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時舒蔓費力的睜開了眼睛。舉目望去,房間內只有昏黃的燈光,並不刺眼。眼前,一個男子放大的俊顏映入眼簾。他拖着下巴,就這樣睡着了。
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般,薄脣緊抿着,鼻子高挺,好一張賞心悅目的臉。這時,另一張牀上傳來了翻身的響動,時舒蔓竭力伸長了脖子瞄了兩眼,大致看清楚了是個小人睡在上面。
她有些疑惑,好像是想不起來這兩人的身份和名字。再用力想,腦袋便像是一片漿糊一樣混成一團,還尖銳的疼痛着。
於是,她忍不住抱住腦袋叫出了聲。
“舒蔓,你醒了嗎?哪裡不舒服?”
耳邊傳來了渾厚的男聲,時舒蔓扭頭邊對上了一雙滿是關切的眸子。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那表情很是陌生。程野心裡咯噔一聲,也看出了她的不正常。他慌忙按響了呼喚醫生的警報鈴。
“爸爸,怎麼了?”小七月軟糯的聲音響起,夾雜着被吵醒的一絲迷茫。
“那個,我是誰?”
時舒蔓看着盯着自己的灼熱目光,有些心虛的舔了舔嘴脣。
在此之前,醫生曾經告知過程野,被撞擊到腦部的人有可能會出現失憶的現象。只是這偶像劇纔會有的情形,難道真的要出現在自己眼前嗎?
七月此時揉着眼睛湊了過來,聽到她的問話也很是吃驚,禁不住呢喃到:“什麼?”
“我腦袋好像一團混亂,不知道自己是誰,你們又是誰?”時舒蔓有些不安的解釋道。
程野伸手捏了捏小七月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慌張,然後又覆上時舒蔓的手,握住:“你不用怕,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你只是出了一點小意外,所以現在在醫院。放心,有我們陪着你。”
小七月此刻已經完全清醒,見狀也上前握住他們兩人的手 ,重複道:“陪着你!”
時舒蔓感受到了大手跟小手的溫度,心瞎的不安略微減輕。此時,醫生已經帶着護士前來,想要上前檢查。
程野拉着七月退到一邊,緊張的看着。
醫生做完檢查,臉上的表情明顯輕鬆一些,然後笑着說:“醒了就好!這兩天注意一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暫時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謝謝醫生!但是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我們去外面說吧!”
程野想把剛纔的情況給醫生反饋一下,又擔心影響到時舒蔓,所以才說了這麼個理由,打算出去說。隨後小聲在七月耳邊叮囑:“先不要說什麼,好好陪着時阿姨。”
七月點點頭,立刻擠到病牀前,衝着病牀上的人就是一個燦爛的笑容。
時舒蔓原本有些焦躁的心,就這樣慢慢平靜了下來。
“醫生,她好像有些失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程野說完,擡頭緊張的看着對面站着的醫生。
醫生的表情很放鬆,笑着解釋:
“先生,你不用太擔心。你太太的這種情況應該只是暫時的。目前她的腦部沒有形成淤血,或許只是記憶海馬體受到了損傷出現了自我保護機制,所以出現了短暫的失憶。這種情況也是有的,隨着海馬體的自動修復,這種現象也會慢慢消失。”
“你這兩天仔細觀察她的情況,看看還沒有別的什麼症狀。但是還是先不要刺激她,順着她就好。如果她強行回憶,有可能會出現二次傷害。暫時,我們先觀察觀察。說不定明天就有可能恢復記憶。”
聽到醫生的話,程野心中輕鬆不少。對於醫生的誤解他也不想多做解釋。但一想到還有可能有別的後遺症時,他的一顆心又不可避免的懸了起來。
如果給他查到是哪些人傷害了舒蔓,他至少也要將那人扒下一層皮。
走進病房,將房門關上,聽到七月銀鈴般的笑聲:“是的,媽媽!”
媽媽?發生了什麼?程野有些不解。
眼見着他走過來,七月歡快的招呼,然後指着他,對着牀上的時舒蔓介紹:“吶,這就是你的帥老公,我的爸爸,程野同志。”
“老公?”時舒蔓歪着頭瞄着她。
身旁的小七月扯扯他的褲腿:“爸爸,爸爸,快答應啊!”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剛剛時舒蔓突然問她:“你們是我的家人,那你是我女兒嗎?”
看着她懵懂無知卻又充滿期待的樣子,七月一時頓住了。雖然認識時舒蔓有段時日了,可是卻好像從未聽她提到過自己的親人。
七月很明白那種感受,就像是自己那時候生病。爸爸工作忙趕不回來,媽媽又根本不管她,那曾經讓自己無比的孤寂、難受。
時舒蔓眼見面前的小女孩突然沉默了,於是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自嘲道:“不是啊?那我又是誰?”
七月一時感同身受,忙安慰她:“我只是被你突然失憶的事情嚇到了。你當然是我的媽媽,不然還能是誰。你叫時舒蔓哦!”
時舒蔓聽聞,眼睛亮了起來。還好,身邊有親人陪伴,自己也不至於那麼驚慌。
這樣看來自己還是挺幸福的,有這麼漂亮有可愛又古靈精怪的女兒,還有她的爸爸也長得特別帥,聲音很溫柔,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男人。
想到這,她有些羞澀,怯怯的說:“那你的爸爸就是我的老公咯?”
於是便出現了程野剛剛進門時聽到的那句答話。
此刻望着一大一小兩雙相似眼睛中滿滿的期待,他的脣角微勾:“老婆,你記起我了?”
時舒蔓爲他親暱的稱呼感到麪皮發熱,微微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小聲說到:“抱歉,我真的還沒想起來。只要一去想就覺得頭好疼。”
程野一聽她這樣說,臉上盛滿了心疼,撫摸上她的腦袋,揉揉她有些蓬鬆的頭髮說到:“想不起來就算了。我們本就是你的家人,你現在記住也不遲!”
時舒蔓心想自己跟自己的老公感情一定很好,因爲此刻的程野溫柔的眼神幾乎能掐出水來。所以對他的話也開始深信不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這兩個人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