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劉小洋有些摸不着頭腦,他有些糊塗,難道我們的人民警察真的如此英明神武,轉眼工夫又透過層層迷霧去僞存真,幫自己洗清嫌疑了?貌似先前他們還一心想要給自己定罪呢;
儘管心中犯疑,但眼前的事實說明了一切,兩名刑警依言給劉小洋鬆開了手銬,當然,他們也沒有給出進一步的解釋,畢竟他們現在也不清楚事實真相,他們只知道,郭月影說出來的話是沒有必要懷疑的,他們也想聽聽郭月影接下來會怎麼說?
三個人想來都在等着郭月影的解釋,做完了那一切之後也沒有人開口,只是有意無意的看着她;
一時之中的沉靜,讓郭月影略微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道歉的話她是絕對說不出來的,只好含糊其辭的道:“案情正在偵破中,兇手另有其人,關於這位……劉小洋的事,以後就由我全權負責,你們去侯隊長那裡覆命吧。”
兩名刑警對視了一眼,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宜多問,局裡的人都知道郭月影的脾氣,既然她不想解釋,還是去侯隊長那裡打聽一下詳細情況吧,免得問的不對惹這位郭警官發火,誰都知道,郭月影可是火爆脾氣;
兩名執勤刑警走了,劉小洋卻不理郭月影這份情,只是拿眼睛瞪她,心想你這是在搞什麼鬼?一會兒抓一會兒放的,眼下你總該有個解釋吧?
郭月影被劉小洋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你這麼看我幹什麼?怎麼?放了你還不高興啊?”
這不是放或者不放的事兒,劉小洋不服氣的道:“我還正想問問你呢?大小姐,到底什麼原因你對我一會兒抓一會放兒的?”
郭月影聞言皺了皺眉頭道:“什麼大小姐?嚴肅點,叫我郭警官。”
“是——郭警官。”劉小洋拉長了聲音,“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究竟給我定了什麼罪名啊?”
都明睜眼是放你了,哪還會有什麼罪名?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看劉小洋近似於無賴的樣子,郭月影皺着眉頭,想了想終於還是沒發火,只是淡淡的道:“沒有罪名,我們現在已經確認你是無辜的。”
“哈,這麼輕鬆的一句話就算解釋過去了!”劉小洋現在已經明白自己的遭遇已經澄清了,這對他來說當然是個好消息,本來劉小洋也並不想多事,只不過看郭月影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就覺得心裡有氣,明明是你們搞錯了,還高傲個什麼勁兒啊?
“如果是我犯了錯,我會敢作敢當,坦誠認罪,但如果是你們在辦案的過程中出了差錯,那麼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市民協助警方還會得到嘉獎和表揚呢,現在我不明不白的被你們冤枉了兩天,還被你打了一頓,現在弄清楚了,你只說一句‘我是無辜的’就這麼算了?”
“那你想要怎樣?”郭月影皺起眉頭,本來她心中對劉小洋多少還有些歉意,現在見了他很是有些耍無賴的樣子,就覺得心中有些不爽;
劉小洋一看郭
月影這般盛氣凌人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女人是一個倔脾氣,不論對與錯,人家是終究不會口軟的,難怪人們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風波既然都過去了,劉小洋也不願意多事,自己清白脫身比什麼都好,非得跟她較什麼勁兒;
“得,算我倒黴。”劉小洋也懶得再跟她計較,頭也不回的就待出門而去;
“等等,現在還不能讓你走。”郭月影一伸胳膊擋在門口;
“又怎麼啦?”劉小洋大感不耐的道,“你這人怎麼跟變色龍似的,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你自己都說我是無辜的了,憑什麼不讓我走?”
“那也要按程序來,有幾個地方需要你簽字,並且……”郭月影沉默了一下道,“現在你還是本案的關鍵性人物。”
面對深有牴觸情緒的劉小洋,郭月影怎麼也拉不下面子明說自己是前來保護他的,再說她本身也並不願意這麼做,只是哥哥郭明銳既然這樣安排了,必定深有用意,郭月影斟酌之下只好暫時給了這樣一個說法;
劉小洋聽了更不樂意了,怎麼到了現在我還是關鍵性人物啊?你們這都怎麼查案的,稀裡糊塗呀?
郭月影這時也覺得自己的工作方式有點生硬了,不管怎麼說,如果兩個人一味較勁的話,並不利於哥哥交代給自己的任務,想了想,終於口氣有些鬆動的道:“劉小洋同志,關於我們工作上的失誤,確實讓你蒙受了委屈,關於這一點,我們深表歉意,現在案情另有進一步的發展,可能跟你還多少有些牽連,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夠予以配合,讓我們儘快把整件案子搞清楚。”
這樣一說倒也在情在理,無奈之下,劉小洋只好耐着性子,跟郭月影去刑警隊辦公樓辦理一項項並不怎麼重要的相關手續,過程其實並不繁瑣,但劉小洋明顯感覺他們的效率太低了,隨隨便便一個環節都要等上大半天,就像是在刻意拖延時間;
郭月影倒是一點也不心急,能把劉小洋拖在這裡最好,刑警隊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另一方面,郭明銳站在寧津市區‘天網’主控機房的一張張電腦畫面前,陷入了深深地凝思;
“一切都很正常,明銳同志,會不會是我們太敏感了?”
邱局長站在郭明銳的身旁已經顯得有些不耐,都觀察了一個多小時了,一切都很平靜嘛,畫面上顯示着各個街道、路口的及時狀況,與往常一般無二;
“我也希望是我的猜想錯誤,只是……邱局長,你不覺得奇怪嗎?關於劉小洋這個案子,如果按照以前那種事態發展的話,你覺得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嗯……想來劉小洋很難逃脫罪責。”邱局長顯然不願意再深究這個問題,因爲這個案子辦錯了,並且還是在他的直接領導下辦錯的;
郭明銳道:“不錯,也正是因爲這個案子案情複雜,本身就不容易翻案,更何況各方面的證據都對劉小洋大爲不利,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有什麼樣
的人會願意不遺餘力的去幫助劉小洋呢?”
邱局長沉吟道:“除非是他的至親、好友或者是跟他有直接利害關係的人,可是這個案子……”
郭明銳點了點頭,打斷道:“背後的一些情形其實跟這個案子本身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所懷疑的是,那些人意圖介入這件案子的真正目的,單就劉小洋這個人本身來說,他沒有理由認識一些官場上的機要大員吧?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一個基層單位裡工作這麼久。”
“說的倒也是。”邱局長點了點頭道,“可是省裡的那位……”
“問題就在這裡。”郭明銳再度打斷道,“我們可以假想一下,如果那位省委的高層原本跟劉小洋沒有特殊關係存在的話,他不可能會給你打那個電話,官場上很多官員都善於保護自己的羽翼,不管是明言還是暗示,我想當時那位官員在電話裡的意思,還是要你關照的意思居多吧?”
“是啊,雖然沒有明說,但確實是這個意思。”
“當時劉小洋的案子擺明了是處於勢危之勢,在那種情況之下,一般官員是很沒有必要來趟這趟渾水的,更何況劉小洋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公務員,在官場上並沒有太多值得利用的價值,而那人偏偏要在那個時候給你打了電話,也就隱隱的暗示出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非淺,這一點不算是憑空臆想吧?”
“合情合理。”邱局長點了點頭道,“當時我還很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劉小洋這個年輕人竟然在省裡面還有關係。”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劉小洋這個人背景不簡單,那麼又怎麼可能會一直窩在基層單位呢?寧津只不過是一個縣級市,如果他省裡面有人關照,仕途本不應該如此低調,就算是下基層鍛鍊,走走過程,也本不應該在計劃處這樣一個清水衙門裡任職,這樣一想的話,似乎又有些矛盾。”
邱局長點了點頭,他的思維明顯跟不上節奏,所以也就沒有開口;
郭明銳道:“所以我們不妨這樣假想一下,也許那位省裡的要員,只是臨時性的介入其中。”
“臨時性的?”邱局長聽了有些摸不着頭腦;
郭明銳半開開玩笑的道:“就像我一樣,我想邱局長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我會介入此案吧?說不定直到現在還有些心存懷疑呢。”
“呵呵……說的倒也是啊。”邱局長也笑了,他的確對郭明銳的來意也很是不能理解;
“不瞞邱局長說,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劉小洋的案子,我的來意,只是因爲這個人,當然,具體的原因是需要保密的,還望邱局長能夠見諒。”
“怎麼會呢,明銳同志向來都是執行特殊任務,我也早有所聞,當然是可以理解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隱隱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的簡單,我有自己的原因介入這件事情,那麼別人無端介入的話,肯定也必有其緣故,就像那位省裡的要員,假想他是臨時性介入的話,也肯定是出於一種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目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