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蕊蕊閉上眼睛,一隻手替張強拿着尿壺,另外一隻手替張強褪下了NK,兩個人都感到有些尷尬和緊張,等到張強尿完了之後,見到蘇蕊蕊仍舊閉着眼睛替自己用手拿着NK,不禁笑道:“可以鬆手了。”
“哦……啊!!!”蘇蕊蕊確實是鬆手了,可是由於太過於緊張了,她竟然兩隻手全部都鬆開了,一壺尿全部都灑在了被子上面,兩個人面面相覷,蘇蕊蕊急忙連連道歉的將被子給拿了起來,拿出去給張強換,看着蘇蕊蕊的背影,張強忍不住笑道:“還真是一個傻傻的……可愛的女護士啊!”
蘇蕊蕊又抱着一個新的被子走了進來,替張強蓋上之後,又連連說對不起,張強微笑道:“行了,你坐下吧,沒什麼,其實剛剛倒也真爲難你了。”
蘇蕊蕊見到張強沒有生氣,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認爲自己是一個護士,那麼這種事情自己就應該是做好的,而最後卻沒有能夠做好,自然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張強說完之後,忽然又笑道:“不過,以後你再鍛鍊幾次就好了,乾脆以後我每天的小便都由你來負責好了。”
蘇蕊蕊見到張強剛剛說兩句話就又開始沒有了正形,呸了一口,道:“和你說話太氣人了,誰願意替你負責啊!”
張強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對了,蕊蕊,你怎麼會想到來當護士呢,你這麼害羞,想要當一個護士可不簡單啊,這種事情雖然讓人不好意思,可是卻也是常見的,你是幹不好的。”
“誰說我幹不好的。”蘇蕊蕊聽了張強的話,不禁有些生氣地倔強道,“成爲一名充滿愛心的護士是我從小就擁有的一個願望,我現在可能還不是很合格,可是我早晚都一定會做好的。”
張強聽了她的話,笑着讚歎道:“好,有骨氣,你這一點很讓人喜歡啊,沒錯,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想要去做,就一定能夠做成,就是要對自己有自信才行。不過……你爲什麼會想要做一名護士呢?”
蘇蕊蕊聽了張強的問話之後,眼睛當中閃爍着光芒,道:“強哥,願意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麼?”
張強心中知道這個故事恐怕是和蘇蕊蕊本人有很大的關係,於是充滿好奇心地點了點頭,道:“當然願意聽了,你講吧,我洗耳恭聽。”
蘇蕊蕊緩緩地說道:“這件事情其實嚴格來說並不算是一個故事,而是一個真事。我在小學的時候一直想要做一個科學家,初中的時候又開始想要做一個演員,看着那些演員在閃光燈下面散發着耀眼的光芒,我當時就非常非常的羨慕,很希望能夠成爲一名演員,就像現在歐陽雪一樣的演員。不過……我隨即忽然發現,有一個工作比那些在閃光燈下面的演員更加地耀眼,那個職業就是護士。”
蘇蕊蕊繼續緩緩地說道:“某一年,全世界忽然開始流行起了一種新的呼吸道傳染病,是一種因感染SARS相關冠狀病毒而導致的以發熱、乾咳、胸悶爲主要症狀,嚴重者出現快速進展的呼吸系統衰竭,最後甚至死亡。這種病毒被稱作SARS,也稱作,那一年全世界都開始傳播開了這種流行性病毒,就連咱們國家也不例外,而且有許許多多因爲這種傳染性病毒而死亡的例子。”
張強點了點頭,對於這件事情,他有很深的印象,記得那一年自己的學校爲了防止學生外出感染病毒而一直長期封校很長時間,記得自己那個時候也不懂事,雖然封校了,卻也經常趁學校不注意的時候跳大牆出去打遊戲機,一直到後來他才知道自己的那種行爲有多麼大的危險性,那一年死亡的人絕對不佔少數啊。
蘇蕊蕊繼續說道:“那一次這個病毒傳播的非常嚴重,每一個外出旅遊的人,都會由相關部門進行登記檢查,並且還會隔離一段時間,可以說那一年病毒傳播已經到達一定程度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初中生,記得那一年我在學校裡面,突然有一天開始發高燒,而且劇烈的咳嗽,學校先是將我給隔離了,隨後又通知了我的母親,讓我母親先將我帶回家,確定並非感染上了病毒之後才能夠返回學校繼續上學。記得在剛開始,我的家裡面還都以爲我是普通的發燒感冒而已,可是在吃了兩天藥之後,才發現並非是感冒那麼簡單,因爲我吃過藥之後非但沒有見效,反而越來越嚴重起來,我的父母都有些害怕了,急忙將我送到了醫院裡面,醫院開始將我隔離。原來我真的是中了病毒了,我的父母雖然也被我傳染了,不過剛剛出現一點苗頭就打了針,隨後也就好了,可是我已經耽誤了一段時間,隔離之後病情越來越加重起來,甚至在病房當中臥牀不起。”
蘇蕊蕊說着說着,忽然嘆了口氣,道:“我的父母那個時候都哭壞了,求醫院一定要將我救好,無論花多少錢,即使是傾家蕩產,我的父母也是在所不惜的。”
張強點了點頭,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在這個時候,張強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母親從小就一直很寵愛自己,可是自己的父親,自己和父親兩個人似乎永遠都是在唱反調,在一起永遠都沒有太平的時候,而父親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也總是冷冰冰的,很難看到一丁點的笑容。
蘇蕊蕊道:“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是父母再爲我擔心,再希望我能夠康復起來,他們又不是醫生,他們又能夠有什麼辦法呢?那個時候我的病情已經非常的嚴重了,甚至已經達到了病危的程度,所有人都認爲我已經再也沒有希望了,醫院的那些專家們只是給我開了藥之後盡人事聽天命了,而且那個時候,醫院開始阻止之前負責我的那個護士和其他任何一個護士進入我的房間裡面照顧我,不能怨他們,只是他們也不希望因爲我這個必死的人而搭上其他的人命。我那個時候已經瀕臨絕望了,我雖然年齡小,卻也知道,自己恐怕是再也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蘇蕊蕊道:“連我自己都對自己失去了信心,可是之前照顧我的護士卻依舊沒有對我放棄,她不聽醫院的勸阻,堅持每天按時的到我的病房裡面替我量體溫,餵我吃藥,給我打針,看到我的情緒失落,甚至還不斷的鼓勵我,那個時候我也在勸她還是不要管我了,我已經是必死的人了,不要因爲我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可是那一天,她把我給罵了,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罵我,我被罵哭了,卻是因爲感動的哭了。她罵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她罵我沒有骨氣而像死神低頭,她罵我還沒有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就想着去死,罵我是一個不孝女,我最後被她給罵醒了,終於振作起了精神,在她的一點一點的照料之下,我的病情竟然奇蹟一般的好轉了。”
張強聽着心中也不禁對那個女護士充滿了敬意,道:“她真的是一個好護士。”
“是啊!”蘇蕊蕊嘆息道,“可惜她爲了救我的性命,最後反而搭上了自己性命。”
張強擡起頭,一臉震驚地看着蘇蕊蕊,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