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她不會在意。倒是時小姐,容我好心提醒一句:不過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更不需要通過這個電話保持着跟我的聯絡。我很忙的,沒時間應付這些來意不明的搭訕。”
用着最平靜的語調說着最氣人的話,字裡行間毫不掩飾的高傲直接讓時舒蔓炸了毛,
“我說這位程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自戀沒關係,噁心人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從頭到尾要找的都是小七月,你又算是那根蔥啊?”
“我不算哪根蔥,但作爲她的爸爸和監護人,有義務也有權利阻止某些心懷不軌的人販子接近她。”
“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我不是.......”
嘟嘟嘟~
“喂,喂!”
還未等她說完,那邊直接傳來了掛斷電話的聲音。
時舒蔓怒不可竭,立馬又回撥過去,誰知接通之後響了一聲就斷掉,然後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她這是被拉黑了?
不死心的再打一次,果然還是那毫無感情的機械音。
餘苗見狀,趕緊上前輕撫她的後背,勸慰道:“蔓蔓,冷靜冷靜!看在可愛的小七月份上,咋不跟他一般見識。啊?”
聽到小七月的名字,時舒蔓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焉焉的坐了下去。
是啊,自己再怎麼喜歡小七月又怎樣?自己也不是她的誰?
還有更多事等待着自己去做,其他的就一切隨緣吧!
“苗啊,趕快來吃吧!看着還不錯的樣子。”
招呼着餘苗,時舒蔓神態自如的打開了包裝盒,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了早餐。
程野快速的將那個手機號標記,拉進黑名單。
做完這一切後,又忍不住站起身,有些鬱悶的扯了扯原本系的好好的領帶。
時舒蔓,我記住你了!竟然敢說我算是哪根蔥?走着瞧,有機會讓你真正見識一下我程野的本事。
算了,見識什麼,最好永不再見。
尹傑拿着文件走進來,看着眼前有些急躁的程野,微微有些詫異:“程總,是出了什麼事嗎?”
程野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若無其事的坐下來對他說:“沒事,剛剛接到一個推銷電話,沒完沒了的,有點煩人。”
邊說着就想象起了那個叫時舒蔓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的樣子,突然又心情開朗起來,露出了笑意。
“恩,我也經常接到推銷電話的。這個是別墅買賣的產權合同,你過目一下。”
尹傑將一切都盡收眼底。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能有人調動起程野的情緒變化。跟在程野身邊多年,他一直是個內斂、成熟、不會喜形於色的人,但此刻卻讓他覺得,有些活潑了。
程野接過合同,邊低下頭翻看邊問:“七月呢?”
“小七月還在生悶氣。對於你不讓她跟時小姐當面道別耿耿於懷。”
“還真是小孩心性,我去看看吧!這份合同你做主就可以了。”
早在有回國的想法時,他就已經開始在北城物色產業,好方便以後居住。只不過他零時決定提前入住進來,所以還是有些合同需要加緊確認。但這些都只是走個流程,尹傑完全可以獨自處理的。
“七月,對你的新房間感覺怎麼樣?”
程野來到七月的房間,溫柔的問着正坐在牀上生悶氣的小公主。
“哼,爸爸是個大壞蛋。”
“七月乖,爸爸不讓你親自去道別也是爲了你好。你知道我們大人每天都很忙碌,都希望早上能夠多睡一會兒,你那麼早去吵醒阿姨也不好吧?”
“可是,你可以讓我在酒店等時阿姨醒來再跟她道別啊!”小公主的態度軟化了一些,但聲音還是悶悶的。
“七月。”程野伸出手將小公主的身子轉過來,認真的看着她的臉說:“你在那裡呆着爸爸不放心。爸爸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有可能失去你的恐懼。”
“爸爸,對不起!七月以後再也不會任性了。”
小公主瞬間卸下了心防,哽咽着撲進程野的懷裡。
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她什麼都懂。
她也知道爸爸很愛自己,看來自己不該貪心,有這麼在乎自己的爸爸,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再說,如果那位阿姨真的在乎你,也會打電話過來找你的。”
感受到女兒的悲傷,程野輕撫着她的頭髮安慰。
“那時阿姨打了電話嗎?”
“沒有!”程野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
怎麼可能沒打?但是,打了也白打。
就在這時,手機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響了起來,緩解了程野有些尷尬的境地。屏幕上溫清竹三個大字明晃晃的跳動着,這備註的姓名到還真是符合程野大直男的個性。
“是媽媽耶!”
小七月看到是溫清竹打過來的視頻電話,眼睛都亮了。她畢竟還只是個小孩子,還是極其想要得到媽媽的關愛。
心中的陰鬱一掃而空,暫時也將時舒蔓的事情拋擲於腦後,她手舞足蹈的接起,甜甜的呼喊着:“媽媽!”
今天的天氣不錯,豔陽高照。吃過早餐之後,時舒蔓換了黑色衣服,直接來到了北城墓園。
沒錯,她是來探望自己的媽媽和外公的。
舒家是北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歷史悠久。據說,舒家祖上可是在朝中當過大官的。
舒氏公司是典型的家族性企業,在光緒年間就已初具模型。因爲家規森嚴,將正統嫡子繼承權貫徹的很是到位,這才得以沒有爭議的將舒氏發展壯大成現在的規模。
介於家族之前有過嫡女掌權的先例,所以到了舒蔓外公舒威這一代,獨女舒珊妮也毫無懸念的執掌舒氏,招了上門女婿。
只可惜,舒珊妮身體欠佳,在生下舒蔓的當天,氣虛殆盡,撒手人寰。
舒威看着嗷嗷待哺的舒蔓,無奈同意了上門女婿嚴名揚再娶的想法。爲了讓自己的外孫女不受欺負,他甚至默許了再婚後的嚴名揚和易容夫婦一直住在舒家白吃白喝。
舒蔓對於母親舒珊妮只有照片上的記憶,所以她一直將易容這個繼母當成親生母親看待,將同父異母的妹妹舒禮禮當成親妹妹。
後來又遇到了顧志航情投意合,還願意入贅舒家,她天真的以爲自己也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舒威油盡燈枯,還是撐到舒蔓招上門女婿舉行婚禮的那日。臨終都以爲自己是功成身退了,如果得知了心愛的外孫女後來的遭遇,還不知會心痛成什麼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