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反正當他說自己和金黎兩清時,金黎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和沉重很多,顯然被氣得不輕。不過在和柴軍通電話時,他又不敢發火,即使有氣也只能憋在肚子裡。
柴軍聽出金黎的情緒,一下子就樂了。
畢竟金黎只要有點腦子就應該清楚,柴軍上次之所以幫他,只是爲了平衡他和他叔叔之間的實力,好讓他們繼續爭鬥下去,互相內耗。從長遠來看,柴軍是不是真的幫了金黎還不好說呢。
可是柴軍輕飄飄一句話,就和金黎兩清,那金黎爲佘紫母女付出的兩百萬就等於白給了。
當然,即使柴軍心裡再高興,身爲一個專業的坑人專家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情緒。
柴軍故作心疼地說:“金黎,你該不會還不滿意吧?你上次被你叔叔坑一把,你知道自己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糟糕嗎?可能你叔叔只要再加一把力氣,就能讓你萬劫不復,說不定還能讓你因爲侵佔他人財物而入獄。要不是有我力挽狂瀾,你現在就是囚犯。”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金黎咬牙切齒地說着。
聽他的語氣,要是柴軍敢出現在他面前,而他又有能力,他真的不介意生撕柴軍。
柴軍假裝聽不懂他的不滿,厚着臉皮說:“不用謝,不用謝,你在你叔叔手下戰戰兢兢這麼多年卻沒有得到自己應得的東西,反而被你叔叔像防賊一樣防着,連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我幫你,只是因爲我有正義感而已,下次你需要我時,我會再出現。”
話剛說完,柴軍又和金黎隨便扯淡幾句,就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後,柴軍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金三爺叔侄互相爭鬥,雙方的財力自然在迅速消耗,但是真正受到傷害的還是江南市的老百姓們。而且要是不趕緊想辦法佔下江南市騰空出來的市場,那金三爺和金黎即使鬥得兩敗俱傷也對柴軍沒有太大好處。
要是被其他地方的商家看到機會,趁機插一隻腳進來,最後頭疼的還是柴軍。
商人永遠是這個世界上嗅覺最敏銳的生物。
柴軍必須搶在他們前面動手才行。
柴軍當即通過手機銀行,將自己手上的資金轉賬回鷹潭市,然後讓自己在鷹潭市的人利用那些資金進軍江南市。有鷹潭市的資金加上柴軍送回去的幾百萬,他們可以做的事情非常多。
對鷹潭市那些兄弟們的能力,柴軍還是很信任的。
當然,柴軍又特意通過電話叮囑他們一番,讓他們千萬不要在江南市和自己用電話聯繫才安心。要是沒有必要,他甚至讓自己的兄弟們連網絡上和自己的聯繫都儘量避免一下。
交待完事情後,柴軍默默關閉網絡通訊。
柴軍暗暗想道:“這樣就應該萬無一失了吧?金三爺和金黎即使鬥得你死我活,他們雙方的主要注意力應該還是放在我身上。要是有人暗中收購他們旗下的產業,他們應該不會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也不會太在意。”
是的,在柴軍看來,無聲無息地收購金三爺以及金黎名下的產業纔是最重要的。
絕對不能讓金三爺和金黎知道收購者和柴軍的關係。
這就是柴軍不允許自己的人和自己聯繫的原因。
這麼重要的信息要是被金三爺叔侄知道,柴軍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叔侄會調轉槍頭,同仇敵銳地對付自己。柴軍又不是腦袋有毛病,爲什麼要挑戰這麼高難度的史詩級任務?
將事情暗中安排好後,柴軍又在江南市過上優哉遊哉的日子。
平時除了去看望一下佘紫母女,以及瞭解一下金三爺叔侄的動向,就沒有其他事。
日子相當瀟灑。
就這樣過去一個多月,當柴軍和風水師從金黎的手上要來第二份利息時,柴軍又給自己的兄弟們匯過去五百萬,讓他們加把勁兒搶佔金黎和金三爺騰空出來的市場。而金三爺和金黎也終於發現情況不對,暫時放下互懟的槍。
柴軍在暗中的兄弟們成了金三爺叔侄共同的敵人。
爲了讓自己的兄弟們壓力別那麼大,同時也因爲金三爺那邊的事情實在拖不下去,郭警官乾脆將金三爺的罪證全部公佈出來,徹底將金三爺給釘死。金三爺這個首腦完蛋後,本來還在爲他賣命的員工們自然作鳥獸散。
本想和金三爺同仇敵銳的金黎也亂作一團。
他除了和柴軍的兄弟一起搶奪金三爺騰空出來的市場缺口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可是以金黎的手段,自然沒有辦法和柴軍這邊的弟兄們較量。
在這個過程中,其實羅東慶那個傢伙一直跟在柴軍身邊,瞭解柴軍的動向。
等到金黎徹底落下風時,這個傢伙終於坐不住。
這天中午,柴軍才吃飽午飯回酒店,就看到羅東慶在自己的房門外等着。
他背靠着柴軍房間的大門,伸長脖子望向酒店入口的方向,彷彿這樣就可以看得更遠,早一點找到柴軍一般。當柴軍看到他時,同樣看到柴軍的他連忙迎上來,臉上的焦急變得更加明顯。
他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到柴軍面前,火急火燎地說:“柴軍,你到底想怎樣?”
羅東慶的問題問得實在沒頭沒腦,甚至連一點前綴都沒有。
要知道,柴軍已經沒有和他碰面一個多月,平時都只是由風水師和項經山盯着他而已。他突然問這種問題,又不稍微說明一下情況,誰知道他想知道什麼?柴軍雖然自認不蠢,但也不會讀心術。
當然,柴軍稍微認真想一下,還是能大概猜出他的意圖。
畢竟羅東慶現在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而已。
羅東慶急急忙忙地說:“你少裝蒜了,我就不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本來確實不明白,但是認真推理一下就能猜到一個大概。”柴軍笑道:“你想問的事情和金黎有關吧?因爲金黎最近的情況實在糟糕,所以你慌了?那你最應該做的事情是幫金黎渡過難關,而不是找我。”
“你少在我面前裝無辜。”羅東慶黑着臉,非常不客氣地說:“從上個月開始,我們江南市商界突然多出一支商隊,竭盡全力搶奪金三爺和金黎騰出來的市場。我們一開始還以爲是有零散的商家想渾水摸魚,沒有當回事,沒想到他們竟然來自鷹潭市。”
羅東慶連搶佔江南市市場的人來自鷹潭市都查到,看來金黎那傢伙真是爛船還有三斤釘。
雖然江南市的商界即將歸屬於柴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想蓋棺定論,徹底擊垮金黎依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柴軍有耐心,並不着急。
柴軍點點頭說:“竟然查到他們來自鷹潭市,你們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就是反應稍微有點慢。可是你們不覺得現在才查到這種事情有點晚嗎?金黎的手中應該沒有足夠的資金和那個商隊抗衡吧?”
“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羅東慶 紅着眼睛,厲聲問道。
柴軍想了想,覺得來自鷹潭市的商隊和金黎之間的爭鬥已經白熱化,那個商隊的幕後老闆是柴軍這件事情,即使柴軍自己不說,金黎和他的得力干將也肯定猜到,繼續隱瞞下去也沒有必要。
所以柴軍坦率地承認道:“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不瞞你了,在那支商隊背後提供資金的人確實是我。其實你在一個月前就應該猜得到我的意圖吧?只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或者說不相信我能辦到而已。要不是爲了江南市的市場,你以爲我會留下來?”
羅東慶的臉色再次一變,看起來非常痛苦。
他咬着牙說:“我確實知道你看上江南市的市場,可是金三爺叔侄掌控江南市的市場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外人插一隻腳進來?而且你們還這麼快就拿下江南市的大半壁江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然而它已經變成事實。”柴軍冷冷地說:“面對事實吧,自己欺騙自己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你自己在金三爺的手下做事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老百姓在乎的只有東西實惠不實惠?至於賣東西的人姓金還是姓柴,他們纔不在乎。”
與此同時,風水師和項經山也已經吃飽飯回來,顯然聽到柴軍和羅東慶的對話。
風水師打一個飽嗝,揉着圓鼓鼓的肚子說:“羅東慶,你終於反應過來,不過還是太遲鈍了。要是你能早一個月醒悟,柴兄弟的計劃就真有可能會失敗,可惜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項經山笑着說:“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小看柴哥吧,柴哥以前在江南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你們竟然還以爲他沒有本事佔下江南市的市場,實在太天真。像他這樣的人,敢留下來就肯定有目的好嗎?”
在風水師和項經山的打擊和鄙視下,羅東慶更加痛苦,已經抱着腦袋蹲下來。
可是他除了把頭髮抓得亂糟糟的,就再也沒有其他辦法。
柴軍和風水師等人也懶得再理會他,乾脆回自己房間休息去。
吃飽飯來個午覺,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加舒服的事情了。
只是柴軍纔剛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就接到項經山的手機短信。
手機短信這種東西,在這個網絡異常發達的時代裡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了,通常只有電話不方便,而網絡又無法第一時間聯繫到別人時,纔會使用。柴軍看了看手機中還沒有點開的短信,心裡很奇怪。
項經山不是纔剛和柴軍見過面嗎?
點開短信後,柴軍看到很簡短的幾個字:“放gāo lì dài的人有麻煩了。”
柴軍想了想,依然不是很在意。
放gāo lì dài的人有麻煩就有麻煩唄,反正那羣人又不是柴軍的兄弟什麼的,管他們去死。
柴軍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沒有義務幫別人排憂解難。
柴軍關掉短信,又收到項經山通過聊天軟件發來的信息:“柴哥,你看到我的信息沒有?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真的很着急,想讓我們幫幫他們。要不然,他們非要倒閉不可,我們總不好見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