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站在保險箱前沉默好久,最後默默地掏出口袋裡的對講機。
這是在出發之前,柴軍從警方那邊要來的,爲的是特殊情況下可以和對方取得聯繫。毫無疑問,現在這種情況對柴軍來說是特殊情況,他兩手空空的,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將這個保險箱拆下來?
柴軍對着對講機說:“警察先生,我感覺你們在逗我。”
那個和柴軍談得不錯的警員問道:“柴先生,爲什麼這樣說?難道我們想要的東西不在別墅裡面?”
“東西倒是在,可是……”柴軍黑着臉說:“那是一個冰箱還要巨型的保險箱,我估計光是箱子有好幾百斤重。如果裡面還裝着黃金之類的東西,算重達千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這個箱子被金三爺鑲在牆壁,你確定要我帶這個東西出去?”
在出發之前,柴軍當然已經從警方的口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一個保險箱。
可是在柴軍想來,能作爲金三爺罪證的東西肯定是件一類,用來保存件的保險箱,估計書包大小足夠了。以柴軍的體力和力氣,帶那種大小的保險箱出去倒是易如反掌。可是保險箱變成這樣一個巨無霸,情況完全不同了。
算柴軍力氣足夠,這麼巨大的玩意兒也不可能提起來。
對講機那邊,警員認真地說:“是那個東西,正是因爲難以帶出來,所以我們纔想到你。柴先生,天底下能完成這種壯舉的人只有你一個了,看在我們對你的信任份,請你把東西帶出來,我們會感激你的。”
“那我寧可你們不信任我。”柴軍心裡大罵,然後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收起對講機,這才向着保險箱走去。
他雙手展開,抱緊保險箱,然後全身發力試着撼動保險箱。
可是這個保險箱真像是和大地長到一塊兒,即使以柴軍的力氣,竟然也沒有辦法撼動保險箱分毫。也是說,如果不把保險箱和牆壁的連接斷開,別想把保險箱帶走。柴軍又走到保險箱背後看了看,才發現保險箱被鋼筋焊接在牆。
柴軍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帶一臺切割機過來。”
只是柴軍自己也清楚,他只能在心裡吐槽一下而已,不可能真去找一臺切割機回來。
至少時間不允許。
而且柴軍已經在金三爺的別墅裡磨蹭十多分鐘,金三爺的那些安保人員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柴軍皺了皺眉,最後只能咬着牙,用力一腳向着牆壁踹去。
轟!
柴軍的腳彷彿錘子一樣踹到牆壁,頓時讓那面看似結實無的牆壁劇烈震動起來,碎石和石粉不斷地灑落。那些石粉灑落在柴軍的頭和衣服,很快讓柴軍的全身下都變得花白一片。
可是柴軍已經顧不得形象了,時間的緊迫讓他一刻不停地用力踹牆壁。
十幾腳下去後,鑲嵌着保險箱的牆壁被踹得七零八落,裡面的鋼筋也嚴重扭曲變形。
是的,這面牆壁裡有很多鋼筋,而且都有人的兩根手指加起來那麼粗。
看到那些和保險箱連接在一起,然後陷進混凝土裡的鋼筋後,柴軍真連鼻子都差點氣歪。
金三爺那個混球爲了保護這個保險箱,到底有多麼拼命啊?
粉碎牆壁後,柴軍又把那些鋼筋都扭曲,然後才扛着保險箱往外走。他每走一步,都會讓腳下的木地板崩裂,發出難聽的聲音,可見金三爺的保險箱有多麼沉重。扛着保險箱往外走時,柴軍本以爲事情已經解決,可是在即將走出別墅時,柴軍又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在這附近的監控攝像頭可不少,背後也肯定有很多保安日夜盯着。
柴軍在金三爺的別墅裡怎麼鬧都沒有問題,可是如果扛着這麼顯眼的一個保險箱到外面去,肯定會引起保安們的注意。要是被那些保安包圍來,柴軍可頭疼了,事情也很有可能會因此鬧得一番不可收拾。
柴軍想了想,又灰溜溜地向着樓頂爬去,然後將保險箱扔向隔壁別墅的天台。
每次保險箱墜落,都是發出驚天動地般的巨響。
特別是在三更半夜的環境,這種聲音估計戰場的炮火齊鳴還要引人注目。
不過柴軍可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用這種方法搬運保險箱,又花了十多分鐘纔回到警員們附近,並將保險箱放進早騰空的後車廂裡。要不是後車廂的座位都已經拆掉,想放下這個保險箱還真是癡人說夢話。放下保險箱後,柴軍馬坐在車子裡休息。
他長出一口氣說:“累死我了,今天差點被你們坑死,竟然讓我去做這麼誇張的事情。”
在柴軍車的剎那,司機調轉車頭,匆忙離去。
那個和柴軍談得不錯的警員苦笑一聲,回頭看了看保險箱說:“你也知道你自己做得誇張?我們本來可沒想讓你這麼做好嗎?可是你這個瘋狂的小子竟然選擇最恐怖的方式將東西帶回來,我們只是讓你帶回來重要的件而已。”
“什麼意思?”柴軍愣了一下。
警員指着後車廂的保險箱說:“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保險箱裡的東西,而不是這個保險箱,所以你將保險箱砸爛,拿出裡面的東西不好?我們正是知道你赤手空拳砸壞金三爺的二十輛路虎,所以才試着讓你去破壞保險箱。”
柴軍又楞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將保險箱帶回來是錯的?”
“那倒不是。”警員苦笑道:“我們早知道這個保險箱被金三爺鑲嵌在牆壁,即使有專門的工具去拆,也要老半天才能拆下來。所以破壞這個保險箱,拿出裡面的東西纔是最正確的做法。可是你竟然……看樣子,你是把金三爺的牆壁給拆了吧?”
柴軍點點頭,忍不住說:“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你們只是想要裡面的東西,我不用那麼辛苦了。你們知道我剛纔將保險箱扔向隔壁的別墅,將那些別墅的天台破壞成怎樣嗎?那些別墅的主人回來看到,肯定要暴跳如雷。”
“什麼?”警員大吃一驚說:“我們剛纔聽到的那些怪響都是被你這樣搞出來的?”
柴軍點點頭說:“那當然,不然你還指望我揹着這麼重的保險箱跳回來不成?光想想覺得不切實際好嗎?”
當柴軍說出這一點時,那個警員好像受到很大的cì jī,竟然將帽子摘下來,把頭髮撓着亂糟糟的,同時雙眼赤紅地看着柴軍說:“混蛋!你幫我們把金三爺的東西帶回來,我們很感激你,但是你也不用這樣坑我們吧?”
“我怎麼坑你們了?”柴軍莫名其妙道。
警員繼續說:“你還問?你不知道住在這種地方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嗎?你把別人的別墅破壞得慘不忍睹,你以爲他們不會報警?你以爲他們不會施壓讓我們破案?那你讓我們怎麼做纔好?”
柴軍乾笑兩聲,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是有點嚴重。
光是要應付那些人,估計夠焦頭爛額的。
不過柴軍纔不想去收拾爛攤子。
他厚着臉皮,很乾脆地說:“那是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想辦法找個替罪羔羊不行了。反正你們別想把我甩出去,不然我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們的。對了,按照我們一開始的約定,我幫你們搞到東西,你們是不是應該送我回鷹潭市?”
柴軍已經預見到接下來的江南市會風起雲涌。
作爲這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他當然沒有留下來看戲的興趣,趕緊開溜纔是正途。
如果可以,他寧願連夜回家去。
可是這些警員似乎還不想那樣做。
那個和柴軍談得不錯的警員搖搖頭說:“現在還不行,我們雖然把金三爺的保險箱帶回來,但是能入金三爺法眼的保險箱肯定不會是一般貨色,拆卸起來難度非常大。照我們的想法,最好的方式當然是柴先生你把箱子拆掉。”
“所以要我把箱子拆掉,你們纔會送我走?”柴軍不爽道:“早知道這樣,我還真不如在金三爺的房間裡拆掉算了,省得這麼麻煩,你們知道我拆掉金三爺房間裡的牆壁,又把那些鋼筋都扭曲是多麼累人的事情嗎?”
“現在最麻煩的是我們!”和柴軍談得不錯的警員幾乎吼道:“要是你早點拆掉,那些富豪的別墅不會被破壞!”
柴軍連忙假裝聽不懂,厚着臉皮閉眼睛假寐。
等到車子將柴軍等人載到沒有人的地方,柴軍再用暴力把保險箱拆掉,很快讓看似堅硬無的保險箱變成一塊扭曲變形的鐵疙瘩。而四周的警員看着柴軍像是迷你版高達一樣將保險箱拆開,都已經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彷彿看怪物一樣看着柴軍。
“你這個小子果然不是人,竟然踹幾腳把一個堅固無的保險箱變成這樣。一般的大漢算拿大鐵錘砸,也不可能這麼快做到這種事情,你小子的身體是鐵打的吧?”
“其實看到柴先生把這麼誇張的保險箱帶回來時,我知道柴先生不是一般人,但是親眼看到和想象到的始終有點差距。柴先生把保險箱拆下來的過程,肯定破壞保險箱更加驚人吧?早知道應該讓柴先生錄下來。”
“隊長讓你去做這件事果然是對的,除了你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做到這種事情了。”
在警員們的感嘆聲,柴軍不以爲意地擺擺手說:“這種話到此爲止吧,我困得很,不想再聽你們囉嗦。所以,趕緊安排人送我回鷹潭市去,我可不想被牽扯到你們和金三爺之間的漩渦去。”
警方馬答應,安排人手連夜送柴軍回家。
第二天去,柴軍完好無損地回到鷹潭市。
當然,昨晚折騰一整天后,柴軍累得不行,可不想再去被朋友們問東問西。所以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一直睡到晚十點多,他才幽幽醒轉,同時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不用說,那個人當然只能是韓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