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很顯然也並不能直接說服長君的。這些都是一種假象或者說是一種有些讓人覺得是是而非的東西在裡頭。長君要的是一個肯定。於是她眉頭皺的更加緊湊起來,恨不得此刻就將整個中南給抄個底朝天然後將何鴻毅這個人給拖出來斬首了纔是。
長君嘆了口氣,揮揮手,“將軍,我以爲你是知道小女子到底要什麼理由的。”
宋衛國卻是微微一笑,竟然出乎了章緋的意料的不在給長君繞這些亂七八糟的圈子了,只將手上的另外一份東西遞了上來。章緋也有些疑惑的,但是此刻宋衛國不在說話了而是直接用手上的證據,比之前要好上許多的。於是她鬆了一口氣,上前兩步將東西給接了過來。
長君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封裡的東西,緊緊皺起來的眉頭微微蘇展了一些,然後又將信遞給了章緋。章緋也趕緊的看了看。裡頭其實沒有什麼東西,但是卻將何鴻毅的消息何路線做了詳細的彙報。
“這是我一直埋伏在何鴻毅身邊的一個探子發回來的消息。公主殿下認爲這個可夠分量了麼?”
宋衛國說着這句話的時候很是平靜,但是卻不免聽出來了裡頭的淡淡的驕傲的感覺。長君想了想,問了最後的一個問題,“這個人,可相信得?”是啊,這纔是這個問題的關鍵,如果這個人是可以相信的,那麼他們的計劃就不需要在更改了啊。
宋衛國臉上的驕傲更甚,“自是信得的。”看長君的面上有一絲疑惑,宋衛國才乖乖的開口道,“這是老臣的兒媳婦蔣婷。這個孩子也是一個性子堅毅的,而且靈巧多變,是不用擔心的。”
長君這才點點頭,只是這個孩子自己來了這麼多天都沒有聽說過的,那麼這個罈子是怎麼安排進去的呢?還這麼快就直接被招呼到了何鴻毅的身邊去,並且直接負責他的安全甚至是逃亡的事情啊。
宋衛國看出了長君的疑惑,又笑了笑,“不是老夫自誇啊,老夫這個兒媳婦那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文能武,謙兒能夠娶了這麼優秀一個媳婦也是他的福氣。婷兒從中南開始叛亂開始就自己去報名參軍的,這麼兩個月下來,憑藉着她的聰明才智能夠混到這樣的一個程度上來也是不過就是一個小菜一碟。”
長君沒有聽到後來宋衛國說了什麼,只是愣愣的看着宋衛國。如果剛剛她沒有聽錯的話,那麼宋衛國剛剛說的那個人其實是謙兒吧?那麼謙兒也就是宋謙是吧?長君記得自己在出發之前似乎見證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個宋謙竟然是一個有家庭的?並且還家庭幸福美滿?那麼其實是自己當時誤會了是吧?可是看簡沉淮的樣子,又不像是自己誤會了啊。長君搖搖頭,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於是才恍恍惚惚的又問了一聲,“你剛纔後面說的是什麼?”
宋衛國疑惑的看了看長君,也是在是沒有想通自己剛剛說了哪句話能夠讓人忽然間就出神啊。於是又複述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順道將自己的兒媳婦給好好再一次誇獎了一番。
長君揮揮手不要在聽下去了,只好先告辭,“只要你心裡有數就是,我們這一次的行路方式只怕是要再一次做變更了,希望將軍早日頒佈下命令去。也好讓士兵有一個準備。”
宋衛國看長君面容正式,也嚴肅起了自己的一張臉,“公主殿下放心就是,老臣自是有數的。”
長君離開之後,章緋卻沒有着急着離開,而是湊近了宋衛國打聽消息,長君一張臉幾乎看不出什麼表情來的,但是對章緋來說卻不是什麼大事的,畢竟她可是最瞭解長君的一個人啊,尤其是長君現在又是直接就站在她的身邊的。自然長君有什麼變化,章緋都能夠感受得到的。
於是她擠眉弄眼的問道,“宋將軍,那個蔣婷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啊?”
“還能是怎麼樣的人,我兒媳婦啊。”宋衛國也有些疑惑的,畢竟剛剛她做了這麼多的宣傳都沒有將自己的兒媳婦給推銷出去讓這個未來的當權者瞭解自己的兒媳婦,但是沒有想到這個長君身邊的一個孩子卻記着了自己的兒媳婦,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章緋又接着擠眉弄眼,“誒,我是問,你的這個兒媳婦蔣婷到底是誰的媳婦啊?”
“什麼誰的媳婦啊,當然是我的媳婦啊。”宋衛國眉頭微微一皺,對章緋的話感到很是不滿,章緋對宋衛國的理解能力也感到很是不滿,於是就直接大聲問了出來,“我是問你啊,你這個媳婦是誰家的,是你們家那個兒子的?”
宋衛國這才僵了一下然後笑出來,“自然是我庶子宋謙。當年也是謙兒主動追求的蔣婷,不過蔣婷這孩子也真是優秀啊。只要有一個好的發展平臺,肯定能夠綻放出光彩來的。章緋姑娘你別不信。這可是實話,不是老夫自誇。”
章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對着宋衛國哼唧了一聲,然後又東拉西扯的一陣子關於蔣婷的家常,章緋才離開了去。
此刻已經是黃昏時刻了,長君一個人站在營地不遠處的一處高低上看着開始生活做飯的營地陷入了一陣的額沉默裡。章緋找到人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只有一顆兩顆的星星還在不停的閃爍着。長君的身影配合着整個夜空,看起來竟然多了幾分蕭條的意味在裡頭。章緋被嚇了一跳,忽然就記起來自己其實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剛剛一直擔心的長君的戾氣問題。但是現在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了吧。戾氣是已經被壓制下去了麼?但是這麼濃濃的背上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長君又開始爲自己的二哥感到擔心和內疚了?
“長君。”章緋走上前去,輕聲的交換了一聲,但是沒有想到長君卻是整個人都是閉着眼睛的。呼吸平穩,如果不是章緋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是站着睡着的,此刻就覺得這個人是睡着了的。章緋想,自己其實是感覺出錯了吧,這個人其實並沒有感到悲傷,她只是很平靜,只是很平靜很安靜很,將自己融入到了整個自然和整個天幕裡去。
長君微微睜開眼眸,然後將眼眸直接就掃過了章緋,“你又自作主張了?”
章緋仔細的看了看長君,的確是沒有從那雙波瀾不興的眼眸裡看到什麼不對勁的情緒之後才摸着自己的腦袋笑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的。不過就是覺得吧,你既然都這也在意了,我還是好好問一下比較好的,是吧?”
長君也沒有說怪她,也沒有說不怪她,但是眼眸裡忽然就涌上了一陣的悲傷起來。長君眼眸掃過天際,將整個天際的星星都應轉入了自己的眼眸裡,一瞬間變得光彩奪目起來了。長君卻是偏了偏頭,那一閃而逝的背上隱去之後接着就是一陣的疑惑。長君似乎是在感嘆,又似乎是在問別人,聲音很平靜,“你說,到底什麼纔是真正的感情呢”
長君會問出來這個問題?不是吧?長君遇到什麼事情了?劉曦光和長君發生了什麼事情麼?不是吧,他們不是完全被分開了麼?啊,難道是因爲被分開了,所以覺得不舒服了?但是他們現在到底算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啊?
但是,諸葛長君這是在問自己麼?是在問自己麼?不是吧?那自己要不要回答啊?不是吧?那自己應不應該問一下然後關心一下長君的感情問題啊?畢竟這個人也是被命運逼迫往前走但是卻沒有半點休閒的時間來思考自己的問題啊。對了啊,長君的及笄都已經過去了,自己似乎都忘記了呢。
“長君啊。”章緋有些艱難的開口,想了想,覺得此刻實在是不好的一個時候,自己就算開口了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但是不說話似乎又有點不好,只留下長君一個人在這裡悲傷難過啊?
“你還記得花樓麼?”長君沒有理會章緋叫自己的名字,卻是忽然直接就轉過頭來對着章緋的眼眸,一雙鳳眸裡儘讓兩得嚇人,“就是那個影響了一個小城鎮的女人,就是你師傅記了一輩子的那個女人。”
章緋幾乎要給長君跪下了,怎麼了?她一個人感到難過所以也不想讓自己好過的麼?所以她直接就挑起了自己的傷疤,然後讓自己直接重新回顧一下自己的這個悲慘的師傅和自己被拋棄了這件事麼?
“啊,記得的,那個女人很厲害呢!”章緋扯着自己的嘴角笑起來,不過她心裡卻是沒有太大的傷感的。就如同當年的陳盈珊就算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但是還是能夠在花樓面前笑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