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張洪才收到了迴應。
“應該是,字體很像。不過這篇論文是怎麼回事?非交換幾何?你學生的論文?怎麼上面會有喬澤的批註?”
看着微信張春雷的回話,張洪才基本上能確定了,西林工大的趙教授今天沒喝酒,起碼沒喝醉。
這讓他心裡如同抓耳撓腮般癢癢,恨不得那個叫喬澤的孩子現在就能出現在他面前,讓他考考都好!
這種學生是怎麼被西林工大給搶走的?
燕北大學駐星城的招生老師都是吃乾飯的嗎?
這種天才不應該從初中開始就被盯死,等到了高中就要直接下手開搶了嗎?
對了,好像對面那所學校也沒啥反應?真是古怪了!
再說,就西林工大數學院那水平,這樣的學生,他們能教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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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百感交集,但微信上他還是回了句:“哈哈,一個巧合而已。下次見面細聊。今天真是謝謝春雷兄了,這樣,下次來京城的時候提前說一聲,我組局。”
說完便退出了微信,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
竟然是真的。
張洪才定了定心神,走出了書房,打算繼續跟愛人一起看電視。
但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電視裡熱播的連續劇,卻始終沒法把精神頭放在劇情上。
腦子裡就一直惦記着一個形象模糊的少年身影,根本揮之不去。
“老張,老張……”
“啊?”
“你在想什麼呢?我叫你好幾聲了,你怎麼接了個電話後就魂不守舍的?”
“哦,剛剛老趙跟我說了個新鮮事。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能指導幾何方向的博士論文,而且江城大學一位研究羣論的教授也知道那孩子,還認爲那個孩子在羣論方面的水平可能跟他相差無幾。”
正在看電視的女人愣了愣,無語的看着張洪才說道:“這你也敢信?地方上那些教授還真是敢吹!”
然後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家還在學校讀大一,週末也不肯回家的孩子。
怎麼說她跟丈夫都屬於高知人羣。
但即便如此,從孩子讀初中開始她也沒少爲孩子成績操心。
好在初三那年終於開竅了……
但十八歲也就是高二、高三的樣子,幾何、羣論都已經有教授的水平?
神話也不敢這麼編吧!
太離譜了。
“你這話說的,西林大學的趙光耀跟江城大學的張春雷這大週末的專門拿這事來消遣我?他們圖啥?”
女人坐起了身子,想了想,然後也茫然了。
對啊,圖啥呢?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
“說是已經被接到西林工業大學數學院了。”
“這就奇怪了,那個趙教授幹嘛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女人的心思總是細膩些一下便說到了關鍵處。
張洪才怔了怔,狐疑的說道:“對啊,現在想想他好像是故意把那篇做了批註的論文給我看的。趙光耀以前是在數研所嘛,十年前去的西林工大,前些年又想着有沒有機會能調回京城,上次見着還說讓我幫他留意下有沒有機會能回來。”
女人瞬間無法理解了:“啊?有求與你啊?那更不應該拿這種事開玩笑纔對啊?不會吧,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孩子?也不對啊,這樣的孩子我們學生哪裡的啊?我們的招生老師竟然沒發現?”
這下張洪才真有些坐不住了。
整件事透着詭異的味道。
但有一點張洪才能肯定,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孩子,如果什麼都沒做就錯過了,他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退一萬步說,這麼稀奇的事情,他總得見識一下吧?!
“不行,我給老肖打個電話……算了,我直接過去一趟,跟他談談。”張洪才終於還是坐不住了。
……
在喬澤的名字終於傳到京城去的時候,他在寢室裡收到了蘇沐橙的微信。
“喬澤,下來一下好不好?我正在寢室樓下等你呢!”
“好,三分鐘。”
回了一句,喬澤便站了起來,打算出門。
重新恢復鬥志的室友們已經放下了手機,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寫着作業。
浪了整整兩天,作業沒動過。
想到平時成績的重要性,終究是不敢像喬澤一樣任性,視平時作業如無物。
真的,當人開始正視現實,瞭解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之後,有些事就不會認爲不公平了。
就好像寢室這位大神。
都已經能指導博士生了,他就算不寫作業又能怎樣?
教授們好意思扣喬哥的平時分嗎?
不對,是教授們敢扣喬哥的平時分嗎?
敢扣分信不信我家喬哥專挑扣分教授寫的論文批判啊?!
把自己帶入到喬澤的身上去想這個問題,還特麼莫名的會有爽感。
是的,此時寢室另外三個少年似乎已經找到了跟喬澤的相處之道。
當喬澤走出門後,剛剛解出一道難題的顧正樑意氣風發的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學着喬澤平時那古井不波的語調開始了他的表演:“咳咳,朱教授,今天我來上課是給你面子,你最好講的用心點,講的能讓我開心。不然以後都別想再我來聽你的課了。”
然後嬉皮笑臉的衝着扭過頭打量他的兩個兄弟問道:“咋樣?我剛纔學的有沒有咱家喬哥三分神韻?”
結果自然是換來了兩個白眼……
“你這裝逼痕跡太重了,都成傻逼了!連喬哥萬分之一的神韻都沒有好不好?”
“是的!老顧,聽我一句勸,喬哥那種藐視一切的精髓你把握不住的。比如同樣這句話,喬哥說了傳到老朱耳朵裡,他只會笑笑,但如果是你說的傳到老朱耳朵裡,相信我,數學分析連續重修三年不是神話故事。”
“艹……我在寢室裡隨便說兩句,咋可能傳到老朱耳朵裡?”
“因爲我跟老陳能一起去告密啊!這樣吧,週末的飯你全包了,我跟陳哥就不去舉報你了!”
“滾!”
就在兩人激情互懟時,顧正樑突然發現陳藝文把桌上書本隨意一扔,然後再次拿起了手機。
不由疑惑的問道:“咦?老陳,你不寫作業了?”
陳藝文瞟了顧正樑一眼,說道:“我寫個錘子啊!剛纔一激動差點被你們帶偏了,你們想考研,是爲了以後好找工作。我吃飽了撐的去考研啊?我以前努力學習是爲了以後真能去研究數學,做數學家!但現在看到喬澤我已經明白,做數學研究並不需要那麼多普通人。”
“所以我還學這些幹嘛?我開開心心的玩四年不好麼?難道我以後收個房租,還要需要給租客畫一張函數圖?談個戀愛還要跟女人聊對偶理論?我特麼只需要懂個勾股定律買電視不會被騙不就夠了?”
這話好有道理。
只是又扎人心了!
誰想到陳藝文還不滿足,又幽幽的說了句:“喬澤大概是去跟蘇沐橙約會了, 哎……我還是等明年吧,在大一學妹裡挑個年輕漂亮的,享受一下校園純潔的愛情。至於你們倆還是趕緊刷題吧!總不能喬澤誇你們兩句,就真以爲自己可以跟他一樣,不看書,不做題,也能順利考上好大學的研究生了吧?”
“知道嗎?有句話說的好,如果人年紀輕輕就開始貪圖享受,享受愛情,享受美酒,享受生活,等到老的那一天就會發現,這一輩子啊,是真沒啥遺憾了!所以我打算沒有遺憾的活這一輩子,至於你們,繼續努力吧!”
寢室陷入沉默……心真的好疼!
良久……
“陳哥……你這刀功特麼是跟學誰的啊?!”
“哎,還能學誰?但學的還是不像啊!連人家十分之一都沒有!”
“艹!”
……
此時喬澤已經站在了寢室樓下。
男寢門口沒有女寢門口那宛如白晝的燈光,但今天的月亮很大很圓很亮。
月光下,蘇沐橙大大方方的站在寢室樓外,隨意披散的秀髮任由輕柔的晚風來回撥弄,搭配上剪裁合身的素色裙子,像極了遊戲建模裡俏皮而又惹人憐愛的精靈族女孩。
偷偷打量她的人很多,但女孩眼裡只有那個不急不緩走出男寢大門的身影。
“喬澤,這裡呢……”女孩伸手招呼道。
“哦!”喬澤慢吞吞的走到女孩身前,問道:“什麼事?”
“嗯,今天晚上好涼快,我們先散散步,然後慢慢跟你說好不好?”
“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