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讓樑玉幫忙,頓時讓樑玉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柴先生,你這樣說的話,回頭要是讓警官們知道,肯定要批評我。”樑玉的神色有些尷尬,訕笑着說:“我只是在島國長期工作,對這邊的情況稍微瞭解一點而已。可是知道情況又有什麼用?沒有你這樣的人幫忙,依然什麼都做不了。”
柴軍微微一笑,很平靜地說:“那就別管誰幫誰,反正大家合力把事情辦好就是。只是樑玉,我們該怎樣找到一個突破口才好?總不能纔來到這邊,就去主動找對方的麻煩吧?這樣太招搖了。”
要知道,那些混在地下世界的人之所以把他們的圈子稱之爲地下世界,就是因爲他們生活的圈子和普通人的距離實在太遠。正常情況下,一般人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對方有任何接觸。
柴軍要是不主動出擊,說不定就真要來這邊旅遊。
可是身爲一個“外地遊客”,他要是主動找麻煩又會顯得太突兀。
萬一被這個地方的地下世界人士認爲柴軍是來砸場子的,引得整個島國的地下世界人士同仇敵銳,柴軍雖然不怎麼怕,卻還是挺煩的。這就好比蝨子什麼的雖然不能把一個大活人怎樣,但是咬多了也煩人。
樑玉笑着說:“柴先生你真着急,果然是藝高人膽大。江北市的警官們聯繫我,讓我配合你的工作時,我還好奇你一個人能不能勝任這麼誇張的工作呢,看來是我太過多慮了。”
頓了頓,樑玉又正色道:“柴先生,我接到江北市警官們的通知,就馬上考慮到這個問題,因爲那邊的警官說事情很着急。等你在這邊入住,自然就會明白我幫你安排的是什麼,只是希望柴先生不要生氣纔好。”
“什麼意思?”柴軍疑惑地看了看樑玉,不明白自己有什麼需要生氣的點。
可是樑玉嘴角含笑,看樣子是不準備回答柴軍的問題。
既然她不願意解釋一下,柴軍也不想開口請求,反正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搭乘出租車到達某個地方後,樑玉用這個地方的語言讓出租車司機停下來,然後和柴軍一起下車。在下車的剎那,那個出租車司機又用非常古怪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柴軍一眼,搞得柴軍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聽懂自己和樑玉之間的談話。
柴軍有些擔心地問道:“樑玉,我們會不會碰巧遇到會聽中文的出租車司機?據我所知,現在從我們國家跑過來旅遊的人越來越多了,碰巧遇到會聽中文的司機也不奇怪吧?我們剛纔說的話要是傳出去,後果很嚴重。”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樑玉的臉上一直掛着很輕鬆的笑容,彷彿一點都不擔心。
要知道,柴軍真正擔心的可不是自己,而是樑玉的安全。
即使這個地方的地下世界人士找柴軍,柴軍仗着藝高人膽大,也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地方。可是樑玉即使像她自己說的一樣,稍微能自保,也肯定是在普通人範疇裡的自保而已。憑她就想應付整個本地地下世界的話,顯然力有不逮。
樑玉依然笑着說:“柴先生,你是因爲那個出租車司機的眼神才感到擔心嗎?那你可以真正放心了,我知道他用那種眼神看我們的原因。等到今天晚上,你也會明白的,可是我不能說。”
“爲什麼?”柴軍真的忍不住了。
樑玉繼續笑道:“柴先生,不是我故意賣關子,我這樣做也只是爲了任務而已。”
得,既然樑玉都這樣說了,柴軍還能怎麼辦?只能憋到晚上再看看唄。
樑玉在附近幫柴軍找到住的地方,然後就以還有工作要完成爲理由,迅速離開。柴軍待在樑玉爲自己租住的房子裡,實在無聊,只好安心玩手機。反正樑玉已經幫他搞定網絡費用,期間的一切花銷又是由江北市的警方負責,柴軍很淡定。
就這樣一直玩到晚上,柴軍用國際通用的手勢語言在附近找點東西吃,然後就準備回去睡覺休息。
雖然他依然很好奇樑玉說他晚上會明白很多問題是什麼意思,但是見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他也沒有多想,大不了等一覺睡醒,他再去找樑玉問清楚就是,他也沒有什麼損失。
飽餐一頓的柴軍大步向着出租屋走去,才稍微靠近出租屋就看到附近的人多起來。
白天被樑玉帶到這邊來時,柴軍明明看到路邊沒有什麼人。他當時以爲附近是住宅區,大家白天都要上班,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現在看來,事情遠遠沒有想象中簡單,因爲現在出現的人都不像是普通人。
柴軍以前在網絡上看過,據說這個國家對紋身的看法並沒有隨着時代而改變。
也就是說,只有混在地下世界的人才會去紋。
正好,柴軍現在看到的人身上都有紋身,沒有任何一個人例外。
柴軍向着出租屋走去的同時想道:“難道附近這個區域都是這種人活動的場所?如果是這樣,就能解釋那個出租車司機爲什麼要用那麼古怪的眼神看我,可是樑玉爲什麼要安排我在這種地方落腳?”
柴軍也沒準備招惹這些人,若無其事地就從他們身邊經過。
正當柴軍要和對方擦肩而過時,一個染着金髮,流裡流氣的青年突然攔到柴軍前。
其他身上有紋身,同樣一看就知道是地下世界人士,至少也是混混的青年跟着圍上來,嘰裡咕嚕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種糟糕的情況讓柴軍突然明白,掌握一門外語真的很重要。
柴軍不爽地說:“說什麼鳥語呢?有人會說中文嗎?沒有就給我滾一邊去!”
圍着柴軍的青年們都一臉茫然,顯然也和柴軍一樣,聽不懂對方的話。
不過這些青年很快又露出厭惡之色,明擺着和柴軍一樣,他們雖然聽不懂柴軍說的話,但卻可以聽出是哪個地方的語言。僅憑這一點,似乎就能讓這些青年有充分的理由厭惡柴軍。
他們直接向着柴軍走來,不斷地推柴軍,在捱揍的邊沿不斷試探着。
想當初即使在鷹潭市或者江南市,柴軍都無法容忍別人這樣挑釁自己,更何況現在在異國他鄉?而且還是在這個小島國?當對方稍微露出一點想挑釁的意思說,柴軍就完全不想忍耐。
他暗暗冷笑道:“你們這些傢伙要是乖乖夾着尾巴做人,我本來還不想多管閒事,可是你們既然那麼喜歡找抽,我好像也沒有理由不成全你們。既然想打,那就痛痛快快打一場。”
恍惚間,柴軍有些明白樑玉安排自己住在這裡的原因了。
想和這個地方的地下世界人士接觸,卻又不想顯得太突兀,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從最底層開始。反正混在地下世界最底層的人本就喜歡惹是生非,刷一點存在感,事情牽扯到柴軍的身上順理成章。
打定主意後,柴軍伸手輕輕一撥,直接將靠近自己的青年都給撥開到一邊。
這些青年都很瘦弱,估計體重都在一百一十斤左右而已。這個體重的青年即使再多幾個加起來,在柴軍面前也完全不夠看。柴軍甚至還沒有真正用力,他們就像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柴軍撇嘴道:“這就是所謂的平成廢宅嗎?果然很廢。”
這些混混青年顯然不可能聽懂柴軍的話,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人的情緒在很多時候是可以被感知的。
這些青年顯然察覺到柴軍對他們的不屑,很快就重新站起來,惱羞成怒地撲上來,出手也比一開始時狠辣很多。可惜即使他們拿出拼命的架勢和柴軍打,也根本不可能是柴軍的對手。
不到五秒鐘,這些混混一樣的傢伙就被全部打翻在地。
“柴先生,做得不錯吧?”一道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
柴軍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角落,只見樑玉突然從陰暗的角落裡鑽出來,笑着跟柴軍打招呼道:“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柴先生你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一定,這些混混在你面前竟然像嬰兒一樣弱。”
柴軍掃了樑玉一眼,沒好氣地說:“這些傢伙都只是很普通的混混而已,欺負普通人都夠嗆,在我面前不夠看不是很正常嗎?樑玉,這些小混混該不會是你特意找來試探我的吧?”
柴軍真懷疑樑玉是不是會做出這麼無聊的事情。
樑玉生怕柴軍誤會她,當即慌慌張張地解釋道:“柴先生,你可千萬不要亂說,我可不想被警官們嘮叨,這種無聊的事情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來的。這些混混只是本來就活動在這個區域的人,我也是因爲這一點才帶你過來。”
柴軍早就想到這一點,所以也不意外。
他丟下那些參加連連的混混不管,一邊和樑玉向着出租屋走去,一邊聊天道:“既然只是一般的混混,你看着我和他們單挑不會覺得很無聊嗎?說實在話,我想你要是被那些混混圍攻,也可以從容解決。”
“柴先生,你的意思好像是連我都能解決的事情,你沒有理由解決不了。”樑玉突然似笑非笑地說:“被你搞得我好像很沒用一樣,就算我是女孩子,就算我的主業是記者,你也不用這樣想吧?”
柴軍一陣尷尬,鬱悶道:“爲什麼你非要這樣解讀呢?”
“行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樑玉吃吃一笑,又說:“看過柴先生你的資料後,我就知道我沒有辦法和你比較,我剛纔在旁邊看戲也只是因爲想看看柴先生你有多麼厲害而已。”
說話間,柴軍已經和樑玉一起,走進出租屋內。
因爲現在住在出租屋裡的人是柴軍,而不是樑玉,柴軍自然要以主人的身份招待。
可是柴軍剛想給樑玉倒一杯茶水,卻看到樑玉自來熟一般放下皮包,脫下外套,在柴軍的面前露出較好的身段。雖然她剩下的打扮依然很居家,沒有任何不妥,但是在認識不到一天的柴軍面前做出這種事情,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樑玉好像已經把這裡當作自己家。
將外套和皮包放下後,她又脫下高跟鞋,換上拖鞋,雪白的腳丫子跟着展露在柴軍眼前。
“你連拖鞋都準備好?”柴軍目瞪口呆道:“我怎麼覺得你比我更熟悉這一間出租屋?難道你在這裡居住過?不對,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住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你們的上司也太亂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