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是個很神奇的人, 從第一次見面,到今天他的所說所做,都令林花曉震驚不已。
但他本人似乎一點兒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奇特。
“地獄”兩個字, 膽小些的人就是聽到都會心裡毛毛的。而林花曉因爲知道地獄真的存在, 所以更加害怕這兩個詞彙。
陶源卻能十分正常的說出要下地獄, 彷彿在他眼裡, 下個地獄就跟去旅個遊一樣簡單。
但是他的話配上之前笙歌給她的語言, 確實又讓林花曉有幾分心動。
如果笙歌的預言沒錯的話,她應該真的能去一趟地獄。
她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兩眼望着陶源問道:“你真的, 有辦法嗎?”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很想見見爲了她連生命和靈魂都可以不要的母親。
“只要找到歸墟戒, 就有辦法。”陶源說道。
“那你知道那戒指的下落嗎?只怕戒指主人不肯把東西借給你。”林花曉道。
可以割開陰陽的戒指, 這該是多重要的一樣東西啊, 陶源只是聽說有那個戒指,他和人家戒指的主人又不熟, 怎麼借?
明搶嗎?就算是搶,身爲這戒指的主人,怎麼可能會弱小呢?肯定是搶不過的。
“別擔心,只要是花曉想要做的事情,哥哥一定會滿足你的。”陶源見她一臉的不相信, 只是笑着說道。
陶源這滿臉溺愛的態度, 如果是裝出來的的話, 那林花曉是真的有些佩服他了。
她小時候看電視, 見電視裡的女主有哥哥, 自己也曾經特別想要個哥哥。
之前還聽說了妹控的屬性,覺得特別萌。
但是真的要將一個妹控放在她身邊, 她真的是有些吃不消,陶源這樣要將她把前路給踏平的態度,只會讓林花曉覺得hen tai。
“你難道不想見母親嗎?”一開始林花曉還感覺陶源對親情極度渴望,但是現在看來,陶源不管是在說父親還是母親,都是同樣的表情。
好像只是對她一個人,會擺出特別關心的神情,這樣想一下,更覺奇怪。
“嗯,當然想念。花曉和我,都有一半的基因是從母親那兒來的。”陶源語氣淡淡的,說話時眼裡帶着慈祥。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爲什麼陶源的眼神連動容都沒有?
“你既然知道母親在地獄,那一定也知道她是在受苦吧?”林花曉問道。
陶源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態度卻仍然不變。
“陶源,你真的是我哥嗎?”
陶源點頭:“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不管你相不相信,哥哥永遠都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林花曉沒有過和真正親人相處的感覺,也不知道陶源這樣表現是不是正常。
因爲他這樣的表現,能被理解爲不想在妹妹面前展露疲憊的哥哥。
但林花曉直覺,陶源是一個冷血的人。但是對於她自己又有着某種執念。
然而爲什麼冷血的陶源會對她額外關注,林花曉暫時還找不到原因。
但她覺得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陶源真的能夠帶她去地獄,能帶她去找到母親。
只要能夠見到母親,即便是騙局,會讓她損失什麼,她都可以接受。
“如果你真的能拿到那戒指的話,我們就一起去找母親吧。”
如果這是一個騙局,那在不知道對方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的情況下,她只可能無數次地陷於被騙之中。
對於陶源,她是躲不開的。況且,陶源許諾她的條件太好了,讓她不忍拒絕。
聽到林花曉的回答後,陶源好看容顏換上了溫柔的笑意。
這笑卻讓林花曉感覺有些不舒服,“比起父母,你更在意我,爲什麼?”
她已經將話說的很好聽了,不然的話,她會直接問陶源,爲什麼父母在他眼裡好像是陌生人,一點兒都不重要。
父親也就算了,爲什麼連母親他都是這麼一副態度?
“花曉,你纔是這個世界上和我留有一樣血液的人,我們纔是最親密的存在。”陶源看着林花曉,說道。
陶源好像有自成一派的思想觀念,而血緣的親疏對他來說極爲重要。
因爲她是和他血緣關係最親密的人,所以陶源就無條件的,連認識都不認識,就對她有一種莫名的保護欲。
這令林花曉覺得陌生,她和陶源是完全兩樣的人。親情和血緣對她來說當然也很重要,但那只是一種需要,並不是必要的東西。
因爲我和你是親人,所以我可能會更有耐心去了解你。但並不代表只要有了血緣上的聯繫,就會對你無私奉獻了。
這便是他們二人最大的不同之處,但是陶源似乎沒有發現這一點。
纖細的手撫上林花曉的臉頰,是陶源捧住了她的臉。
這讓林花曉感覺自己好像是陶源心愛的一個玩具。
陶源能夠爲她放棄所有的玩具,甚至從他的眼神裡,林花曉覺得陶源能夠爲自己犧牲性命。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必須是那個陶源喜歡的人偶。
這樣的感覺令林花曉感到恐怖,她覺得有些窒息,極其地想要逃離陶源身邊。
“你做什麼?”忽然闖進來的聲音令林花曉一下清醒了過來。
林花曉轉過身去,發現是臉上帶着憤怒的虞樊。
“喂,虞樊。”走在虞樊身邊拿着溼漉漉的拖把的後桌叫了虞樊一聲,他大概是覺得這麼點兒事不至於讓虞樊生氣。
雖然他一男的看到新來的同學在摸薛祁的臉的時候挺震驚的,不過事情不能看錶象,說不定有什麼別的原因呢。
況且人家新同學摸的是薛祁,虞樊氣什麼?
林花曉見虞樊這麼生氣,心裡知曉些原因。
因爲虞樊知道自己是個女生,一男的這麼對她,虞樊好歹算是她的朋友,見到別人佔她便宜會生氣是自然的。
林花曉伸手拂開了陶源的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對虞樊說道:“你快點弄好,我餓了。”
她對虞樊說話的時候臉色很淡定,她臉上顯然是別有原因的表情讓虞樊冷靜了下來。
接下來,虞樊快速地和後桌進行着打掃,林花曉站在桌邊等着。
陶源雖然性格上可能有缺陷,但智商還是在線的,他清楚現在不是和林花曉討論詳細情況的時候,所以並沒有選擇繼續纏着林花曉。
只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又走過來,對林花曉說道:“你加入陰陽了嗎?認識鯨秋吧。”
林花曉聽到他說這個,眉頭一蹙。她不爽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因爲陶源當着兩個普通人的面討論組織,二是因爲她知道陶源肯定有在暗中調查過自己。
雖然心裡大概有數,但是聽到陶源連她是否加入組織都查,甚至查到了鯨秋的頭上去,這多少讓林花曉心裡不太高興。
“不要將我今天跟你說的事情告訴鯨秋,否則那東西我很可能就拿不到了。”陶源說道。
林花曉知道,他說的“拿東西”是指的歸墟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