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四十六

僞三口之家氣氛和美地吃完早飯後就差不多八點半了,於是程澤敬業地去了隔壁。

不過大概是酒酒也早就被小竹馬告知了下午去動物園的好消息,所以一向聽話乖巧的小朋友硬捱到十一點多之後,就可憐巴巴地望着程澤:“程老師,今天可不可以就到這裡?去太晚的話動物園會關門的!”

程澤想了想,要是按照一天四個小時的上課時間來說,吃完飯補完課趕到那裡確實要將近兩點了。

於是在兩個小朋友努力賣萌的攻勢下,四人於十二點就收拾完畢等在了公交站頭。

球球和酒酒穿着由媽媽們網購的竹馬裝,格子小衛衣和牛仔褲特別帥氣,還一人揹着一個同款不同色的小書包,各自戴了頂棒球帽的小模樣十分引人注目。

衛黎有些眼熱,湊近程澤輕聲道:“咱什麼時候也搞個基友裝?”

程澤望向他,疑惑道:“基友?”

衛黎挑起眉,笑得蔫壞:“就是我倆這種關係。”

“基友?”程澤唸叨了一遍,覺得這個新詞很奇怪,他輕聲道,“戀人更順口。”

衛黎聞言驀然笑開:“是,戀人更好。”

程澤見他贊同自己的想法也忍不住跟着笑起來,解釋道:“之前看過一個說法,戀字是變和態兩個字取上下各半部分組合起來的。我覺得很有道理。”他望着衛黎,眼神專注而溫柔,“你是我想要轉變態度對待的人。”程澤說完自己都覺得驚訝,他明明從不擅長表達想法,這句話卻說得如此坦然。

你是我想要細心又耐心對待的人,你是我想要包容又體貼對待的人,你是我想要溫柔相待的人。

衛黎聽得心裡一顫,只是他想着輸人不能輸陣啊,於是衛少爺伸手勾住對方的肩膀,揶揄道:“程老師真是情話高手。”

“心裡話。”程澤一板一眼道。

然而這樣認真嚴肅的態度卻更加讓衛黎心癢。

這時,一旁咬耳朵咬得十分歡樂的小朋友們遠遠瞧見車來了,立馬跳到大人們身邊,自動自發地把自個兒綁到他們褲腰帶上,齊聲道:“車來啦!”

從衛家出發去動物園的路程並不遙遠,直達公交也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

然而第三次扶住衛黎的程澤終於開始試着想一想自己的坐車恐懼症。

大概是週末的關係,即使是中午出行,公交車仍舊擁擠得令人難受。兩個小朋友仗着大姐姐們的厚愛舒舒服服地坐到了座位,而衛黎卻不得不拉住吊環隨着車身來來回回地大幅度晃動。

“公交是擠啊,我好多年沒坐了。”衛黎隨口感慨,再次順着加速的趨勢隱秘地放鬆自己靠到程澤身上。

然而這話聽在程澤耳中,使他越發猶豫起來——衛黎是有車的,衛黎許多年沒坐過公交了,衛黎已經很久沒有騎過自行車了。

這是衛黎對他的遷就。

身爲朋友的那段時間,他即使心裡有些內疚,卻從未想過要去改變,甚至從不敢深思自己的坐車恐懼症;但是,他們如今是戀人,他有什麼資格讓對方一味地遷就自己?

他們都是男人,本不該有遷就一說。

“怎麼了?”

程澤望着他,笑了笑:“沒事。”

他擡眼四顧了一圈,扯着到站時上下車的人流,調整了一下位置,一邊說着“抱歉,讓讓”,一邊毫不猶豫地伸手把他拉到門邊的一個角落位置,自己跟着跨步過去擋在衛黎面前,給對方製造了一個私人小空間。

這又MAN又帥的舉動顯然取悅了衛少爺,於是他自發地小鳥依人起來,低下頭自得其樂地笑着。

當然兩個大男人這樣有些古怪的體貼之舉也贏得了乘客們的一衆目光——不過,從來不把旁人放在眼裡的衛少爺和確定心意之後朝他靠攏的程老師對此自然視而不見。

下車前,兩位小朋友再次同有愛心的大姐姐們甜甜地道了謝。

“GO!GO!GO!”衛子初和杜子辰手牽着手,小臉上全是興奮的喜色,在大人們的眼中嗨得很是莫名。

二人分工明確,衛黎負責照看小朋友,程澤負責買票。

因爲他們來得時間點比較微妙,所以排隊窗口基本沒人,三五分鐘四人就拿到票進門了。

臨江市的動物園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所以四人甫一入園就感到撲面而來的專屬小朋友的活潑氣息。

球球和酒酒手牽着手,努力地邁着小短腿目標一致地往前衝。

程澤和衛黎在他們身後不緊不慢地跟着,並不像周圍的家長們一樣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後,只在他們速度過快涌進人堆裡的時候出聲提醒。當然小朋友們表現也很好,兩三次後不再用他們勸阻,自己就會乖乖地慢下來。

程澤疑惑於小朋友們反常的興奮,忍不住側頭問衛黎:“他們第一次來?”

“不算。以前我帶他們來過兩次。”衛黎看着倆外甥活力十足的背影輕笑起來,慢悠悠的語氣帶着一點感慨的味道,“大概是因爲你也在,他們有種一家人出遊的幸福感?”說到最後卻是不正經起來,挑起眉梢笑得不懷好意。

然而程澤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說到底一個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另外一個雖然家人俱在但父母卻永遠忙於工作……人以羣分,也許這也是這對小竹馬關係特別好的原因之一。

“哎,我就知道不該說。”衛黎瞅着他出神的模樣,十分誇張地嘆了口氣,厚着臉皮爭寵道,“你已經那麼喜歡小孩子了,憐惜這麼美妙的感情不該分給我麼?”

程澤擡眼望他,覺得自己很難憐惜這麼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

不過別的感情自然是可以有的。

“我喜歡很多孩子以及我的學生們。”他目光平靜地注視着對方,口氣平淡得如同在嘮家常,“但是你只有一個。”

被程式情話瞬間秒殺的衛少爺朝着程澤的方向嬌羞地扭過臉,黑黑亮亮的大眼睛裡全是顯而易見的欣喜和滿足。

於是程澤頓時覺得他剛講了一句十分肉麻的話,只好硬撐着一張面癱的臉與他對視,同時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着——衛黎真的管着個數百人的大公司?用眼神收買下屬們麼。

正在這樣一個如若不是公共場合最後肯定以牀爲最後據點的美妙氣氛中,兩顆電燈泡啪啪啪地跑了回來,一人拉住一個家長的手,鼓着勁兒撒嬌:

“舅舅!前面人好多喲,大熊貓都看不見!”

“程老師,我也想看看大熊貓~”

三分鐘後,兩個小朋友威風凜凜坐在大人肩膀上盡情享受同齡人羨慕的眼光。

衛黎爭不過程澤,只好眼睜睜看着自家噸位遠超正常標準的小胖墩坐在了心上人肩膀上。

我擦!肩膀馬上塌了一半好麼!

他心裡怒吼着,面上淡淡定定地伸手去戳球球的屁股,擺出一副舅舅的架子語重心長道:“衛子初,看見了就下來。”

球球扭過頭,特別做作地歡呼:“哇哦!大熊貓好可愛!”

衛黎十分不忍心地看向程澤,對方淡然微笑的模樣看在他眼裡就是咬牙忍重的堅持。

這時酒酒貼心地扭了扭小身體,小聲道:“舅舅,我看好了,放我下來吧。”

衛黎看着他害羞的小模樣很心疼,拍了拍小朋友笑道:“沒事,再看會兒。”說着特意加大了音量惡狠狠道,“你又不是衛子初,輕得很。”

程澤聽了這話轉過頭十分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何必同小孩子較真。

這回必須跟外甥較真的衛舅舅迎着球球的怒視巋然不動,二人僵持三分鐘之後,在酒酒的再次要求下衛黎終於放下負重,動了動脖子肩膀,獰笑着朝球球伸出手去。

“給我下來,你就算再看三小時熊貓也不會變成彩色。”

“我不我不我不!”衛球球死命抱着程澤的脖子,得意洋洋地瞟了他一樣,誓死要跟惡勢力作鬥爭。

衛黎被熊孩子氣笑了,把臉上特意擺的兇狠表情卸下,無奈地說道:“球球,差不多得了,你看程老師都出汗了。”

衛子初聞言低頭看了看程老師,終於老老實實地說:“對不起,程老師辛苦你了,放球球下來吧。”

程澤蹲下|身,把小朋友放到地上,摸了摸他的腦袋:“沒關係,去和酒酒玩吧。”

球球乖巧地點點頭,揚起腦袋斜了舅舅一眼,然後歡歡樂樂地同小夥伴手牽手去往下一個景點。

衛黎上前一步,擡手給他按了按肩膀,恨鐵不成鋼似的道:“你別慣着他啊,瞧個兩眼就得了,哪有坐十來分鐘的。”

程澤失笑:“誇張,最多五分鐘。”

衛黎挑眉,張開五指撫了撫他的肩膀:“這是重點?”

程澤擡起左手抓住他的胳膊,一邊往下拉一邊很隱蔽地握了一下他的手,面上看似鎮定道:“重點是他是你外甥。”

只是微微泛紅的耳根怎麼可能逃過眼裡出西施的情人衛黎?

於是特別特別好哄的衛少爺再次被一句話安撫得無比熨帖,帶着一臉笑容順從地跟一家之主往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們,有個重要的通知。 這文本來是日更的,但是因爲這學期開始實習了,時間上不太夠,我從兩週前一直在吃寒假的存稿,最近果然要捉襟見肘了- - 不過各位放心我不會坑的,就是要變成隔日更了【一週七天,四天實習,三天寫文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Orz】 不過不管怎麼講也是沒有信守承諾啊,所以跟姑娘們道個歉,請見諒!

另外我劇透下吧,兩人定情之後其實就相當於生活文了,後面還有的幾個重點就是程澤克服恐懼症、程衛同居、出櫃、小虐一把女炮灰等。有妹紙追文留評我非常高興,你們是我最大的動力,但是如果之後因爲隔日更讓你們喪失了追文的興致我雖然遺憾但也沒關係的,可以積攢着看,總之謝謝每一位看文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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