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爵當衆深吻葉榕馨,這不僅讓圍觀的人瞠目結舌,就連葉榕馨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傅承爵吻上葉榕馨的瞬間,心中就已經是一片冰涼,他後悔,不是後悔這麼做了,而是……他說不清楚。
他閉上眼睛,不希望看到眼前的人,也不希望眼前的人看到他眼中的神情。
這個吻持續了超過十秒,最後傅承爵拉開兩人的距離,睜開眼睛時,葉榕馨已經完全軟了,低着頭,手臂攀附在他胸前。
舞池邊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拍手,緊接着大家都開始鼓掌鬨鬧,一時間場面非常熱鬧。
傅承爵忽然發現自己不敢往舞池邊看,因爲他怕看到秦歡的表情,無論她是生氣還是面無表情,都是他無法面對的。
傅承爵吻過葉榕馨之後,就掉頭離開,這樣的反應讓大家有點意外,但是葉榕馨紅着臉追了過去,衆人又釋然了。
自始至終,傅承爵沒有再看秦歡一眼,秦歡也命令自己不許去看傅承爵的背影。
心底的酸澀和疼痛匯聚成一條蛇,瘋狂的往上衝,她強忍着,想要壓下,抿着紅脣,她不敢說話,怕一張口就露出什麼來。
任遠脣角倒是帶着笑意,讚了傅承爵幾句之後,就側頭看着秦歡道,“看來這一對下去之後,舞池中不會再有爆點了,除非……我跳錯猜到你的高跟鞋,呵”。
秦歡強打起勁頭,出聲回道,“我不想在這時候接棒”。
任遠聳聳肩,淡笑着道,“其實我也不想”。
秦歡看着周圍密集的人羣,忽然覺得喘不過來氣,她低聲道,“不好意思任先生,我想出去透透氣,先失陪了”。
秦歡對任遠頷首示意,然後拖着黑色的曳地禮服轉身往外走去。
大家都在船艙參加宴會,此時船尾並沒有人,秦歡離開人羣之後,腳下的步伐就快的有些倉促,快步來到船尾的欄杆處,秦歡一手扶着欄杆,一手壓着胸口,她臉色蒼白,就像是害了一場大病似的,唯有就着迎面的海風急促的呼吸,才能緩解心底一陣陣上涌的酸澀。
遊輪順風而行,秦歡站在船尾,海風正好迎面撲來,秦歡微眯着漂亮的杏眸,眼周漸漸泛紅。
許是站了兩分鐘,忽然身後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秦歡眼睛微低,看到她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西裝外套,因爲大,所以幾乎將她罩在裡面,讓她誤以爲是人的懷抱。
任遠穿着淺灰色的襯衫,站在秦歡身邊,他雙臂支在欄杆上,側頭看着秦歡,出聲道,“這裡風大,擔心着涼”。
秦歡心底的酸澀瞬間發酵,讓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在這樣的時刻,她沒想到關心她的人,會是一個認識不到幾小時的人。
秦歡很快的移開視線,低聲道,“謝謝”。
任遠故意不提她眼中泛淚的事情,只是看着前方道,“臺灣最多的就是海了,好像一出門就能看到海似的,平時沒事的時候出來海釣,一整天都安安靜靜的,總覺得這樣一輩子也好”。
秦歡已經收回眼中的眼淚,她出聲道,“任先生平時工作那麼忙,時間就是金錢,海釣那麼耽誤時間,你不覺得這是在浪費金錢嗎?”
任遠淡笑,出聲道,“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就是缺什麼都不能缺錢,但是真到了一定時候,錢越多,越寂寞”。
秦歡倒是沒想到任遠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只是他口中的寂寞莫名的戳到她此時此刻的痛點,讓她不由得露出悲傷地神情。
任遠道,“秦歡,你喜歡海釣嗎?”
秦歡記的上次傅承爵帶她去巴厘島的那回,蔣默宇和柏寧出去海釣,他們回來就吃了現成的,搖搖頭,她出聲道,“沒試過”。
任遠彎起眼睛,淡笑着道,“那要試試看嗎?”
秦歡道,“現在嗎?”
任遠道,“只要你願意”。
這一刻,秦歡不大確定自己心裡面是怎麼想的,也許只想逃離罷了,她不想再跟傅承爵一起,哪怕是一條只要避開就一直不會見面的巨大遊輪上。
傅承爵甩開葉榕馨,一個人坐在遊輪二層的豪華休息室中,景東南,蔣默宇和柏寧推門而入的時候,傅承爵拿着酒杯,頭也不擡的道,“出去”。
蔣默宇和柏寧對視一眼,知道傅承爵是真怒了,他平時發脾氣,也只是喝悶酒罷了,但是真的動了肝火,那纔是誰都不見,一個人躲起來呢。
景東南跟沒聽到似的,他只是徑自走進來,坐在傅承爵對面的棕色真皮沙發上面。
蔣默宇和柏寧也走進來,順道把門帶上。
傅承爵直勾勾的盯着某處,手中水晶杯裡的紅色液體莫名的讓人想到了血液,而他此時的表情也像極了那些電影中嗜血的吸血鬼,俊美,邪佞,但卻冰冷的彷彿與世隔絕。
柏寧坐在景東南身邊不遠,蔣默宇則來到窗戶邊,拉開天鵝絨的深棕色窗簾,外面的陽光照進來,傅承爵皺眉,沉聲道,“我不想說話,出去”。
柏寧出聲道,“你剛纔當着秦歡的面吻葉榕馨,是想氣她?你們兩個又怎麼了?”
傅承爵不說話,臉色難看的讓人膽戰心驚。
柏寧無奈的嘆氣,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想要倒酒。
傅承爵卻伸手按住了酒杯,然後緩緩擡頭,跟柏寧的視線相對,柏寧彷彿看到傅承爵眼中的冰藍色火焰,那是將憤怒壓抑到爆發邊緣的前兆。
“ok”。柏寧收回手,不跟傅承爵犟。
傅承爵現在就像是一隻誰碰了都會死很慘的野獸,柏寧跟他兄弟這麼多年,自然懂得,所以也不會身先士卒。
景東南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他不會拿這裡的杯子喝酒,因爲這裡沒有他的專屬物品,他嫌髒。
安靜的休息室內,四個大男人誰也不說話,最後還是傅承爵忍不住道,“你們幾個煩不煩?幹嘛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