他又不願意。”龍鑫也過來坐到一邊，爲難地解釋着。
“你們找找其它地方看看有沒有唄？”蘇明覺得全國這麼大的地方，還能找不到些陳糧，呃，便宜糧食。
“你以爲我們沒有想過辦法呢，其它比較發達的地區前幾年就沒有這種糧食了，再說了，太遠的地方就是運過來，豆腐也變了肉價錢，他也要不起呀。”
龍鑫的一席話說完，場面頓時冷了下來，是呀，不是沒有，是他不接受，他要的偏偏沒有了，而且這種情況也不適合用私人的錢往上墊。
用私人的錢養別的國家的軍隊，這種性質應該算賣國吧，更嚴重的是李成武一旦接受了這筆錢，以北朝鮮那邊冷酷的政治體制，他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這還真沒有任何辦法，蘇明也跟着想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粗想起來，能填肚子的東西多了去了，但價格便宜量又得足，還能長久保存的東西還真沒有幾樣。
“紅薯，紅薯你們那裡吃不吃？”蘇明一下子想了起來，貌似老爸說過以前餓肚子的靠吃這個過來的，那東西好象很便宜的樣子，而且還能儲存到地窖裡面。
“紅薯？白薯，就是地瓜，那東西好象不頂飢呀。”龍鑫皺着眉頭想不起來紅薯是什麼，宋玉倩在旁邊提醒了他一個白薯，他纔想起來蘇明說的什麼，不過他習慣稱之爲地瓜，只有李成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來回打量着。
“有的吃就不錯了，比餓死強。”蘇明白了他一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人家都快要餓死了，你還在這裡挑剔頂不頂飢。
“那東西便宜嗎？”李成武小心翼翼地問，深怕自已的希望再一次破滅。
“便宜，比糧食便宜，主要是不好儲存，不過放半年應該沒問題的，我說你們爲什麼不種紅薯呢，至少也不會餓死呀。”
“這個種什麼是由偉大領袖決定的，我們無權決定。”李成武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但說到偉大領袖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榮耀，不知道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性表情還是真的如此。
“紅薯現在還不到時間呢，還得再等一個月，而且這東西必須有人去農村收行，人力物力耗費下來，不比陳糧便宜多少，等回了見見實物，你再決定買不買吧。”宋玉倩卻不看好這種東西，朝鮮人吃慣吃不慣暫且不說，如果被朝鮮的偉大領袖知道有人給他最強大的一支部隊吃這個，面子上怎麼下得去，陳糧好歹也是糧食。
“對，買之前先問問你的上邊，不管在那幹，多請示彙報準沒錯。”龍鑫也是深譜職場之道，勸說着李成武，弄的他心裡一會有底一會沒底的。
蘇明自然不會理解，有人會爲了面子寧願餓死，肯定不是餓死自已，當一個人身居高位慣了，天天被太陽、萬歲、偉大的詞彙包圍時，就會失去人性中的一部分，把自已當成神明一樣。
“一打岔忘了，蘇總，你那裡到底生產什麼，採購的生意不照顧，銷售總得照顧一下吧。”龍鑫嬉皮笑臉地貼了上來。
“呃，主要是機牀，目前接了國防科工委的訂單，估計得兩年才能完成，還是就是電力、服裝。”聽到機牀的時候，在座的三個人都是眼睛一亮，可是聽到後面有國防科工委在前面就不提了，不過聽到有服裝的話，龍鑫就又有興趣了。
“有羽絨服沒有？其它的也要，主要要羽絨服。”龍鑫的話蘇明一聽就知道是給俄羅斯那邊準備的，安京秀水街是出了名的國際倒爺後倉庫，從這裡出發，一路直至莫斯科，各地的站口都是倒爺們的市場。
羽絨服和皮衣是最受俄羅斯人歡迎的貨物，穿幾件到身上，走一路脫一路，或換或賣,一般以換貨居多，軍用手錶、水壺、軍方之類最受中國人的歡迎，昔日堅挺的盧布已經成了廢紙。
“我是給美國一個品牌生產的，所有生產出來的貨物都要打上人家的商標，人家派人看着呢。”蘇明嘴裡是這樣說的，實質上自有品牌的生產已經開始了，不過都是高檔貨，相信俄羅斯人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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