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健喝多了,是真的喝多了。
他好久沒有醉過了,但是這一次是真的醉的淋漓,彷彿忘記了世間所有的憂愁,只剩下自己,自斟自飲自醉。
大醉中,他朦朦朧朧,好像感知到自己的身體被移動,他卻毫無反應,其實是想反應也反應不了,因爲他真的醉的太離譜了。
“快點把酒給我,我還要喝,母蠍子,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給我,小心我不客氣了。”
呂梁茵不屑:“你這熊樣,不客氣一個我看看。”
“小爺我包了你,不就是錢麼,你隨便要,那玩意兒小爺有都是,今天晚上你就從了小爺吧。”
“你想得美!”
“我怎麼就想得美了?啊?啊?你信不信,小爺這就要了你。”
“不信。”
徐子健試圖爭扎兩下,身體再次耷拉下來:“好吧,算你贏了,不過我告訴你,這事沒完。還有,我告訴你,如果你敢趁我喝多了非禮我,小心小爺我跟你不客氣。”
呂梁茵有些不耐煩:“你踏馬倒是不客氣啊,嘴上叨咕半天,一點行動都沒有,你是男人麼?”
“我告訴你,你別逼我啊。”
“就逼你了,怎麼的?”
“你再逼我,小心……我哭給你看。”
“那你哭吧。”呂梁茵冷冷了說了一句,繼續扛着徐子健向前走。
吧嗒,吧嗒。
沒過一會,呂梁茵感覺到自己的肩頭一片溼潤,她回頭看,發現徐子健竟然真的哭了。
雖然沒有聲音,但淚水卻是最真實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喝多時罷了。
每個哭泣的男兒都是有故事的,呂梁茵不瞭解徐子健的故事,因爲她瞭解許徐子健的脾氣,看似高傲倔強,其實內心中都會有一處致命的傷疤,每當觸景生情或者是醉酒後,那傷疤最容易現形,也最容易讓人吃痛。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徐子健似是夢囈:“我沒哭,只不過是流哈喇子而已。”
呂梁茵出奇沒有反駁:“嗯,那就多流一點。流乾就好了。”
其實她原本可以開車帶徐子健回去的,但奈何徐子健這個王八蛋偏偏不上車,剛放進車裡,他就作死要嘔要吐要走着。
可他那熊樣子怎麼能走?
被逼無奈之下,呂梁茵只好扛着他往回走。
幸好是夜半時分,要不然街上行人那麼多,她一個女兒家家的,比漢子還要兇猛的扛着一個大男人該多丟臉?
也幸好徐子健酒品不錯,雖然喝了那麼多酒,不過並沒有真的吐出來,要不然一堆嘔瀉物流淌在她身上,她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但是,不幸的是,她前行的路被堵住了。
是兩個黑衣人,都蒙着臉,夜行衣,料峭春風下,這兩人得衣襟隨風顫抖,像極了古代的刺客。
他們不是刺客,但目標和刺客一樣,都是殺人!
“滾開!”呂梁茵毫不留情的叱呵。
兩個蒙面人中走上前來一人,死死盯着呂梁茵:“素聞母蠍子陰狠毒辣,是個漂亮卻又極度危險的女人,但是今日一見,完全不符合傳說中的形象嘛,好端端的陰毒
母蠍子竟然會扛着一個男人走路,實在是匪夷所思。”
呂梁茵隨意看了看二人,道:“我不管你們背後的僱主是誰,不管你們有多麼想殺他,但是今天晚上,最好誰都別動他一根汗毛,要不然我會追殺到天涯海角,甚至連背後的那個人也不會放過。”
蒙面男子依舊在笑:“的確,這世上敢如此說話的人,恐怕只有你母蠍子一個人了。但是我們兄弟也是受命於人,向僱主千萬保證,今天晚上要讓這小子丟半條命。”
呂梁茵不動聲色:“可是我一定要保他周全。”
另外一個蒙面人走了上來:“其實你可以放開他的,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保證不殺他,你要知道,半條命意味着什麼,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可以只要他兩條腿。”
“你們也可以離開。”呂梁茵沉着臉:“錯過今天晚上,隨你們怎麼做,我都會置若罔聞。”
“你真的打算罩着他?”
“你們不想離開,對吧?”
“那就不好意思了。”
“那就死吧。”呂梁茵直接將徐子健丟在馬路上,徐子健的身體便嘭的一聲,將地面都砸的顫抖了幾下。
而就在這聲音擴散開來的時候,呂梁茵動了。
她的速度並不快,看起來又很快,左右閃動,彷彿要一擊之下直接幹掉兩個人似的。
兩個蒙面人都迎了上去,兩個人各從呂梁茵兩側四十五度角的方向展開了攻擊,像是兩隻兇狠的野狼,要蠶食呂梁茵。
呂梁茵雙腳分離,腳尖輕點地面,便跳躍起來。
她像是一隻大鳥,雙腿分離一百八十度,比一字馬還要標準,待得兩個蒙面人接近的剎那,腰部與大腿發力,那踏着高跟鞋的腳便砸了下去,其勢頭猶如兩隻羽箭,彷彿要將兩個蒙面人的頭顱刺穿。
蒙面人大驚,傳說中的母蠍子果然不是蓋的,實力超絕,雖然只是試探性出手,但也足以證明其實力,從另一方面也說明他們兩個人可能不是對手。
危機之下,兩人倒退,分別站在呂梁茵左右兩側,擺出攻擊架勢。
呂梁茵一字馬姿勢着地,瞬間恢復站立姿態,也是小心的觀察兩個人。
這二人的實力很強,如果單打獨鬥的話,或許並不厲害,但是兩個人聯手起來,有一種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特別是兩個人的配合,相得益彰,戰力簡直相當於三個人。
忽然,站在呂梁茵右側的人看了徐子健一眼,又迅速瞄準呂梁茵,整個人便如炮彈般衝向呂梁茵。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人也動了,從懷裡抽出一把小刀,急速射向呂梁茵。
呂梁茵不敢大意,稍微向後退,準備蓄勢還手。
然而,意外發生了。
空手的蒙面人在攻擊的途中忽然改變了方向,衝向了徐子健。
呂梁茵大驚!
此時的徐子健是真的喝多了,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別說蒙面人了,就算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都足以將他殺掉。
緊急時刻,呂梁茵來不及多想,胸部瞬間起伏,那條安靜的蠍子形狀的吊飾便如有了靈性一般,被她咬在嘴裡。
接着,她稍微用力,咬斷吊墜的繩,頭部猛的一甩,那鋒利
的吊墜便急速射向蒙面人。
嗖!
彷彿是一道破空聲,蠍子形狀的吊墜臨近蒙面人。
原本空手蒙面人已經接近徐子健,時刻都有可能幹掉徐子健,但是感知到背後有異物朝他激射過來,他猶豫半天,最終還是回過頭來,擡手去接蠍子形狀的吊墜。
然而,意外再生,那蠍子形狀的吊墜看似簡單,卻鋒利無比,空手蒙面人的手甫一觸碰,便如觸電般收了回去。
蠍子形狀吊墜繼續飛行,而後再旋轉力的帶動下,又朝着呂梁茵射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持刀蒙面人已經來到呂梁茵身前,呂梁茵幾乎將所有精力都方纔了吊墜上面,感受到蒙面人的威脅,猝然扭頭過來,想要躲避,卻爲時已晚。
關鍵時刻,她不管不顧,對準了持刀蒙面人的空口,一掌拍了下去。
持刀蒙面人原本準備用刀去砍,但是面對呂梁茵的手掌,他又不得不顧自身安危,於是放棄攻擊,擡起手來,印了上去。
嘭!
一記強而有力的攻擊在兩人交手出炸響,蒙面人原本沒什麼反應,呂梁茵力量平平,對他根本造不成傷害。
可是就在他準備持刀攻擊的時候,手掌卻是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卻見手掌已經有黑色血液溢出。
呂梁茵手掌如幻影,停頓下來,三枚黑色的細針出現在鼓掌間:“這是西沙漠的野曼巴蛇,毒性嘛,想必你也清楚了,下面,還要繼續麼?”
“啊!”
呂梁茵話音剛剛落下,空手的蒙面人忽然一聲尖叫,右手用力握着左手手腕,嗷嗷怪叫:“大哥,不好了,那吊墜上有毒。”
另外一人聞言,很快湊到空手蒙面人身旁,小聲道:“沒事吧?”
“暫時沒事,一會就不知道了。”
“好,我們撤。”
兩個人離開了,動作很快,不過兩個呼吸間,便消失在呂梁茵的視野。
呂梁茵嘴角咬着蠍子形狀吊墜,見兩人離開,低下頭來,小心將吊墜串好,方纔長出一口氣,剛要去扶徐子健,身體卻是一頓。
“嘶!”
她咬了咬舌頭,卻發現喉嚨處涌出一抹腥甜,吐出來看,竟然是血!
很明顯,她受傷了,在跟持刀蒙面人對碰的時候,被蒙面人強大的力量震出了內傷。
“呸!”
她吐掉血水,重新將徐子健抗在肩頭,一首捏了捏徐子健的臉蛋,不滿的嘟囔道:“你這個混蛋,竟然害老孃受傷,簡直不可饒恕。”
“你知不知道,老孃從出道開始只受傷過三次!你這個混蛋,王八蛋。”
徐子健聽不到,因爲他睡着了,睡得豬一樣。
呼呼呼。
他睡的特別安詳,安詳的夢中彷彿有一道幽幽倩影從遠處走來,由遠及近,走到他的身旁,輕輕拉着他的手,放在嘴角,溫柔的親吻。
於是徐子健就特別開心,同樣將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不停親吻着。
朦朧的女子則是一直安靜的注視着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一陣嘆息:“你這個樣子,好傻啊……又好讓人心疼。”
聲若天籟,久久迴盪,迴盪在安靜的房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