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和阿秦、啤酒肚坐車子,向着倉庫駛去。
擔任司機一職的人當然只能是阿秦。
去找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討要好幾年前的錢,而且對方已經答應還錢,對啤酒肚和阿秦等人來說顯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出發之後,啤酒肚的眉頭一直緊縮着,臉和眼底的憂慮也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
其實柴軍只是想利用這羣扒手接近金三爺而已,所以扒手團伙內部的事情,他不是很關心。
即使幫對方解決問題也只是爲了爭取對方的信任。
可是柴軍坐在車子實在無聊,啤酒肚的神態也讓他好得很,最後乾脆問道:“大叔,有什麼問題嗎?”
啤酒肚深深地看了柴軍一眼,最後長嘆一聲說:“有點患得患失吧,我可是把消息告訴金三爺,讓金三爺等我們凱旋歸來的。要是我們能拿到三百萬回去,當然再好不過,可是萬一對方耍我們,金三爺又認爲我們耍他,那事情鬧大發了。”
頓了頓,啤酒肚又使勁兒撓着頭,懊惱萬分地說:“都怪我太沖動了,我應該等拿到錢再通知金三爺,至少不用像現在這麼擔心。柴兄弟,你確定對方會把錢準備好嗎?要是沒有錢,金三爺非要把我抽筋扒皮不可!”
柴軍一看啤酒肚的反應覺得好笑,同時又有幾分憐憫。
這個啤酒肚好歹也是扒手團伙的老大,算是有一定江湖地位的人,自身也算過得瀟灑。那個金三爺到底有多麼厲害,纔會讓他如此恐懼?或者是他想從金三爺那裡得到什麼,所以纔會那麼在意金三爺的看法?
無論是哪一種,金三爺在江南市的能耐之強都是顯而易見的。
“不確定。”柴軍無奈地搖搖頭說:“我又不會讀心術,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人心裡怎麼想,我怎麼可能知道?不過那羣人算耍花招又能怎樣?我次能逼得他們認栽,下次當然也可以,我可不認爲他們能耍出什麼花招。”
對自身的實力,柴軍有絕對的自信。
這個啤酒肚曾經從阿秦那裡聽說過柴軍追 債時的情形,也應該知道這一點纔對。
不過即使如此,這個死胖子眼底的憂慮依然絲毫不減。
他心事重重地說:“哪有這麼容易?算他們又被你打服,可是我已經答應金三爺今天把錢拿到,然後明天送到金三爺那裡去。今天要是出現什麼問題,我們來不及了。柴大哥,你可要保佑我,千萬別出問題。”
“一邊去!”柴軍沒好氣地說:“我又沒死,怎麼保佑你?”
柴軍真被啤酒肚氣得不行。
他見過求神佛保佑的,見過讓祖先保佑的,但是讓活人保佑還真是第一次。
啤酒肚乾笑兩聲,也無話可說。
說話間,阿秦已經把柴軍和啤酒肚載到腳手架倉庫附近停下,停車的地點和次一樣,離倉庫還有老遠一段距離。阿秦這個傢伙的心理陰影還在嗎?即使柴軍次當着他的面,把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胖揍一頓,他也不敢離那羣人太近。
不過走一點路倒也無妨,省得等會兒真出事。
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是。
下車時,柴軍瞪了阿秦一眼,然後才和啤酒肚一起向着腳手架倉庫走去。
阿秦大概也知道自己慫得不行,笑了笑不敢說話。
與此同時,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倒是早來到倉庫附近等待。
柴軍和阿秦、啤酒肚一起向着倉庫走去時,只見裡面有很多人在等待,人數估計不會少於一百。可惜因爲有不少人都待在倉庫內,被牆壁遮住,想數清楚對方的人數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當然,柴軍也沒有必要那樣做。
啤酒肚看到對面有那麼多人,而自己一邊卻只有三個人,腿都在打哆嗦。
他壓低聲音,結結巴巴地說:“柴兄弟,你看他們叫那麼多人過來,是不是想反悔?要不你自己先過去談談,談好再叫我和阿秦?我和阿秦回車等你也可以的,今天在這裡,你纔是我們的領導。”
柴軍又被他們搞得直翻白眼,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他們兩個傢伙這麼沒種,怎麼在這一行混,還混到今天的地位?
柴軍一手一個將他們抓住,拽着他們走向腳手架倉庫說:“走吧,你們是債主,是來討債,要是臨陣縮回去只會讓別人覺得你們不像男人。你們都在地下世界混,該不會想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嘲笑聲吧?”
柴軍的話讓阿秦和啤酒肚都面紅耳赤,無力反駁。
而且他們都被柴軍抓着,憑他們的本事根本逃不出去,所以只能半推半地認命。
靠近待在倉庫裡的那羣人後,柴軍依然輕鬆地笑道:“昨天那個西裝男呢?出來和我談談,你們該不會想讓小嘍囉出來和我談這麼重要的事情吧?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昨天那個西裝男叫什麼名字,在你們擔任什麼職位。”
在柴軍和對方對峙時,阿秦和啤酒肚在柴軍的耳邊嘀咕着。
“阿秦,柴兄弟昨天也這麼生猛嗎?他面前站着至少一百多人呢,這麼多人把我們活拆了都沒有問題,他怎麼一點都不害怕?以前老是聽到別人說什麼藝高人膽大,我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老闆,他昨天今天更加生猛,雖然昨天的對面沒有那麼多人,可是柴大哥他昨天今天暴力得多。你看到這個倉庫的門被拆掉沒有?是被柴大哥拆的,還是靠手掌的力量拆掉,他是一架人形高達。”
“道理是這麼說,但是高達不是本來人形的嗎?”
阿秦和啤酒肚的嘀咕聲當然被柴軍聽得一清二楚,不過柴軍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纔沒有功夫理會兩個逗。要是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有什麼意動,人數徹底處於下風的他們必須儘快應對才行。
在兩個逗嘀咕着的同時,昨天那個西裝男終於從人羣鑽出來。
他乾笑着說:“柴兄弟,好久不見,我叫宇桓,你叫我小桓可以。”
“小環?”柴軍控制不住自己,露出怪的表情,但還是忍着笑意說:“好吧,我不想管你名字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昨天說好要給我三百萬,你帶現金過來是,帶百號人是什麼意思?”
有這麼多人在這裡,柴軍雖然不怕,卻也不得不懷疑對方的意圖。
該不會是昨天輸了不服氣,又不想給三百萬,所以纔想今天再和柴軍打一場嗎?
可是這麼多人要是在這裡動手,想不驚動官方都不行。
事情鬧大了無論對柴軍還是對他們都沒有好處。
宇桓肯定知道這一點,連忙乾笑兩聲說:“柴大哥別誤會,千萬別誤會,我沒其他意思,只是你昨天實在太可怕了,我得找些人壯膽。你要的錢,我們都準備好了,你儘管拿回去好,給!”
話音剛落,宇桓打個手勢,讓昨天的兩個保鏢分別提着一個皮箱走來。
看來三百萬現金加在一起,還是挺壯觀的。
那兩個保鏢都是散打擂臺的好手,力量肯定一般rén dà得多,可是他們提着皮箱時竟然也步履瞞珊,一副很吃力的樣子。他們將皮箱遞給柴軍時,因爲要將手舉起,手甚至因爲皮箱太重而微微顫抖。
柴軍皺眉道:“你們可都是去年在江南市散打賽取得好成績的人,提個手提箱不至於這麼吃力嗎?”
柴軍若無其事地接過箱子,確實覺得有些沉,但是兩個保鏢依然讓柴軍覺得太誇張。
那個散打冠軍苦笑一聲說:“你以爲人人都能和你這樣的怪物嗎?三百萬現金分在兩個皮箱裡,每個皮箱至少有十六公斤重,這還是不算皮箱的重量。我們平時訓練用的啞鈴,也沒有這麼沉重。”
柴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手提着一個皮箱,然後分別遞給啤酒肚和阿秦。
可能是因爲柴軍提皮箱時的樣子太輕鬆,阿秦和啤酒肚根本沒有放在心。
在接過皮箱的剎那,他們因爲突如其來的驚人重量,只來得及驚呼一聲讓皮箱掉到地。
啤酒肚連忙吐槽道:“我去!一皮箱的軟妹子有那麼重嗎?柴兄弟,這麼重的皮箱,你提着怎麼看起來那麼輕鬆?你還是單手提着,這是怪物吧?”
阿秦被皮箱砸到腳,已經痛得怪叫連連。
散打冠軍一臉戲謔地說:“你沒看到我們提着有多辛苦嗎?想學柴兄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們以爲自己是和他一樣的怪物?一般人不努力練個三年五載,連我們這樣的力量都練不出來,更別說和柴兄弟。”
啤酒肚和阿秦都訕笑兩聲,無話可說,然後蹲下來檢查皮箱裡的錢。
確定裡面的錢沒有問題後,啤酒肚和阿秦都提着錢向車子的方向走去。
等阿秦和啤酒肚走遠,西裝男宇桓突然壓低聲音說:“柴兄弟,我們可以談談嗎?”
柴軍留下來,沒有和啤酒肚、阿秦一起離開,只是因爲擔心倉庫裡的人追出來,所以想留着殿後而已。聽到宇桓的話,柴軍不禁愣了一下,怪地看着這個西裝男,完全不知道他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柴軍和他認識不到三十個小時,有什麼好談的嗎?
宇桓像是知道柴軍的疑惑,迫不及待地說:“柴兄弟,我直白點說吧,你能不能來幫我們做事情?我不管那些扒手能給你多少錢,反正我們都可以給你三倍,五倍,你怎麼看?而且在我們這邊,你平時什麼事都不用做。”
柴軍聽着聽着,馬明白對方的意思。
而且柴軍也不得不承認,對方開出的條件非常吸引人,要是柴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格鬥高手,還真拒絕不了。
可惜柴軍根本看不這點報酬。
柴軍笑着搖搖頭說:“非常遺憾,因爲一些原因,我們恐怕沒有合作的緣分。我大概猜到你們在擔心什麼,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我在你們江南市留不了多久的。等我離開之後,你們愛做什麼叫做什麼。”
這個宇桓最擔心的,不是柴軍的存在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可是他們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