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等到妹紅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便已經走出了這個森林。但不可思議的是,她現自己的心情再也沒有之前那般激憤,反而是平靜得很。她一邊驚詫着自己的平靜,一邊點了點頭。她以爲自己應該會再激動點的。
是因爲他之前的話麼?
妹紅想着,老老實實地跟在謝協身後走。她也不是不知道這片竹林,之前偶爾有聽說過,不過據說走進去的人都沒再出來過了。她可不會走,萬一走丟了就麻煩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妹紅想的並沒有錯。現在的迷途竹林是加持了輝夜的能力的,如果找不對路的話,就算能力再怎麼強,除非會空間跳躍不然也只會永遠迷失在裡面。輝夜和永琳可不關心會不會有人走丟在裡面然後一輩子都走不出去了什麼的,而且那也是她們所期望的。
畢竟這層結界的意義本來就是爲了使內外隔絕,讓月面人永遠找不到這裡而設置的。
對結界什麼的完全一臉懵逼的謝協當然是不會走的,不過他還有愛基百科,可以直接告訴他該往哪邊走。在愛面前,任何結界都是沒意義的。無論是節點還是弱電都能給一秒找出來。
竹林中靜得很,幾乎聽不到聲音,偶爾響起的也是他們踩在草坪上的聲響。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的全是青色的竹子,比森林還要無聊上幾分。至少森林裡還能看到各種樹種混搭的景觀。而且這裡其實出乎意料的大,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永遠亭那邊,所以謝協選擇了用閒聊來度過這段無聊的時間。
“妹紅,你有把握贏嗎?”謝協一邊在前面開路,一邊笑着問,似乎全然忘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
妹紅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着謝協一路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不是見過那副樣子,她永遠都不可能想象到在這種狀態下的自己還會生出這種名爲“恐懼”的情緒。面對痛苦和死亡都可以眉都不皺的她在謝協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了。彷彿死了一半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謝協也不在意,依舊自顧自地道:“話說你的能力修煉得怎麼樣了?能好好地用到實戰裡面去了嗎?”他一直都很好奇妹紅到底是怎麼在一個月裡完成非法則級到法則級的跨越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之前妹紅丟大招什麼的似乎沒這麼輕鬆的。而且他很微妙地覺得,妹紅身上似乎有什麼不同了。
恩……多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像是烤焦了嗎?
“那個是不死鳥的味道。”正在指路的愛忽然回答道。
“那是什麼?一個月前她身上沒有這種味道麼?”謝協奇怪地問道。
“沒有。我剛纔去調查了一下記錄,這個位面在這一個月內傳奇單位數量減少了,應該就是她殺掉的,而且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不死鳥的能力轉嫁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她能夠有半法則級也不奇怪,畢竟不死鳥本身是法則級的生物。”愛淡淡地解釋道。
“法則級……她是怎麼殺的?”謝協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沒人比他更清楚這種實力差距到底有多大了。能是能。但機率很小。至少對於妹紅來說是不可能的。因爲她自身根本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那時候的她就像是這個時代的驅魔師,而且是單一屬性的那種,打打小妖怪還行,遇上大妖怪就得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那隻不死鳥還活着,還潛藏在她的體內。畢竟是不死者,即使被壓制得無法復活了,靈魂也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而且不死鳥大部分實力都在靈魂裡。不過如果繼續這麼下去的話,沒有的靈魂總有一天也會消散的。所以她的實力纔是半法則級麼……如果這樣的話就有點難了。”愛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那個靈魂還有意識麼?”
“應該還存在着。不過由於蓬萊人的特殊體質。它即使出現也不可能奪舍的,所以它只能等。只有等對方毫無顧忌地使用它的能力的時候它纔會有機會。如果按照本來的展的話她應該等到不死鳥的靈魂完全消散前都不會用那份能力的,畢竟她自己也知道這個事實。然後她的能力就會退化回法則級以下。但按照你的估算,她會用那種能力的機率是多少?”愛忽然問道。
“這種事情用問麼?”謝協回頭看着妹紅笑了笑,在心中默默地答道:“那當然是絕對的百分百啊。`”
“你笑什麼。”妹紅終於有點受不了了,撇了撇嘴。
“沒有,我在想你贏的機率有多少而已。”謝協搖搖頭道。
妹紅咬緊下脣,強行壓下內心的恐懼道:“我一定會贏的,即使死在這裡我也要殺了那個賤人。是她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我必須殺了他!”
逐漸的。她有覺得那股揮散不去的怨恨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本來她都覺得自己的怨恨應該消散了纔對,但現在不知爲何卻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是它的原因麼?
腦中一個激靈,妹紅忽地明白過來那時候自己的莫名激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她似乎是在聽到一個聲音後纔會那般的——做出了那種自己平時絕不會做的舉動。
“你想要復仇嗎?那就把一切交給我吧。”
而現在,那個聲音再一次出現在自己耳邊了。而且因爲她此刻還保持着清醒,所以比上次,比任何一次都更爲清晰。
她想起來了,那股驅使自己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是那個被自己殺死的不甘的靈魂在教唆自己去復仇啊。在那次莫名掉進一座死火山看見那隻全身燃燒着的大鳥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了,這是她必須面對的抉擇。
復仇,或者被複仇。
“閉嘴。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妹紅惡狠狠地在心中回罵道,腦海中不可思議地一片清明。深深地吸了口氣,低頭望着自己沒有一絲污垢的白皙的小手,她第一感覺到原來想要復仇的這種心情是這麼糟糕的東西。
但她還是想復仇。她想見到那個人,然後一點一點把她燒成灰燼。她必須這麼做。如果不可以再一次見到那個人的話,她一輩子也不會平靜,一輩子都不會得到救贖。她想復仇。但再也不是爲了那個不值得恨的父親,也不是爲了自己生身上的一切。
她恨輝夜,但終究這只是一種遷怒罷了,把對那個無知的自己的憤怒遷到輝夜身上。如果不是自己撿起了那瓶藥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只是她一直都不肯面對這個現實罷了。
她現在所想要復仇,不再是爲了這種可笑的遷怒了。而是,爲了達成這種夙願。她似乎已經再也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這種感覺太累了。她活夠了。
妹紅想着,任由那股被自己一直抑制着的力量充斥全身。身體很燙。像是被火灼燒着,無時不刻不在侵蝕她的身體。她感覺得到,那種一直被自己所抗拒的能力逐漸開始與自己熟悉起來,如臂揮指般任由她操控,似乎本就是屬於她的一種本能。
她知道,這是那隻大鳥在提前“熟悉”自己的身體了。但她還是任由這股力量支配自己,然後反支配回去,緩緩在背後凝聚出由純粹的火焰所構成的雙翼,雙腳脫離地面飛了起來——這是她從未做到過的事情。
然而妹紅並沒有注意到的是,謝協看着她。完全沒有像是上次那般露出什麼恐怖的表情,反倒是莫名地笑了起來,道:“走吧?”
“恩。”妹紅默默地點了點頭,絲毫不在乎背後的火焰逸散出去點燃了多少竹子,也不在乎會不會被誰注意到。她現在只想再一次見到那個自己做夢都想見到的人——然後殺了她。
即使殺不死也沒關係了,她活膩了。活着的感覺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種累贅而已。她甚至厭惡着這樣的自己,就像是別人所厭惡着她一樣。即使現在讓她去死也沒關係了,但她還是想報仇。
果然,她還是單純地不想讓那個人好好地活着啊……人都是自私的麼?
想到這裡,妹紅忽地自嘲地笑了笑。隨後看向謝協。她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謝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自己。如果說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的話也太可笑了,她身上已經沒什麼可以給出去了。那麼,他到底想做些什麼呢?
他是喜歡我嗎?
這個想法一出來便被她自己給掐滅了。沒有任何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是多麼的被厭惡着。無論是在變成這幅樣子前還是變成這幅樣子後,她就從未被喜愛過。
但是,如果是真的是這樣呢?
一想到這裡,去問問看的念頭便在她心中瘋狂地滋長,瘋狂得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期待着被愛着啊。
大概是因爲要死了就什麼都不害怕了吧,所以妹紅也是把少女的嬌羞什麼的給當成不可回收廢物給燒成了渣渣。很是直接地道:“謝協,我有問題想問你。”
“怎麼了?”謝協回過頭。
“你……”妹紅剛想問出口,便聽到忽地有什麼在響,像是有人在疾跑接近,便扭頭神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當她看到來的是什麼的時候便失去了興趣。那是一個少女,頭上長着兔子耳朵。她要找的是輝夜,其他人如何她完全沒興趣。
正當她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謝協卻直接往前走了幾步,往那少女的方向走去,似乎是認識她的樣子。而那位少女的目標似乎也是謝協的樣子。
妹紅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就算是她也會看氣氛的,現在很明顯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而且出於少女的直覺,她很明顯地覺得那位兔耳少女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恩……具體來形容的話就像是妻子見到久別的丈夫一樣。
妹紅完全不支持一夫多妻制什麼的。她是絕對不會接受的。所以如果事實真是她想的那樣的話,她覺得自己還是乾脆不要問算了。
不過這種微妙的寂寞感是怎麼一回事呢……
沒等妹紅想明白,她便看到了今天最讓她驚訝的一幕。
那位兔耳少女跑的很快,而且移動方式也相當可怕,踩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竹子上進行跳躍,沒幾下便來到了謝協面前。然後在妹紅略顯詭異的目光中,直接撲到謝協身上把謝協強行撲倒在地上,緊緊地抱住一臉懵逼的謝協,然後腦袋還要在謝協身上蹭着。
恩……這個世道,變了啊。是她老了嗎?還是說這是一種新的打招呼方式麼?
ps:恩……這就是我手上的所有存稿了。抱歉,讓我暫時暫停幾天吧。剛纔有點手賤點開了作者羣。果然沒什麼才華也沒有運氣的我還是不太適合做這種工作啊……大概我會休息幾天,什麼時候調整好了心態就會恢復更新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