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來局子的半路上,柴軍已經知道和自己接觸的警官叫相原森川。
相原森川把柴軍帶進局子裡,然後逐一給柴軍介紹他那些同事,一大串島國人的名字跟着蹦出來。在柴軍二人走進來的同時,可能是因爲相原森川對柴軍的熱情態度引起他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好奇地打量着柴軍。
柴軍反過來觀察局子裡的情況,基本把相原森川的話當成耳邊風。
當然,他也不想那麼沒禮貌,只是對一個實實在在的華人來說,他們這些人的四字名字真的很難記。就算郭警官要介紹他的同事給柴軍認識,柴軍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記住那麼多人的名字,更何況是現在的四字名字。
在柴軍彷彿旅遊一樣觀察局子裡的情況時,相原森川的一個同事走上來說了些話。
相原森川也用他們的語言回答。
柴軍自然聽不懂他們在談什麼,但卻隱隱覺得他們談的事情可能和自己有關,不禁好奇地問道:“相原森川,你們在說什麼?和我有關嗎?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總比大家猜來猜去要好。”
柴軍之所以覺得他們在談論自己,是因爲他們在談話時,四隻眼睛都不停看過來。
柴軍都被他們看得有一點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開花了。
相原森川笑着解釋道:“柴先生,你的觀察能力真強。是的,我的同事看到我給你介紹情況,就對你的身份非常好奇,上來問了一下。我把你的要求和你遇到的事情都告訴他們,請他們幫忙查一下。”
柴軍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相原森川有那麼多同事,每個人負責不同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事情。
相原森川解釋完畢,就去找對應的人追查之前那輛車子的信息。
不過在相原森川離開後,剛纔和相原森川談話的傢伙馬上用懷疑的眼神打量柴軍,那種神色讓柴軍非常不爽。雖然無法從眼神和表情看出對方的具體想法,但是對方沒有好意是很明顯的。
可惜言語不通,柴軍也懶得和對方廢話。
柴軍和相原森川的同事大眼瞪小眼一會兒,就看到相原森川走回來。正當柴軍想問問他有什麼收穫時,那個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傢伙馬上又說了幾句什麼,讓相原森川的神色變得很怪異。
說實話,柴軍等這麼久纔等到相原森川把消息帶回來,又和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大眼瞪小眼這麼久,早就不耐煩了。他們用柴軍聽不懂的話溝通,更是加深柴軍的煩躁,讓柴軍越發厭惡相原森川的同事。
柴軍不爽地問道:“又有什麼事情嗎?”
相原森川先是歉意一笑,然後才說:“柴先生,非常抱歉,我的同事想和我們一起過去救人。他的話你可能不愛聽,因爲他覺得這是我們的工作,不應該由你一個外行人來插手,那樣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柴軍一怔,終於知道對方剛纔爲什麼用那麼古怪的眼神看自己。
對方肯定早就從相原森川那裡知道柴軍的目的,然後就覺得柴軍身爲外行人卻多管閒事,是非常錯誤的做法。這要是換一個人來,用這種態度看待柴軍,柴軍肯定要狠狠地懟對方。
不過看在對方想一起去救人,也是一番好意的份上,柴軍懶得跟他計較。
當相原森川拿到資料,然後他們三個人一起向着車子走去時,相原森川的同事佔下副駕駛座的位置,柴軍自然只能做到相原森川后面。相原森川在開車的同時,還叮囑柴軍等會兒不要輕舉妄動,將事情交給他們處理。
不用說,這種餿主意肯定又是相原森川的同事提出來的。
柴軍無所謂地聳聳肩,由着他們去,自己默默地透過車窗看風景。
反正只要樑玉沒有危險,柴軍纔不管他們兩個怎麼操作,哪怕他們都犧牲掉也和柴軍沒有半毛錢關係。而且要是爲這種事和他們爭執起來,柴軍說不定就沒有辦法坐他們的車子去救樑玉。
當然,即使柴軍答應讓相原森川和他的同事先動手,也不代表柴軍會將希望寄託在他們的身上。
那不是柴軍的風格。
在坐着相原森川的車子出發的同時,柴軍將手伸進口袋裡,暗暗數了一邊剩餘的玻璃珠數量。
今天早上,過來找柴軍和樑玉麻煩的混混一共有十七個,其中一個被樑玉解決,剩餘的人則被柴軍用玻璃珠解決。因爲柴軍隨身帶着的玻璃珠只有二十顆,所以剩餘的數量是六顆。
後來試圖追趕小車時又彈出三顆,現在就只剩下一顆而已。
區區一顆,根本不用數就能摸出來。
發現自己身上剩餘的玻璃珠數量後,柴軍心裡咯噔一下,心情有點糟糕。
他黑着臉想道:“不會吧?這回玩大了。只剩下一顆玻璃珠,等會兒要是遇到突fā qíng況,根本無法應付,只希望情況不會變得太糟糕。要不然,到時候可能唯有丟下兩個警官開溜了。”
柴軍暗暗想着,已經沒有心情去管兩個警官的死活。
當然,這種想法是肯定不能表現出來的,即使說出來,相原森川的同事說不定還會認爲柴軍不知道天高地厚,引起不必要的爭執。而且相原森川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警員,他的同事看起來也對自己很有信心,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掛掉。
又過了一會兒,相原森川總算載着他的同事,以及柴軍來到一個廢棄工廠外。
之所以說是廢棄工廠,是因爲柴軍在附近看不到任何工人或者工作用到的車輛。在不遠處的一個停車場上,甚至堆滿落葉,底層的落葉飽含着水分,散發出陣陣濃郁的腐爛味道。
微風吹來時,那酸爽的味道甚至讓柴軍陣陣作嘔。
就連廢棄工廠的外牆,也因爲太久沒有維護而變得破破爛爛。
在這個地方,除了柴軍坐着的車子,就只有廢棄工廠的入口處還有一輛小車。
柴軍一看到那輛小車,就忍不住跳窗下車。
只因爲他看到的那輛小車就是抓走樑玉的車子。
不等相原森川把車子停下來,柴軍就一個箭步衝上前,越過相原森川開着的車子來到前方的小車旁。可惜那輛小車的車窗緊閉着,裡面已經看不到任何人,也不知道早上擄走樑玉的人把樑玉帶到什麼地方去。
在柴軍搞清楚那輛小車的情況時,相原森川和他的同事總算停好車,慢慢走過來。
相原森川苦笑着說:“柴先生,你太亂來了,我們不是一開始就跟你說過,讓你不要輕舉妄動的嗎?我們帶你過來,就必須對你的安全負責。你胡亂跳車下來,實在太冒險了。”
“又是你同事的看法嗎?”柴軍不耐煩地說:“讓他別管我那麼多,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我就算死了,也不需要他負責。同樣,他要是有危險,我也會先救樑玉,而不是他。”
相原森川苦笑連連,又回頭和他的同事說了些什麼,讓他同事的臉色稍微好看點。
不過柴軍剛纔說的話真算不上好聽,相原森川要是真的如實轉告,肯定會讓他的同事暴跳如雷。看情形,應該是相原森川編出一些好聽的話,說柴軍會聽他的安排,再也不會亂來之類。
柴軍也懶得理他們。
相原森川對柴軍沉聲道:“柴先生,你的女朋友肯定被人帶到這家廢棄工廠裡,我們要爬進去找人嗎?要不我們先想辦法找梯子過來?不然真沒有辦法進去。我看這工廠挺大的,想在裡面找到幾個人也不容易。”
柴軍望向前方,只見那廢棄工廠的外牆高度超過五米,對工廠來說已經非常誇張。
這家工廠以前肯定做非常特殊的東西。
想進入這樣一家工廠,對相原森川和他的同事來說顯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過在柴軍看來,真不是什麼事。
柴軍淡然道:“那你們去找人幫忙吧,我先進工廠裡看看。”
“嗯?”相原森川愣了一下,有些忐忑地問道:“柴先生,我可以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想怎麼進入這間工廠?那可是五米高的牆,就算是世界上彈跳力最強的人也不可能跳過去,你也一樣。”
柴軍看了看前方超過五米高的外牆,認真地點點頭說:“你說的是事實,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跳過去,所以呢?難道你想先找來五米以上長的梯子,然後才慢慢爬進去?先不說你能不能搞到這麼長的梯子,就算被你搞到,也需要大量時間吧?”
柴軍愣愣一下,根本沒有心情陪相原森川慢慢等一下。
他非常擔心相原森川的安全,現在只想快點解決事情,把樑玉救出來。哪怕是一分一秒,他也不想繼續浪費。所以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柴軍就大步向着前方奔跑,準備助跑進去。
當柴軍想這樣做時,相原森川和他的同事又吵鬧起來,顯然是對柴軍的做法不滿。
相原森川更是用中文喊道:“柴先生,你別衝動!你是進不去的!”
柴軍助跑到牆壁前,腳下用力一蹬就跳起來,然後又連着在牆壁上踩幾下,讓自己跳得更高。他要是原地起跳,最多兩三米而已,可是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將高度拔高到四米以上。
柴軍暗暗想道:“以前在網絡上看跑酷視頻時,看到他們可以輕易做到這種事情。我的力氣和身體協調都比玩跑酷的人好,就不信做不到這種事情。只要稍微練習一下,掌握敲門就肯定沒有問題。”
柴軍第一次起跳,雖然只是跳到四米多高就滑下來,但也證明是行得通的。
柴軍又後退一百米左右,再次向着前方衝去。
這次有上次的經驗和教訓,讓柴軍稍微調整一下自己的力量和角度,就成功攀爬到五米多高的高牆上。
在柴軍背後看到這一幕的相原森川和他的同事,都震驚了。
相原森川驚駭地叫道:“柴先生,這就是你們神州人說的輕功嗎?好厲害,難道你們神州的武術家都會這種絕技?那可是五米多高的高牆,就算是奧運會的跳高運動員也必須藉助工具才能跳到的高度,你竟然直接就跳上去?”
“別大驚小怪。”柴軍不耐煩地打斷相原森川說:“那你們要怎麼辦纔好?這家工廠確實很大,你們要是不進來的話,憑我自己一個人確實很難在裡面找到樑玉他們。對了,你們有沒有這麼方面的消息?”
“怎麼可能有?”相原森川頓時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