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麼你的老師有沒有提過一個叫陳真的人?”陳真沒有反駁,只是將自己的頭套摘了下來。
“陳真?”町野和儀驟然一驚,手上頓時慢了一份。靳波此時已經略微處於上風,在對手發呆的一瞬間他陡然出手,軍用的戰術匕首在對方胳膊上橫切一刀,傷口深可及骨。
町野和儀慘叫一聲頓時將短刀掉落在地上,而靳波上前一步,用和陳真同樣的手法制住了對手。兩人的交戰在電光火石之間分出勝負,楊宇霆和副官此時還傻傻的站在原地,沒有從町野顧問是個武林高手的震驚中醒悟過來,等到他們想要上前幫忙,町野顧問已經被擒了。
看到來的兩人都是高手,楊宇霆和副官冷汗直冒,他們知道今天的事情麻煩了。只要對方想下手,這裡的四個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出去,就算叫衛兵進來也來不及。
“你是陳真?真的是?可是你怎麼會如此年輕?”町野和儀絲毫不因爲被擒而沮喪,他用手捂住肩頭的傷口,用吃驚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如假包換,當初我在倭國挑戰了不少高手,只可惜沒有幾個有真本事的,都是一羣好勇鬥狠之徒而已。”陳真的話極爲高傲,町野和儀卻不敢反駁。雖然當時他並未在倭國,卻也知道這個陳真曾經憑藉一對鐵拳,在自家的道館內連挑十二個著名劍手的故事,他的老師也是其中之一。
“好了,既然大家已經認識了,我們可以說說正題了。”陳真再次看向了楊宇霆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身份,如今鄙人供職與西部特區。”
“什麼?”四個人齊齊驚呼出聲,現在他們終於知道對方的來意了。楊宇霆眼神飄忽着,似乎是在打算找個機會逃走,副官則是垂手而立。作爲一個武林人士,副官在聽到陳真名號的時候,他已經放棄抵抗了。
“姜師長,現在我們談談好了,你打算兵變脅迫張學良,讓後幫着倭國人打本國的軍隊是嗎?”陳真問道。
“算是吧,不過我這一切都是爲了奉系。老帥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辜負他。”姜登選回答的頗爲硬氣,顯然他雖然屬於親倭派,更多的卻是對張作霖的忠誠。
陳真冷笑道:“你只記得自己屬於奉系,卻忘了自己是個華蘭人嗎?你這樣打本國的軍隊,引外敵入侵,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華奸。你們這些人只知道江湖義氣忠心爲主,可曾想到過民族氣節和國家大義。你想遺臭萬年,當倭國人的奴才嗎?”
“不想。”姜登選聽得臉色驟變,那句華奸深深刺痛了他。他本來就是講義氣的好漢子,如果不是楊宇霆對他有恩,他也不會言聽計從。如今陳真的一席話,卻讓他發現自己做一個多麼錯誤的事情,現在他才發現和民族大義比起來,個人義氣是那麼渺小。
長嘆了一聲,姜登選緩緩的說道:“陳兄弟的話真如醍醐灌頂,讓姜某人恍然大悟。你說得對,我險些鑄成了大錯。我會親自去大帥面前請罪,只希望他能夠顧念舊情,只殺我一個人,放過那些無辜的兄弟。”
“你是否有罪是由張大帥說了算的,我只是幫忙而已,沒有決定權。現在請姜師長和楊顧問一起去見張大帥的,是非曲直自有公論。”陳真說話間看向了楊宇霆。
聽到要去見張學良,楊宇霆臉色大變,他突然轉身向着陳真等人進來的破洞處衝去,希望從那裡逃走。一道閃電劃過,楊宇霆慘叫着倒在地上,原來是陳真的匕首脫手而出,直接釘在了楊宇霆的大腿上。
聽到慘叫聲,帳篷外一片喧譁,很快大羣端着步槍的衛兵衝了進來。見到楊宇霆倒在血泊中慘叫,而姜登選與町野和儀都被黑衣人制住,他們緊張的立刻端起了步槍,一名營長大喝道:“立刻放開姜師長,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陳真看了看姜登選道:“姜師長,你怎麼說?”
姜登選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們都退下吧,命令所有部隊原地駐防,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動,我要去城內見大帥。”
“是,所有人收槍。”營長只好敬了個禮,命令戰士們都將步槍收了起來。
“多謝姜師長深明大義,現在跟我們走吧。還請這位兄弟扶着楊顧問,我們現在就進城去。”陳真看向了那名副官。副官點了點頭,上前扶起依然在慘叫的楊宇霆,一行六人很快出了帳篷。外面是不少包圍了帳篷的士兵,只不過沒有姜登選的命令,他們都不敢有所動作。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營房原地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不得大聲喧譁,不得擅自動用槍械。”姜登選朗聲說道。他治軍極嚴,官兵們對命令的遵守也非常到位,所有人都快速散去,進入了自己的臨時營房,僅僅五分鐘已經沒有人留在外面了。
陳真滿意的點了點頭,拉着姜登選上了馬車。靳波隨後也帶着町野和儀上了馬車,副官被命令趕車。而一直在慘叫的楊宇霆傷口處理之後,被綁了個結實讓靳波直接栓在了馬車頂上。
這樣一個古怪的組合很快離開了軍營,外面的崗哨見到姜登選不敢阻攔,直接將他們放行了。在外面已經得到有些焦急的陳虎見到馬車出來,立刻帶着特種兵們圍了上去,在問明情況之後,他們護送着這輛馬車向着張學良的大帥府而去。
夜色深沉,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張學良的書房裡依然是燈火通明。此時的張學良揹着手在屋子裡來回溜達,顯然心中頗不平靜。坐在一旁的張作相道:“學良,你坐在那裡待一會兒吧,我想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張叔,我實在坐不住啊。你說姜登選有那麼好抓嗎?萬一西特軍的那些人失手,我們也要跟着倒黴的。可是我們的部隊距離太遠,就算能夠及時將信送到,他們也來不及回城。”張學良對此非常擔心,因爲害怕情況泄露,他們不敢使用電報,只能派人騎馬去送信,時間上自然有些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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