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想想,我該怎樣去訴說這一段故事。
在提到“他”之前,我必須要講訴另外一個人的事情,而這個人就是我哥哥。
原本,離少難並不是我的名字,而我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那一年,我只有13歲,雖然個子很小,卻很任性。因爲從6歲起就患過“肝炎”,所以對所有的肉類都有過敏的症狀,因此我的父母還曾給我看過病,找過神棍,但是結果都是很讓人崩潰。
只要我吃肉,就會嘔吐不止,這樣的情況到現在爲止也沒有改變,除了吃人肉那一次。
我和老神棍的故事就不講了,如果有下次,我再和大家一起說說。
我的“哥哥”,名叫離少難,這我就不再重複了。
他其實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卻忍不住去恨他,並且曾經詛咒過他,希望他死掉。
結果,他真的死了。
我依然記得他在大火中對着我說過的話,他告訴我說:“替我活下去,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弟,無論如何都要活着,替我活着,替所有人活着!”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我向上帝祈求哥哥可以活下去。
可是上帝沒有理睬我的祈求,哥哥還是死了。
大火只帶走了哥哥一個人,把我留了下來。
我帶着深深悔恨的心,告訴我自己,我是離少難,一定要替哥哥活下去!
可是從那以後我總是重複的做同一個噩夢,夢見同一個場景,就是哥哥臨走前的樣子,每一次我都在深深的悔恨中無法自拔。
我問我自己,憑什麼恨哥哥?因爲他得父母的喜愛?因爲他的聰慧?因爲他的明白事理?還是因爲他每一次都會容忍我的任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年以後我患上了嚴重的憂鬱症和自閉症,父母找了很多醫生都沒有辦法治癒。
最後只能找了些偏方,比如吃蜈蚣,蠍子,蟾蜍,蜘蛛,或者是蛇。我記得我把五毒都吃過了,反正也沒有死,而且還清楚的記下來他們的樣子,這爲我以後畫寫生做了相當充足的準備。
跳大神的給我看過,說我是災星轉世,於是我爹送了她一副熊貓眼。
遊方道士給我算過掛,說我命短福薄,而且還會剋死自己的父母,於是我的母親送了他一副三角眼。
自那以後父母愁過很長一段時間,後來遇到了一個老神棍,那神棍說我是文曲星下凡,必要受盡人間疾苦,纔可重返天庭。
我父親沒信,可是我母親信了,還給了那神棍300塊錢,要他幫我渡劫。
這一劫,真的渡了,而且渡的十分徹底。
老神棍對我母親說:“把家中所有與長子有關的東西全部銷燬,然後讓我帶這孩子去上天庭一趟,回來時這孩子將會不記得一切災事,以後也萬萬不可再提及長子之事,切記~~切記!”
其實,這神棍分明是不敢在我父親面前說這話的,因爲我老爹是十足的無神論者,要說信仰,我老爹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偉大的馬克思主義。
就這樣我被老神棍洗了腦,回來之後再也沒提過哥哥的事,並且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晃就騙了父母整整7年。
其實,那老神棍的洗腦過程非常的簡單,簡直簡單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只是摸着自己的白色鬍鬚裝作慈祥的面孔說了一句話,那就是:“替你哥哥笑着。”
我不知道他是從哪打聽出來我家裡的事, 我也不知道這老神棍到底騙了我家裡多少錢,我只是知道哥哥臨走的時候,是希望我開心幸福的。
所以我要笑着,替哥哥笑着。
後來....大概是兩年多以後,我在高中的校園裡遇見了一個穿着“Y”字皮衣的少年,而這個少年就是我今天所殺死的人。
他的可怕,一般人是不會明白。
假若你遇到一個天才,你會說他如何如何聰明,如何如何考試拿高分,而“他”卻不是。
他只是在你沒留意的時候,連續三年拿到了同樣的考試成績,並且每一次都是距離及格多出一分,而每一年他都會多加出一分。只有我才知道他的意思,那代表着他又老了一歲。
爲什麼我要說老?因爲他在等,等自己父親的死,等自己母親的仇被昭雪的那一天。
“他”的天才如同瘋子一般,是致命的陰謀。
他“父親”的天才如同優雅的鋼琴師,是無聲的陰謀。
他的母親,被他的父親設計害死,然後拿到了一大筆保險金,可是這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所以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可以親手殺死自己父親的機會。
只是他努力了兩年都沒有成功,所以他放棄了。
可是卻遇見了我,所以,他利用我,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也是如此,我和他才成爲了“朋友”。
我們友情如同天上那唯一的一朵白雲,只要對方願意,就會爲對方付出一切,包括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我還記得我們相識的第一天,他穿着那件紅色的皮衣,背後是一個“Y”的字符。
“喂!”他在我前面轉頭對我說。
我看了看四周,發覺只有我自己,我疑惑的指着我自己問:“你在叫我?”
“除了你,還有別人嗎?”他酷酷的說。
我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不太合理的微笑,我說:“好像沒有別人。”
“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他問我。
我說:“什麼交易?”
“我說我可以看透你!假如我說對了你身上的某一件事,你便答應幫我做一件事,我若是說錯了,我就幫你做一件事。很公平吧?”他用冷峻的眸子看着我。
假若他的眼睛有一個名字的話,一定是叫做陰謀之眼。因爲,我完全都沒有想到過,他是在算計我。
我還以爲他是想和我交一個朋友,所以我就答應了下來。
“那我說了,你聽好。”他站在鬆軟的泥土上對我說。
我聞着剛剛雨後的泥土味,等待着他的說辭。
他笑着說:“你身後的,就是你所喜歡的女孩,我說的對嗎?”
我馬上轉頭,看到的果然是柳媛的身影。
我錯愕的回頭問他說:“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也喜歡她。”
對!他就是這麼說的。其實,他只是在暗示我一件事,那就是:他和我是同一種人。
於是我便答應爲他做一件事,他告訴我說:“這件事,非你不可。”
所以,那天中午我騎着單車在我父親所上班的公司門前放了一枚釘子,而這枚釘子卻要了一個男人的命。
也許,我後來在這裡出車禍,也是有原因的,就是他父親臨死前的詛咒。
我回家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則新聞。
說:一輛黑色的桑卡納轎車在順天街轉彎處,突然爆胎然後撞在了路旁的電線杆上,而這個時候行來的一輛白色皇冠突然發瘋了一樣撞在了黑色桑卡納轎車上,司機和副駕駛席上的一名女子當場死亡。
當白色皇冠的司機說在轉彎處被一道高樓玻璃的反光刺到眼睛時,我就知道這件事一定與“他”有關。
等我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一週以後。
他約我在學校樓頂的天台見面。
我原本以爲他會殺我,結果他見到我的時候,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你比我想象的守時。”
我問他:“爲什麼?”
他只是笑着說:“因爲我的爸爸,殺死了我的媽媽。”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指擋在眼睛前,一雙黑色的眼睛望着天邊的夕陽。
我望着他在夕陽下的身影,久久的不能說話。
他問我說:“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
我則問他:“你爲什麼不殺了我。”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他說着看向了我。
我望着他的一雙眼睛,久久的沒有說出話來。
最後我嘆息說:“還是做兄弟吧!要是下一次,我希望你還是不要告訴我爲什麼殺人,我怕我不會幫你。”
說完,我就走下了天台,在我離開的時候,我聽見他說:“我們果然是同一種人。”
沒錯!只有同一種人,才能明白同一種人的想法。
雖然過去了這麼久,可是我們之間的那份默契,那份不言而語的感覺仍然存在着,並且會永遠存在。
我記得,又一次我們兩個被人打之後,他問我說:“要不要殺光他們?”
我笑着說:“殺光了,誰來當我們的敵人。”
他也笑了,我知道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後來他說:“真希望能永遠的活着,不老,不死,一直就這麼活下去,看着所有人死去,所有人掙扎着....”
而我現在就給了他這樣的願望,這樣永生,只是這樣的永生還有意義嗎?
這傢伙的拳頭還是那麼硬,打在臉上還是一樣的疼。
從一開始見面他就知道我是誰,可是還是陰了我一下。他明明知道他打我,我不會還手,卻還是打了我,只是因爲我是他兄弟。
在裝傻過後,還是要坦白的。
當我說完了所有的情況之後,他皺着眉想了好一會兒問我說:“是殺死所有人嗎?”
我搖了搖頭說:“是所有有機會毀滅這個世界的人。”
他認真的說:“這並不難,難在怎麼殺死那些陰謀者,他們將會控制着這些超能力者做出一些毀滅世界的事情,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是誰,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可以幫我們蒐集資料的組織。”
我想了想還是全盤托出了黎雨的事,畢竟,他們也有可能成爲我們獵殺的目標。
身邊的陰謀者思索了一陣,他突然問我說:“你能讓我也擁有眼睛的能力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能。”
“那一切都好辦了,給我!”他向我伸手。
我奇怪的問:“什麼?”
他伸手打了我的肩頭一下說:“別告訴我身爲死神助理,連個信物都沒有。”
我這纔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個東西,並且打算交給他,我把手指上的骷髏戒指摘了下來,遞給了他。
他拿在手指間問我說:“就是這個?”
我點頭說:“是的,很符合你現在的打扮。”
他知道我是在諷刺他,所以他也沒說什麼,就帶上了戒指,在帶上的一瞬間,銀色的骷髏頭上燃起了綠色的火焰。
他笑着說:“我喜歡這個。”
我說:“我也是。”
也就在這個時候,遲來的警察們和醫生們闖了進來,然後帶走了薩琪瑪腦袋的屍體。
我對他說:“其實我第一次差點死了的時候,腦袋的下場就是這樣。”
他揉了揉肚子說:“我他媽有點餓了。”
見他癩子氣上來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拉着他就消失在了這個充滿了圍觀羣衆的地方。
等我們再一次出現,實在一家冷飲店,他隨便的找了個位置做了下來。
對我說:“說說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挑了一下眉毛,然後從身旁的一個美女手裡拿過了一杯冰鎮的百事可樂,而坐在位置上的他則目瞪口呆的發現那美女的手裡依然有一杯冰鎮可樂。
“這意思是,不管拿什麼東西,現實裡都不會改變?就如同我們並不存在一樣??”
我發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鏡都在開始反光,這不得不讓我想起了,那個白色皇冠的司機所說的話.....
反光的不光只有玻璃,還有眼鏡。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聳了聳肩,從另外的幾個桌子上拿了一些快餐過來說。
“我希望這個世界。”他盯着我的眼睛說。
我說:“我也是。”
在我們消滅了這些萬惡的食物之後,他扶了扶眼鏡問我說:“已經有幾個人了。”
“目前只有三個,你和我,還有一個沒死過來。”我說。
“看來我還能推薦一個人過來。”他撇着嘴,有點不自然的說。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問:“誰啊?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你還記得趙胖子嗎?”他沒有看着我問,而是眼睛在盯着別處。
我的臉一下子變的煞白,趙胖子不是個胖子,而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目前爲止距離我最近的女人。並且,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