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是純淨的黑色,裡面不帶有一絲的雜質。
她的黑髮是水一般的垂流而下,在夕陽裡映照着黃色的光昏。
她的面容有些蒼白,有些無力,看上去很是脆弱,很是叫人心傷。
她微微的揚起了嘴角,倔強的笑了起來。
我錯愕的看着她,聽她說:“爲什麼來找我?”
我遲疑了一下,才呢喃道:“因爲,我需要你。”我的語氣很真摯,沒有一絲的虛假。因爲,我真的需要她!
她側過臉,一雙黑色的眼眸望着天空,神情漠然的問我說:“你知道這裡爲什麼下雨嗎?”
我擡頭,看着光亮的天空。這裡一直在下着雨,下着冰冷的雨.....
幾天以來,都是如此,彷彿這裡的雨不會停一樣。
“爲什麼?”我問她。
她沒有看我,說:“因爲,你的心在下雨。”
“是嗎?”我反問,手有些不自覺的摸向了心口。
“我一直在這裡,而且一直都沒有開心過,知道爲什麼嗎?”她又問我,只是這次眼眸轉向了我。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的聲音很淡,淡到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可是她卻聽清楚了。
她冷着面容,說:“我在等你,等你找我,等你來見我,等你叫我的名字,等你回想起,我是誰。”
“可是,你忘了。”她語氣裡帶着幾分生氣,幾分埋怨的味道。
我沒有說話,因爲我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去怎樣辯解。所以,只能沉默。
她轉過眼眸繼續望向遠方,腳下的水面劃開了一絲漣漪,轉眼間,淡淡的水圈便流過了我的腳下。
“這是你心裡二十年的雨。”她說。
我望着她,問:“要怎樣,你才肯幫我?”
“幫你什麼?”
“幫我取回活死人之眼。”我急促的說。
她搖了搖頭,說:“我不會幫你。”
“爲什麼?”我問。
她斜過臉,一雙眼眸微微的側來,好似鄙夷一樣的眼神看向了我。
“因爲,我不願。”她收回眼神繼續望着遠方的天空。
我伸手,張嘴欲說點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來,只得緩緩收回了停在空中的手臂。內心,止不住的失望起來。
眼睛也垂了下來,我捫心自問:“我到底哪裡錯了?”
可是,沒有答案。
我失望的轉身,踏着水面一步步的離開。
在我走了二十幾步的時候,她忽然對我說:“你看看腳下。”
我停了腳步,依她所言,望向了腳下。
而腳下,除了水,便只有水了。
可是我很快就發現,水裡有些事物。雖然很模糊,但是卻可以看到些.....棱角!這時....我吃驚的說:“城市!”
沒錯!在我腳下的水裡面,有一座城市,一座...熟悉的城市!!
“他們或者是她們,都希望從你身上得到一樣東西。”她說着,眼眸帶着些許關心的望來。
“什麼東西?活死人之眼嗎?”我問。
她忽然伸手張開五指,停在自己的臉前,說:“你還沒有明白,活死人之名的含義。”
五根小巧細長的手指忽然抓下,手順勢向下一滑,詭異的空氣裡凝聚出了一股股白色。一瞬間,一張白色的面具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我來讓你明白!”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變成了嘶啞的雙音,聽上去就像是兩個人一同說出這話一樣。
而那張白色的面具上,只有一個觸目驚心的眼睛!!!
血紅色的眼睛圖案就像是一朵血紅色的玫瑰一樣,只是這朵玫瑰,無比的詭異。
面具上沒有露出眼睛的空洞,有的只是那個圖案,血紅色的圖案!!
她在我的眼睛裡忽然消失!當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一把紅色的刃貼在我的脖子上。那冰冷的殺意幾乎要透過我脖子上的皮膚,直刺進我的心臟!!
“很快,所有人都會來殺你。”她雙音說道着。
我嚥下了一口唾沫問:“爲什麼?”
她的面具轉向了我說:“因爲,你纔是目標!!”
話落,皮膚被割破。血,從脖子上噴濺而出!我瞪着眼睛用手握着脖子,不斷的張嘴,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就在這時,她說:“懂了嗎?”
我轉眼,才發覺自己捏着自己的脖子。而她只是帶着面具,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似乎根本就沒有動過一樣,而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彷彿只是夢境一般。
我張開手,發現手心裡有一道傷口,血緩慢的溢了出來,染紅了我的手心兒。
“你要我明白什麼?”我望着手心兒裡的血,問她說。
她伸出手來,輕輕一揮,臉上的面具就消失掉了。很有日本熱門動漫《死神》裡“虛化”的味道。
“明白我可以殺死你。”她淡淡的說道,一雙眼睛看向了腳下的水面。
我隨着她的眼神看向了水面,發覺水面上有一道道的波紋,彷彿是追趕一樣的劃過.....
“當你內心焦慮的時候,水面就會出現波紋。當你越是焦慮的時候,水面上的波紋就會越多,越快。”她說着瞥了我一眼,說:“這便是心境。”
“心境?”我望着水面,吐出了這兩個字。
許久,風吹了過來。
她說:“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我看向她問。
她轉過眼眸,淡淡的說:“午睡的時間。”
所以,她消失了。可能是去午睡!也可能在做其他的事情。總之,又剩下了我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呆在這水面上,面對這明亮的白色天空,而腳下是如同鏡子一般的水面......
沒多久,我就聽見了一個聲音,那聲音說:“你該醒了。”
我再次張眼,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這迫使我猛然鑽出了水裡!坐起了身體,水珠在我的臉上滑落,而那女人則笑眯眯的看着我。
“爲什麼,她不肯幫我?”我問着的同時,也咳嗽出了些水來。
“當然不肯,因爲你還沒有獲得資格。”女人說着,隨手仍過了一條白毛巾。
我接過毛巾,擦着臉頰,問女人說:“怎樣才能得到這資格?”
女人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你該去查查資料。”
我聽女人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我不願意告訴你,你自己去找!又不是沒長眼睛,沒長手。”
我從浴缸裡爬了出來,一邊擦着頭髮上的水珠,一邊往外走。
“喂,別弄髒我的地毯。”女人在我背後提醒說。
可是這會兒我已經踩着地毯,走了出去,而滴下的水珠紛紛落在紅色的地毯中。
女人的眼皮跳了跳,說了句:“我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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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閱了很多的資料和文獻,都沒有找到關於活死人之眼的描述。最後在一本名爲《活死人之書》的黑色羊皮卷裡,發現了一些關於“活死人之眼”的記載。
書中提到:“以死人的名義進行記載,以活人的名義進行驅逐。這便是活死人存在的含義,在無法扭轉未來與過去的前提下,活死人將會是永恆的存在。可是,有一雙眼睛卻可以殺死活死人,它的名字叫做活死人之眼。”
我讀了幾遍,都沒有明白這段話的含義。
當我向後翻去,發現裡面反覆提到了一個詞語,便是“巫族”。
我在堆滿塵土的書架上,找到了幾本關於巫族記載的書籍。不過讓我在意的是,巫族竟然不是馬來人的祖先,也不是中國苗族的祖先。而是一種未曾出現過的...人種。
我翻看上面的記載信息,發現裡面不斷重複的提到一個詞語,叫做“知先”。後來我發覺,這個“知先”有些和“先知”一樣,都可以預先知曉並且預測未來所發生的事。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知先,並不是巫族人,而是來自於其他的地方。
上面這麼說到:“他來自遙遠的地方,擁有着透明的皮膚,甚至可以看見他的骨頭,血管,還有肌肉。他來了沒多久,族內就開始死人。所以七名族長連同各系長老一同決定,處決這個不幸的人。可是在處決場上,他說:惡魔來了。結果無人相信。於是,他的頭顱被砍下,掛在了巫族的黑旗上。三十天之後,巫族死了更多的人。甚至就連長老也開始死去,而他們死亡時的表情異常猙獰。所以人們叫這死亡,爲凶死病。
沒過多久,巫族的人就死了大半。這時來了一位巫師,帶着一張白色的面具,他說:我可以救你們,但是有個條件。
七位族長一同商議後,答應了巫師的條件。
數天後,族內不再死人。
而這時,輪到我族旅行這個條件。”
後面還曾敘述道,“原來這個巫師,就是那個被看下頭顱的不祥之人。可是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又活了過來。”
上面記載說:“因爲巫師救了巫族,所以我們信奉他爲知先。並且,擁有與族長一樣的權力。”
這名透明皮膚的外來者,也就是知先,活了整整四千多歲,後來在一次戰亂中死亡。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殺死他的辦法!“挖去他的雙眼,然後處決。”因爲有人告密說:“他的眼睛是活死人之眼,只要眼睛在,人就不會死。”
而這個告密的人,偏偏叫:“猶大。”
這讓我想起了耶穌的十二門徒,因爲猶大曾經出賣了耶穌。
我又花了時間整理這些關於活死人之眼的有關信息,不過我覺得,好像忽略了些什麼。
早晨睡醒的時候,肩上多了一件長衣,我伸手抓了抓衣肩,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個女人一定是來看過我。”我想到這就笑的更起勁了。
雖然她說不告訴我,但是卻給我留下了一些信息,特別是桌子上的一本紅色日記。
“爲什麼不來直接交給我?非要這樣。”我呢喃着說道的同時,也搖了搖頭,表示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的想法。
日記的名字非常的老土,竟然叫“吸血鬼日記。”
我翻開第一頁,上面寫到:“詛咒的開始,便是死亡的終結。”
落筆的名字叫:“但”。
我奇怪的嘟囔說:“爲什麼是這個但?不是雞蛋的蛋?或者是混蛋的蛋?”我說着,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餓的肚子。
繼續看日記,不過這日記很奇怪,因爲沒有日期。
從理論上說,寫日記的人,往往都是要記錄下某一天的某一些事或人,日期相當重要。
可是這本日記,卻沒有日期。
我YY想到:“不會是但丁的日記吧?”
想了想,覺得很可能!
日記的第一篇寫着:“我死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死。也許是因爲,她說:她希望我死,需要我死。所以,我便死了。”
我罵道:“神經病吧?這是。”
繼續看下去,是這麼寫的。
“死後的時間,過的很慢,大概有七天,我才緩緩的醒了過來。唯一感覺不太適應的,就是飢餓。所以我吃了很多東西,但是很快就發現飢餓並沒有消失,反而覺得更加飢餓了起來。”
“這傢伙不是個胖子吧?還是無底洞?”我判斷道。
“所以,我沒有選擇。”看到這句話,我的心突了一下。
想到:“不會喝血了吧?”
可是卻和我想的恰恰相反,因爲這個傢伙忍耐了一整年的飢餓,最後在一次發狂中,殺死了自己的僕人,並且喝下了僕人的血。
第一篇日記的結尾說:“若是能夠懺悔,我想身體的變化,就是懺悔的開始。”
我忍耐着翻到日記最後的衝動,繼續看第二篇日記。
上面說:“過了一個月了,我的皮膚越發蒼白,我的年紀越來越年輕,可是這些都不算太壞。最壞的是,我需要血!我需要更得血!!所以,我又殺了人。”
“走上了吸血鬼之路嗎?”我嘆息一聲,說道。
“很快,周圍的人,就發現了異常的我,他們想殺死我!可是我還不能死!因爲,她還需要我。”
“這個她,明顯是個關鍵人物。”我想到,也猜測到。
最後,這個傢伙被人仍在火堆裡。企圖用火,燒死他。
可是實際上,火使他變得更加兇殘了起來。
第二篇日記的結尾說:“我遠遠沒有意識到,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但是當我意識到了的時候,我已經不能自拔!更加重要的是,活死人之眼的詛咒已經烙印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