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是接下來的生活就沒有之前那麼空虛無聊了。紀明誠三天兩頭叫她出去吃飯,搞得她生活一下子變得相當好,同時相當的懷疑自己會猛地胖起來。
有一次姜是很想去稱一稱體重給自己一擊,被紀明誠攔住了:“稱什麼呀稱?!瘦着呢沒事兒。你沒見媛媛那體型?女孩兒就是要有點兒肉才行。瘦成那樣兒幹什麼呀?William不是就挺喜歡媛媛那體型嗎。”
姜是翻白眼兒:“媛媛那又不胖。而且人William不是外國人嗎,外國人就喜歡豐滿型的。”
紀明誠笑。
姜是看着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把手一甩就自個兒往前走:“你省省吧。”
他腦子裡想什麼她還不知道?無非就是什麼“有肉纔有手感”,摸着才舒服。說到底了就是又想到牀上去了。
現在他就想跟她說這個?
呸!
紀明誠很無奈。
他不碰女人已經有那麼個把月了。這落差多大啊。跟天堂地獄一樣明顯。
這麼下去他哪天非得去嵩山報到才行。
而且姜是那小身板兒,光叫他看着不能吃,什麼叫折磨啊。偏偏那妞兒還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有多大的誘惑力,所以對他的折磨又加深了一層。
但是他不能說什麼。他知道姜是是什麼樣兒的女孩兒,年齡不小,但是充其量就是個小女孩兒。他要是逼她,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效果。好不容易他才把她搞到自個兒身邊來,他不想就這麼功虧一簣。這種事兒,只能慢慢來了。
姜是抿着嘴滿滿一個鐘頭沒理紀明誠,就因爲紀明誠那句話。紀明誠心裡叫苦,嘴上還哄着她,好不容易纔讓她開口了。
“我肚子餓了。”
姜是回頭這麼看着紀明誠。
紀明誠幾乎擡手擦汗——這妞兒終於開聲兒了。
他諂媚地笑:“那咱去吃飯唄。”
姜是“哼”了一聲,才任紀明誠拉着她往前走。
後來林歲暮很是探究地跟紀明遠說過:“紀明誠還真是,叫咱一言難盡吶。怎麼就這麼叫姜是折騰啊,這麼可憐兮兮的。”
紀明遠冷笑:“那是他活該。以前那麼折磨女人,現在該換人折磨他了。誰叫他選個這麼能鬧的。”
紀明誠叫了東西,就坐在那兒看着姜是。
姜是手裡抓起可樂喝了一口,然後擡起眼皮看着紀明誠:“你看着我幹什麼。我又不是飯。”
紀明誠笑:“嗯,你不是飯。是飯桶。”
姜是眉毛一揚:“Pardon?”
紀明誠還是笑,嘴角咧得更開:“這不是跟你在一塊兒呆久了養成了你的好習慣嗎。我現在嘴巴比以前利索多了。”
前天沈家鬆挑他的刺兒說一份合同沒有辦好的時候他就立馬回了一句:“你上次把小美人兒搞得那麼二帶到晚宴上去砸場子的時候怎麼沒把她給整理好呢。”
氣得沈家鬆當即沒說話,直接摔了門回家去找老婆撒氣去了。
雖然他這撒氣八成不成功,倒是會反被撒。
姜是白了紀明誠一眼,低頭繼續吃,一邊吃一邊說:“你怎麼不吃呢。肯德基家的東西多好吃啊,你就是不知道怎麼享受。天天那麼吃山珍海味的你半夜不怕做夢被那些動物追殺?”
紀明誠還是笑:“小是,肯德基家的雞腿全部都是從變形的雞身上弄下來的,一隻雞上長着五六隻雞腿,你吃了不怕半夜做夢被蜈蚣雞掐脖子?”
開玩笑,他回家可是做了功課的,連肯德基的發源歷史都搞清楚了。
姜是默了一下。
她沒想到紀明誠短短的時間內已經修煉到了如此的道行。
一會兒之後姜是說:“嗯,我也覺得是挺嚇人的。”
紀明誠立馬笑了。
姜是接着說:“所以咱下回還是去德克士吧。”
紀明誠臉上的肌肉僵硬了那麼一下。
姜是得意地笑,然後低下頭更加開心地吃漢堡。
紀明誠看着窗外。
得換個方法。
他不想跟着姜是在肯德基吃一輩子的晚飯。
看着看着,他臉色就變了。
當然,不是因爲想到了什麼。
他看到一女人了。
姜是還在專心地啃漢堡,紀明誠手伸過來不顧她手上的油就拉住了她:“小是,咱還是走吧,一會兒你們宿舍不關門了都。”
姜是看了看錶,再擡起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你手上那隻勞力士是地攤貨?現在貌似還只有八點啊哥哥。”
紀明誠低頭,還是拉着她:“你別管這麼多了成不?現在肯德基這麼擠,咱換個地方繼續吃成不?要不去公園也成啊。”
姜是翻白眼兒:“得了吧,你都願意去公園了,明兒個北京城就垮了。”
“喲,小姑娘,你這是反動啊。”
紀明誠翻了個白眼兒。
姜是擡起頭來,看見紀明誠背後站着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個漂亮女人。
紀明誠低聲對姜是說:“別理她。”
姜是眉毛一顫——我靠不是吧這麼快情敵就找上來了?
她瞪了紀明誠一眼——丫這麼急着跑就是爲了躲女人?個沒用的男人!
紀明誠低頭不語,也不擡頭看她。
姜是眼角一抽,擡起頭大喇喇地觀察眼前的女人。
哎喲喂還挺漂亮的啊。長髮美女啊。漂亮的衣服啊。
但是怎麼看年紀都比紀明誠大啊。
她心裡一驚。
難不成紀明誠以前走姐弟戀風?
她在桌子底下踢了紀明誠一腳——丫轉變得這麼快現在來勾引我一個小蘿莉?!
紀明誠無奈地對她翻了個白眼兒。
然後他還沒開口那個女人就坐下來了,而且還坐在姜是身邊兒。
姜是不奇怪。情敵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所以她也很不客氣地看着那女人。
那女人打量了她一下,轉頭對紀明誠說:“老二,你就是跟她在一塊兒啊。”
她直接對着紀明誠說話,紀明誠沒法子了,擡起頭看着她:“媽,您別鬧了成不。”
姜是活生生把手裡的可樂倒了出去。
關鍵是,她沒倒在自個兒身上,而是倒在了紀明誠他媽的身上。
她覺得有點兒想哭。
偏偏紀明誠沒有任何表示,反而有點兒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媽。
紀母眉毛一揚,淡定地從包裡拿出一方手帕,然後淡定地在裙子上擦起來,一邊兒還安慰姜是:“沒事兒,你別緊張。紀明誠以前經常給我幹這種事兒。”
那口氣平和得,就跟在說“沒事兒,我喝杯水先”一樣。
姜是還在天雷陣陣中沒有回過神兒來。
打死她也沒料到這是紀明誠他媽啊。
紀母不急不慢地擦完裙子,把手帕往桌上一放,一邊兒拉着姜是的手一邊兒對紀明誠說:“你說你這孩子,直接跟我說你有女朋友不就得了嗎,還非得跑去跟人方小姐相親,搞得人家看上你了才發現你是有主兒的,叫人家多難堪。”
紀明誠沒說話,只是看了紀母拉着姜是的手一眼。
姜是,廢話她已經暫時沒了語言能力。
紀母轉身看着姜是,笑着點點頭:“這姑娘我喜歡,實誠。一看這樣兒就知道鎮得住你。看着多討人喜歡啊,這臉這身板兒。”
紀明誠翻了個白眼兒——得了吧你不就看她不漂亮不會惹事兒嗎。
當然,紀母是沒想到有時候不漂亮的人比漂亮的人更會惹事兒的。
所以後來她就在林歲暮和姜是倆人身上深深地明白了這點。
姜是終於恢復語言能力,把手從紀母手中抽出來,看着她,深吸一口氣說:“阿姨,您要是有啥話就直接說吧。要是你覺着我不好配不上紀明誠您告訴我就成。我現在也沒那麼喜歡您兒子,您瞧不上我我也沒關係。”
紀母愣了一下。
紀明誠揚起下巴對姜是皺了一下眉。
他聽明白了,姜是是把他媽的話給當成鋪墊了。
這妞兒八成以爲他媽接下來就要說什麼叫她難堪的話。
紀母也反應過來,又拉過姜是的手:“這傻姑娘在說什麼呀。我是真喜歡你。我又不像一般的媽媽——你是小說看多了是吧?我告兒你,有的小說不要看,不現實。回頭我告訴你幾個作者,她們的小說才挺好看的。”
姜是再次陷入天雷陣陣中。
打死她也沒料到紀明誠他媽是個這麼神奇的女人啊。
紀母還在說:“小姑娘,你就好好跟我們家老二呆一塊兒吧,他好不容易消停下來。我拜託你了啊。”
紀明誠已經不耐煩了,站起身來拉紀母:“行行行了,您這看也看過了,夠了吧?趕緊的您就回家去吧。一會兒我爸要吃飯又得找你。”
紀母嗔了他一眼:“我不就是想看看你這女朋友嗎。小三兒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真看出來你是真喜歡人家。太好了。”然後她靠在他耳邊輕聲說:“放心,我沒跟你爸說。誰都沒跟你爸說。”
紀明誠眼睛一翻:“謝謝您啊。您下次要再跟蹤我,我就叫家裡司機再也不準載您出來了啊。”
紀母嘴一抿,“哼”了一聲就走了。
紀明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肯德基門口,才又坐下來,看着姜是:“小是——”
姜是回過神兒來,把頭一埋:“丟死人了——”
紀明誠又笑:“沒事兒。我媽很好的。她就是盼着我靠譜點兒,沒別的要求。她跟我爸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哥身上呢。只要我踏實跟一個女朋友在一塊兒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姜是擡起頭看着他。
他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他們不干涉我這些事兒,就是結婚他們也不管。我在我們家是自由的。真的。所以你別怕,不會跟你看的那些個小說裡一樣有人叫你拿錢走人的。”
姜是看着天花板:“要真有人拿錢叫我走人,上了七位數我就答應啊。”
紀明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