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雙的眼眸,都在注視着即將掀起的王者巔峰之戰,或許誰都預料到,或許誰也沒有預料到,蘇玄起所選擇的戰鬥時間居然是在國葬舉行之日。
可以預想,在那樣一個特殊的日子當中,權貴巨擘齊聚,戒備異常森嚴的情況下,爭鋒將是何等的劇烈?蘇玄起如此做,是爲了威懾自己無可動搖的霸主地位,還是另有打算,或許除了韋清濛,誰都猜不透。
燕京皇城和燕郊鎮相距不過數公里,可謂近在咫尺,在這樣的環境下彷彿雙方形成一種默契,誰都沒有提前動手,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可是一旦掀起波瀾,將比想象中更加狂暴和可怖。
燕郊鎮,某別墅區。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一派風光無限。
頂樓露天樓層,浮現着數道人影,寧隱和蘇琅坐在一側,獨孤不破和虞頂作於對面,狂人況霸天位於兩方中央,涇渭分明,態度和關係不言而喻。
蘇琅和寧隱對視一眼,沉頓半晌,才率先開口說道:“我有一個提議!無論我們之間之前的關係如何惡劣,利益鬥爭如何慘烈,恩怨有多麼激烈。至少在目前看來,我和寧隱因爲直系親屬,你們三人乃是爺爺徒弟的身份走到一起,也算得上鬼使神差的並肩作戰。爺爺和奶奶雖然並未細說,但是完全可以看出,此次我們所面對的敵人有多麼強大。爲了更好的發揮出戰鬥力,在這場戰鬥的過程中,先將一切恩怨情仇放下,團結始終纔是制勝之道。諸位,意下如何?”
獨孤不破、虞頂對視一眼,前者說道:“我和虞頂也是這個意思。”
況霸天則是一如既往的豪邁:“你們大爺我無所謂,只要有架讓我幹,怎麼樣都無所謂。這次所遭遇的敵人可是史無前例的強大,單單是說說就讓人興奮。嘿嘿嘿,你大爺我可沒少在龍魂手裡吃虧,五老星更是高高在上。這次動手,要是能宰掉幾個,雖死無憾。”
“……”衆人直翻白眼:就知道什麼事從這傢伙的口中說出來都會變味。
虞頂眉宇微鎖:“雖是如此說,可是我們都知道,師父和師孃的戰鬥,我等必是插不上手。”
“穆廣陽此人大家多多少少都領教過其心狠手辣的手段,此次雄霸燕京,斷然不會願意看到我們入主,如今那一系人更是掌握着龍魂的力量,絕無可能輕鬆放我們進去,到時候難免激戰連連。大家各自爲政終究不是一件好事,臨陣之時倘若出現意見分歧絕對是最致命的。所以,在我們五人之中選出一個總指揮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你的言下之意就是想選獨孤不破?瑪德,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所謂的斯文人,說個屁話文縐縐的能膈應死人,都是大老爺們兒就不能爽快一點?”
況霸天瞪眼而視:“你大爺我偏偏就看不起獨孤不破,選寧隱。原因沒其他,就因爲我看着這傢伙順眼。”
蘇琅毫不遲疑:“我也選寧隱!”
虞頂這看似簡單的提議,實際上就是另外一種形勢的王者身份,況霸天雖是狂野倨傲,但並不代表他的智商不夠,否則征戰華夏這麼多年以來也不可能次次都相安無事,活得比誰都瀟
灑。
而蘇琅的心思自然想得更多,這種時候擁護寧隱,喧賓奪主也罷,強勢佔據也行,總之就是不想讓獨孤不破二人痛快,什麼時候的強壓一籌,都意味着在氣勢上佔據了上風。
誰都知道,這個小聯盟只是臨死的,只要此次事件結束便會不攻自破,到時候敵人還是敵人,爭鬥還是爭鬥,什麼都改變不了。
虞頂正欲開口說話,獨孤不破已是將其攔截了下來,淡淡含笑道:“我也同意推舉寧隱。”
聽到獨孤不破的話,寧隱嘴角浮現出招牌式的淡淡笑容,彷彿早已料到這一切,眯着眼眸說道:“哦?獨孤大少的這個選擇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獨孤不破之名華夏皆知,王道攻謀無人能及,反而我倒是覺得,獨孤大少纔是最好的選擇。”
獨孤不破連連罷手,笑道:“我也僅僅只是一個凡胎肉體而已,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充其量也就比一般人強上一點,萬萬稱不上無人可比。隱少,我推選你並非客套。畢竟死神會先後兩次血洗燕京,更爲難得的是,兩次都能全身而退,令得燕京諸勢力束手無策。”
“除了死神會成員戰力非凡之外,和決策層的領導有着密不可分的莫大關係,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實。經驗的豐富纔是勝利的真正保障,由隱少來統領諸強,實乃實至名歸。”
獨孤不破如此言語,虞頂便是不再多言。
蘇琅一錘定音:“那麼,這件事情便是如此定下來了?”
“同意!”
“附議!”
“沒意見!”
如此,這個臨時團隊,也是華夏年輕一輩頂尖強者的聯盟定了下來。
“……”
燕京皇城,龍魂總部。
五老星所在的五老星樓,古色古香,透露着一股莊嚴肅穆的大氣。
大紅袍,龍魂第三任龍魂之葉龍真,單手揹負,駐足而立,鬢白宛若染霜,兩腮髮髻飄飄,仙風道骨,卻是和衣裝的搭配,充斥着一股妖異的氣息。
一步登天的第七任戰國穆廣陽巍立身後,一襲白袍裹體,古今風韻,未曾點破平靜。
“廣陽,我們做到了啊!”
葉龍真長嘆一聲,言辭中暗含着一股無人能夠讀懂的意味深長,仰望着五老星樓之外浩瀚的天際,半晌才轉身說道:“這是一場豪賭,不能輸。你應該很清楚,這個世界上無論誰面對蘇玄起、韋清濛夫婦都不會有必勝的把握。如果敗了,就是死路一條,無論是我葉家還是穆家,甚至是柳、胡兩家,必須慘遭滅族。”
“同理,若是蘇玄起夫婦敗了,也是如此。所以,破釜沉舟在所難免,已經到了不需要做任何保留的程度了。”
“廣陽明白!”穆廣陽微微叩首。
大紅袍葉龍真拂袖道:“黃河滔滔,長江奔流,大浪滔滔萬丈淘沙。從古至今以來,任何一個謀權奪利的存在,要麼傲然而活流芳百世受歷史佳評,要麼悽慘而死臭名昭彰,千百萬年之後同樣受人唾棄。這是一個好的時代,更是一個壞的時代。對於男人而言,金戈鐵馬縱橫沙場,這是血液中不可磨滅的精神。但是法
律和規章制度的限制,總會扼殺太多天縱奇才的天性。”
“此番老夫出手,只不過想象蘇玄起證明,紅袍魔君纔是當世華夏第一,世界第一。”
“唯一證明的方式就是將蘇玄起斬殺。”
穆廣陽道:“我的目的很簡單。世人皆知廣陽體弱多病,當年手無縛雞之力,十八歲之前連穆家宅邸大門都沒有走出過。我想要逆天,更想要改命,我要向這個世間證明,即便就是這樣一個人,同樣能夠做到人中之龍,龍中之王。即便是死了,也能死得瞑目。”
葉龍真嘴角泛着苦笑:“所以我一直說,我們都是同一類人,一羣註定被老天遺棄的可憐人。”
“不過,此戰便是證明我們人生榮耀的一戰,放開手,背水一戰吧!”
穆廣陽點頭:“爲了這一天,我早已做好所有準備,寧死不降不勝則亡。”
三天,轉眼即逝!
國葬日子來臨,雖然未曾談得上是舉國悲痛,但華夏軍隊百萬雄獅都陷入沉痛的哀思當中,各大軍區、軍分區,皆是懸掛白條,以祭龍王、龍帝和龍頭在天之靈。
不管信與不信,軍方發言人捏造的事實,反正所有人都得相信。
當然,身處的位置不同看法和眼光也大不一樣。譬如說一些剛剛入伍的新兵蛋子,連龍魂到底是什麼都不會知道,而對於華夏高層的官員來說,怎能揣測不到其中的貓膩?三大超級強者的突然暴斃,新五老星的快速上位,這一切的一起,都充斥着不同尋常的陰謀味道,但誰都不敢站出身來點破。
儘管,這一切都心知肚明。
“……”
八寶山,寶山爲燕京西山山前平原上的孤立殘丘,高度約一百三十米,山勢低緩,呈北東向延伸。
附近山間出產耐火土、白土、灰石、紅土、青灰、坩土、黃姜、砂石等八種建築材料,因此被稱爲“八寶山”,更是華夏舉行國葬的墓地最高規格的存在。
三日之前的八寶山,除了護陵人之外,鮮有足跡涉入,而三日後這個地方,一道道森嚴的警衛,全部是由龍魂別動龍組和東方神龍大隊精英成員組成,強大不摧。
殘陽似錦,時至下午三點整。
此時的八寶山人影攢動,華夏一號首長親臨,率領各級官員全部抵達,男女統一着黑色西裝,白色襯衣,胸前佩戴白菊,神情肅穆。
大紅袍葉龍真、龍聖柳玄白、龍威胡挺、龍祖、龍刃田舒劍盡皆在列,由第七任戰國穆廣陽親自擔任警戒總指揮,生平第一次褪下了古風古韻的白色長袍,身着一身戎裝,面目平靜。
按資排輩,人員肅穆佇足,呈列隊陣勢,十五點整,國歌準時凱奏,降半旗,靜默三分鐘致哀。
一切都是如此井然有序,絲毫不顯混亂。
但正在靜默中的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的朝八寶山封鎖過後唯一的路口釋放出餘光:這個時候了,軍神焉能還不來?
陰風瑟瑟,寒芒昇天,心中念想,人影已來。
“踏!”
“踏!”
“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