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剛纔看到佘紫母女竟然認識金黎,真的嚇一大跳。
說實話,即使和金黎認識這麼長時間,柴軍也沒有在金黎的身上看出什麼優點,甚至越發厭惡他。而柴軍對佘紫母女的觀感還是很不錯的,要是他們互相認識,那柴軍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纔好。
幸好情況沒有柴軍想象中糟糕。
佘紫母女認識金黎,只是因爲金黎在電視上出現過而已。
佘紫母女看到金黎時明顯拘謹很多,不斷請金黎進病房坐坐,但是金黎沒有進來。
佘紫的母親有些尷尬地說:“金老闆,你是不是嫌棄我們……”
“不不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不等佘紫的母親把話說完,金黎就迫不及待地打斷,同時又忐忑不安地看向柴軍說:“柴哥,我進去沒有問題吧?你可別一言不合就趕我出來。”
佘紫母女、還有跟着金黎的員工看到大名鼎鼎的金老闆竟然對柴軍這麼客氣,不禁大跌眼鏡。
特別是佘紫和她的母親,看向柴軍的眼神已經變得越來越奇怪。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金黎以及金黎的叔叔已經是江南市數一數二的企業家、成功人士,向來只有別人討好他們的份而已,哪裡需要他們去客客氣氣地跟別人說話?可是這麼荒誕的事情就出現在他們眼前,而且被金黎討好的還是他們身邊的柴軍。
柴軍不想有太多關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連忙說:“進來吧,這是小紫母親的病房,只要小紫的母親同意就可以。”
金黎這才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走進病房來。
在病房內,金黎還特意繞着柴軍走,根本不敢靠近,就像小學生遇到嚴厲的老師。
因爲金黎的反應太過特別,落在柴軍身上的詭異目光反而更多了。
柴軍暗暗頭疼,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他讓金黎趕緊進來,本來是想讓他有事說事,好轉移佘紫母女的注意力。可是金黎這個傢伙來這麼一出,不就和柴軍的想法完全違背?看佘紫母女的眼神,他們好像已經將柴軍當作什麼幕後大老闆。
可是柴軍真不想因爲這種事情,讓自己和她們母女的關係變得疏遠。
柴軍不禁皺眉催促金黎道:“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趕緊說吧。”
金黎又是渾身一顫,這才畢恭畢敬地說:“是這樣的,我聽說佘紫母女的情況不太好,作爲江南市的企業家,我有做慈善的習慣,就跑過來看看。我們努力工作就是爲了回饋社會嘛,大家都有困難的時候,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呢?”
要不是和金黎相處過一段時間,清楚他的爲人,柴軍差點就被他精湛的演技欺騙。
可是真正瞭解這個傢伙後,柴軍只想翻白眼而已。
這個傢伙要不是另有所圖,柴軍敢把腦袋砍下來,給他當凳子做。
當然,金黎如果真能出資減輕佘紫母女的壓力,柴軍也懶得揭穿他,就先看看他有什麼目的好了。即使他真有什麼想法,目標也應該是柴軍,而不是一無所有的佘紫和她母親。
如果金黎的目標真是柴軍,那柴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他要挾的人。
金黎不斷地胡說八道,說他捐助過多少困難家庭,每年要捐出去幾個億。
柴軍也在旁邊聽着他胡吹,但卻不會真的當回事。
總而言之,在金黎的強烈要求下,佘紫母女最後收下金黎兩百萬的捐助。在佘紫母親已經做完手術的前提下,整整兩百萬夠他們做很多事情了,甚至找個地方做點小買賣過日子也沒有問題。
金黎把錢捐出來後,就以工作繁忙爲理由,迅速帶着員工離開。
金黎走後,病房裡就只剩下佘紫母女以及柴軍,這對母女看向柴軍的眼神頓時又變得非常古怪,顯然和金黎有關。柴軍就知道他們不問個明白,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也不意外,早就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柴軍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想問的就趕緊問吧,我知道你們的好奇心迫切需要得到滿足。不過我覺得有一件事需要事先聲明一下,雖然金黎那傢伙對我很客氣,但是我肯定沒有你們想象中厲害。”
佘紫連忙問道:“金老闆難道是你的員工?我看過很多故事都說真正的大老闆不喜歡露面,難道金老闆只是你推出來的代理人?要不然,我想不到像金老闆這樣的人爲什麼要對你這麼客氣。”
佘紫的母親目泛異彩盯着柴軍說:“小紫的表姐前幾天才說你是大老闆,不會在乎我治病的一百幾十萬。我當時還不相信,現在看來,她說的都是事實啊。可是小柴,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大,怎麼事業就那麼成功了?”
柴軍在她們開口問這些問題之前,就讓她們別把自己想得太厲害,結果還是沒用。
佘紫甚至連金黎是柴軍推出來的小弟這麼扯淡的事情都想到了。
可是金黎和金三爺這種人,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別人的代言人吧?
柴軍強忍着吐血的衝動說:“小紫,還有阿姨,雖然我混得不算差,但是你們也不用把我想得那麼可怕吧?難道你們不覺得金黎只是害怕我,而不是尊敬我?那是因爲他在我手上吃過虧,而不是代理人那麼可怕的事情。”
柴軍說得很明白,如果金黎真是代理人,那他應該對柴軍畢恭畢敬,而不是害怕。
害怕只能是因爲吃虧吃得太慘,連一點反抗的想法都不敢再有。
幸好佘紫和她母親都挺聰明的,馬上明白柴軍的意思。
不過即使如此,她們看向柴軍時的放光眼神依然無法改變。
佘紫的母親非常欣賞柴軍,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說:“小柴你是金老闆的商業對手嗎?年紀輕輕就能讓金老闆那樣的大人物吃虧,很了不起了,以後肯定前途無量,說不定下一個首富就是你。”
佘紫苦笑着說:“前幾天看着還像是我身邊一個普通男孩子,怎麼才一轉眼的功夫就變得這麼厲害?一切都好像在做夢。可是柴哥,你的公司不是都在鷹潭市嗎?爲什麼要跑到江南市來?你要度假?”
柴軍苦笑一聲,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纔好。
他和金三爺、金黎之間暗中較勁的事情是肯定不能說出來的。
佘紫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而已,根本不懂這些事情,這種級別的較量說出來只能嚇到她而已。可是佘紫又不是笨蛋,即使想忽悠她,一般的理由也肯定辦不到,這就非常考驗柴軍的急智了。
柴軍腦袋急轉,表面上則平淡地說:“不能說度假,倒不如說是過來考察一下江南市的市場,再看看金老闆他們的經營模式,看有沒有能學習的地方。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小紫你安心照顧你母親吧。”
等佘紫點頭答應,柴軍馬上離開,同時打電話給金黎。
金黎那個傢伙無端端出現在佘紫母親的病房裡,雖然他當時的態度很不錯,但是不清楚他的意圖依然讓人無法安心。畢竟當初羅東慶去向陽屯搞事情時,掌控金三爺那個商業帝國的人已經換成金黎。
所以當時真正搞事的人其實是金黎,至少也是在金三爺的人的逼迫下,不得不那樣做的金黎。
對這樣的人可不能太輕視。
走出醫院後,柴軍直接打電話給金黎說:“金黎,你這個混蛋該不會是在派人監視我吧?竟然連佘紫她母親病重的消息都收得到,你這個傢伙的情報網絡還真無孔不入,想來國家級的情報收集機構也不過如此而已。”
“柴哥你謬讚了。”金黎的態度沒有太大變化,依然乾笑着說:“其實這些都是我叔叔做的,你以前和我叔叔過不去時,他不就對你的行蹤瞭解得一清二楚嗎?我只是隨便看那些人送上來的消息一眼而已。”
柴軍不置可否,要說金黎這個傢伙沒有特意調查自己,柴軍纔不信。
不過他也知道讓對方完全不管自己是不可能的,換做自己在金黎的位置上,也不會放心。
所以他也懶得去追究什麼。
柴軍開門見山道:“我不想跟你打那麼多馬虎眼,直白地說吧,你來見佘紫母女的目的是什麼?別說你想做慈善這種扯淡的理由,連三歲小孩子都不會信。天底下需要你救助的人多去了,你要是真那麼好心,早就捐錢捐得名揚天下。”
“還是柴哥瞭解我。”金黎又幹笑兩聲說:“那我直說吧,柴哥,我知道你手上有不少我叔叔的罪證,我希望你能把那些罪證都交出去,徹底釘死我叔叔。只要我叔叔被判刑,那些還爲他做事情的人肯定再也堅持不下去,那我就算贏了。”
頓了頓,金黎又勸說道:“當然,我不會忘記你的好處,只要我成功打敗我叔叔,我可以馬上還給你五千五百萬,利息也一起給你,你怎麼看?如果你還不滿意,我甚至可以給你雙倍利息。”
看來爲了打敗金三爺,金黎真豁出去了,甚至不惜給出這麼大的代價。
就算是柴軍也不得不承認,這麼一大筆現金的吸引力還是很吸引人的。
要是拿那筆錢來開拓江南市的市場,天知道夠柴軍賺多少。
不過柴軍的理智還在,他清楚自己一旦答應金黎的要求,雖然短時間內的收益非常不錯,但是長久下去反而有害。至少在他試圖進軍江南市的市場時,已經掌控一切的金黎將會是他最大的阻力。
所以柴軍稍微沉吟片刻就故作爲難道:“金黎,不是我不想賺那些錢,好幾千萬對我的吸引力真的不小。可是你要知道,我已經把那些罪證都交給警方了,什麼時候公佈罪證是他們的事情,可由不得我,你該不會以爲我有能力命令警官們做事吧?”
金黎在電話裡頓時做不得聲。
就算他知道柴軍和郭警官在背後搞鬼,無憑無據的,他顯然也沒有辦法亂說話。
柴軍死活不承認,他有什麼辦法?
不過柴軍要是拒絕得太乾脆,讓金黎以爲柴軍走到金三爺那邊去,似乎也不好玩。
柴軍沉吟片刻後說:“雖然我沒有辦法插手警官們的工作,不過我還是有儘自己能力幫你的,不然你以爲你上次落下風時還能扳回來?我上次幫你,你今天幫佘紫母女,我看就兩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