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旦增老頭已經到了跟前，我這纔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柄金剛法杵。
眼看着法杵就要刺到田七大叔的時候，後者突然向旁邊壓低了身子，隨後就地打了個滾，躲過了這一擊。旦增老頭來勢不減，只是身子一扭，目標換成了褚博。
田七大叔和褚博本就相隔不遠，旦增老頭突然的變向讓褚博有些懵了。不過這傢伙畢竟是個中高手，只是短暫的一愣神，隨後竟然伸手抓向旦增老頭的手腕。
旦增老頭看似羸弱，但畢竟屬於異類，褚博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並沒能阻擋他，只是稍微削減了一下他的力度。
金剛杵扎進了褚博的胸口，好在力道已經減了大半，只是刺進去了不足一寸，應該不足以致命。
旦增老頭拔出金剛杵，隨後擡手一掌打在褚博的胸口，後者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落地後的褚博抽搐了幾下，鮮血已經染紅了胸口的衣服。就見他吃力的將手伸進口袋裡，摸出一顆藥丸，我記得那東西好像有生血的功效。
解決了褚博之後，旦增老頭轉頭看向了我，冷聲說道：“其實破解養陰之術的東西已經在你的手裡了，只可惜你不會用。不過現在已經太晚了，讓我提前送你上路吧。”
我還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就見金剛杵已經朝着我刺了過來，當下我已經沒有反應的時間了。
就在我以爲死定了的時候，就聽董胖子一聲暴喝，隨後旦增老頭的身子側飛了出去。董胖子藉着體型的優勢，愣是將旦增老頭撞出了五六米遠。
不過這點打擊對於旦增老頭來說算不了什麼，他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從我轉到了董胖子身上，咧着嘴一笑：“小胖子，說實在的，這些人裡面我看你最順眼了，要不然讓我把你也變成煉屍，留在這墓塔中也算是長生不死了。”
董胖子切了一聲，回道：“你可得了吧，我又不是桑吉大和尚的孽種，憑什麼給他守墓？
再說了，胖爺我就算是死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纔不稀罕當你們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旦增老頭似乎對董胖子回絕了他的提議有些遺憾，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等殺了你之後再把你做成乾屍，雖然沒有大本事，好歹也能給我做個伴。”
董胖子一聽旦增老頭要把他做成乾屍，當下就不答應了：“老不死的，我警告你，要殺要剮你儘管來。不過等胖爺我死了，變成厲鬼也要把你們老祖宗這座破墳給拆了。”
“小胖子，我看你是忘了我們先祖的絕活了。等你真的變成了厲鬼，老頭子我有上百種法子折磨你。”旦增老頭笑眯眯地說道。
我記得田七大叔說過，桑吉算是操神弄鬼的開山鼻祖了，他的後人自然也會這門手藝。
董胖子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現在就連求死都不敢了。
我將董胖子往身後一拉，狠狠地說道：“老不死的，別以爲說幾句大話就能唬得住我們。”
說罷，我把腦袋微微側了一下，又對董胖子低聲說：“胖子，一會兒瞅準機會趕緊溜。反正我就剩幾個鐘頭的命數，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我替你拖住他。”
董胖子一聽，當即就不幹了：“小夏哥，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讓你冒險的。”
說罷，就見他竟搶先朝着旦增老頭衝了過去，他手上沒有傢伙什，只能將一身膘做肉盾。旦增老頭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小胖子，竟然衝上來送死。”
說着，就見他一擡手，我看到一道虛影出現在董胖子身旁，看着就像是褚博鬼符裡放出來的青面鬼一樣。
虛影擋在董胖子面前，董胖子空有一身的蠻勁，卻也只能在原地踱步。胖子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當下叫道：“小夏哥，這是咋回事，我怎麼動不了了。”
難道他看不到擋在前面的東西？
旦增老頭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當下說道：“小子，
毗沙婆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你大限將至，所以纔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旦增老頭的這種說法我以前就聽說過，村子裡的老人都說人快死的時候能看到不乾淨的東西。
關於小時候的事我在我腦海中已經漸漸模糊，不過有一件事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記得，那個人臨死前的樣子在近二十年來無數次出現在我的惡夢中。
我記得小時候村裡有個無賴叫牛二，平日裡喜歡小偷小摸，隔三差五還會調戲一下崔寡婦，甚至還放火燒了村裡的草場，在白水村提起他的名字一個個都會咬牙切齒。
後來這傢伙遭了報應，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別人摔那麼一下頂多摔斷根骨頭，不過他大概是平日裡作孽太多，竟然是腦袋衝下，恰好撞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
這小子人緣極差，就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認他了。知道他出事，家裡人紛紛關上大門，更別說帶他去瞧病了。
我爺爺心善，見不得別人受苦，當下便將已經奄奄一息的牛二接回了家中，後來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請來了王瘸子爲牛二治傷。
我記得王瘸子之看了一眼，便搖了腦袋對我爺爺說：“老夏頭，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來瞧的，不過既然來了，我自然會一視同仁。跟你實話說了吧，這潑皮已經沒救了。”
爺爺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當下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嘆了口氣說道：“再怎麼着也是一條人命啊，說沒就沒了。”
王瘸子臨走前還跟爺爺竊竊私語了半天，當時我就躲在門口，依稀記得王瘸子說的是：“老夏頭，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潑皮沒有幾天可活了，按這小子的德性八成是要下地獄。這幾天讓你孫子別進這屋了，別到時候撞到不乾淨的東西再嚇到孩子。”
後來的幾天，爺爺明令禁止我靠近牛二躺着的那間屋子。不過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是好奇，每天趁着爺爺外出，我都會從門縫裡瞄上幾眼，眼睜睜地看着牛二越來越衰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