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水流竟然化成龍形,直接襲向未央等3人,幾乎只是瞬間整個森林就變成了汪洋大海。一個帶着鬼臉面具的人立在空中,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不堪的未央坤和美。
“走吧,東西已經到手了。”她一擡手一道水柱將稽託到她身邊,“很抱歉每次見面都這麼匆忙,不過我們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那麼再見了,妖捕們——”
美突然發現迎着太陽飛走的那個神秘人,手裡握着不知什麼東西還閃爍着光芒,定睛一看頓時大叫一聲:“樹靈!我們上當了!”美在水中拼命掙脫開水牢待要追上去,可是兩人周身的空氣如同沼澤一般將兩人吞陷進去。
“等等,帶上我啊。”張海見他們要走連忙呼救。只見稽回過頭邪惡的一笑,接着甩手飛出一道咒符刺進張海的小腹,然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張海一愣沒有想到稽會如此狠毒,絕望之下用力的將身邊的李曉林推了出去,緊接着一股黑色的妖火從他的小腹傾斜而出。
大水隨着幾人的離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此時張海已經被妖火燒的面目全非。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簡直就像做夢。不,即便是做夢李曉林也不會夢到這樣離奇的事情。她看着在妖火中翻滾掙扎的張海,回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尤其是最後一刻他見自己被咒符擊穿了小腹的一瞬間,竟然把她推了出去。就是這一瞬間要她知道他還活着,那個永遠不說愛卻永遠愛着自己的張海還活着。已經遍體鱗傷的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爬起來跑過去,美攔下來了她。李曉林扭動着被美抓住的手,嘶喊着踢打着還是要過去。無奈美緊緊的抱住她的腰,任憑她不斷的撕扯着自己。
“救救他,救救他……你們不是妖麼,你們那麼厲害救救他。求你們了救救他……”李曉林紅着眼求着美。美垂下眼把頭別了過去——被黑妖火吞噬的妖是永世不得超生的,誰都救不了他。
李曉林眼睜睜看着黑火燃燒殆盡,張海已然屍骨無存。她跪坐在地上淚流成河猛然她擡起頭大哭起來——森林裡久久的迴盪着她嘶啞的痛苦的哀嚎……
咿呀一聲門響驚飛了窗沿的鳥兒,小免拉着小銀的手依依不捨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未央和坤帶着行李默不作聲的立在門口。美盤坐在趙伯的身邊,見小免出來了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美和小免鄭重的向趙伯和小銀施了拜謝禮之後,美拿出一個信封,裡面放了數目不菲的一筆現金:“您的兒子是爲了營救因溯溪而遇難的我們才遭遇不幸的。雖然這點錢並不能擬補您和小銀心裡的創傷,但是還是希望您能收下,以報答您兒子的救命之恩。以後你和小銀生活的一切費用我都願意承擔,當然包括小銀的學習費用,我回去以後會託付我這裡的朋友爲小銀安排最好的學校。”
趙伯還未開口小銀欠了欠身子將信封推了回來:“謝謝大姐的好意。不過在我們瑤家人看來,我阿哥只是做了一個瑤家勇士應該做的事僅此而已,所以您並不需要感到歉疚。我和阿爸還有村寨所有的人都爲我阿哥感到自豪和驕傲,這就足夠了。另外,您也不用費心替我安排學校的事了。阿哥已經死了我在一走,這個家就只剩下阿爸一個人,我怎麼能……”小銀梗嚥了一下,頓了頓從懷裡掏出一本破舊不堪的古書說,“而且,阿曼婆臨走前把這個交給我了。因此我就是瑤寨下一任的巫醫。我會好好學習瑤族醫術,繼續爲村寨裡的人服務,對我來說能陪在阿爸身邊又能爲村裡人服務,我這就心滿意足了。”
“小銀……”小免拖着哭腔眼淚汪汪着看着她。所有無關的人的記憶都已經被美清除了,但是小免心裡很清楚這段時間這裡發生多大的變故,一聽小銀這麼說小免更覺得她好可憐。
小銀勉強的笑了笑拉住小免的手:“很高興能認識你,小免。從小到大我沒有姐妹也沒有朋友,可是和你相處的這段日子要我覺得,我不僅有了好朋友了也有了好姐妹。希望,希望你會一直記得我……以後有機會還能來我家。”
小免咬着牙不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留下來,卻好像爲此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已經不能在開口說話。她用力的點點頭又俯下身行了拜謝禮,眼淚也終於奪眶而出打溼了地板。
美拉着小免隨着未央和坤依依不捨的走出來,老遠的就看見李曉林揹着行囊一個人朝村口走去。
“曉林!”姜濤從美得身邊超過去追上了曉林“曉林,那個……我想照顧你,想一輩子照顧你。你,你願意麼?”
“……”曉林望着激動的姜濤半晌沉默的回過身,繼續朝村口走去。
“張海已經不再了,這是事實。再說他一直對你都不冷不熱的不是麼?從來不肯對你承諾不肯回應,你對他的好在他心裡也許你並不是那麼重要的……看你爲他這麼傷心憔悴我實在不忍,所以……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承諾,想照顧你一生一世,想……”
李曉林停下了腳步打斷了他的話“姜濤,我們三個人從大一開學的第一天就認識了,現在算起來也已經有5、6年了吧。一直以來張海就像你說的那樣,而我也一直以爲他不是愛我只是對我盛情難卻。其實愛是不需要承諾不需要言語的迴應。愛,其實就是他在我身邊喜歡我的優點包容我的缺點,然後小心翼翼的保護着我的幸福和快樂……”
“你……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會說這樣的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感覺你突然變了一樣?”姜濤有點摸不着頭腦,眼前還是那個任性妄爲嬌蠻天真的李小琳麼?
李小林一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張海是在露營的時候因猛獸襲擊而死的,可是卻要她有種說不出的傷痛,彷彿他是爲自己而死的一樣。她搖了搖頭總有些事縈繞在心頭,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彷彿在腦海中有一塊無名的石碑,鐫刻着足以要她一生難忘得事,卻被濃濃的白霧籠罩着怎麼也看不清楚。
一陣行李墜地的聲音打斷了李曉林的思緒,她轉過頭看見石悅正手忙腳亂的撿起地上的行李。石夫人一手抱着石建平的骨灰,騰出另一手幫石悅撿行李。
石悅推開她的手:“不用了媽媽。我說了以後我是家裡的男子漢頂樑柱,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長大了好好孝順你。怎麼能因爲這點事就妥協。你好好的抱着爸爸的骨灰,要爸爸能安穩的回家就好了。”
石夫人聽了這番話捧着手中的骨灰盒想哭又不敢哭,她多希望自己的丈夫也能親耳聽到這一切。坤走向前去奪過已經步履蹣跚的石悅手中的行李大步流星的向前走,李曉林也提起了石悅剩餘的行李追了上去。
“記憶不是已經清除了麼?”未央看着已經走出去很遠的一行人對美低低的說。
“恩~記憶是腦中的清除很容易但是情感的創傷是心裡的,那不是我能清除的也不是小免能癒合的——這就是心,脆弱的不堪一擊一旦受了致命傷永生不能癒合;也強大的無堅不摧可以創造奇蹟、動容萬物。有一天你也會明白的。”美一手搭在未央身上一手拉着小免認認真真的說。
陰森詭異的殿堂高處寬大的坐塌上,一個消瘦卻不失威嚴的人端正的坐着。稽緩步走上前謙卑的跪下身:“報告主人,樹靈我們已經拿到了。非但沒有被妖捕察覺還被我耍的團團轉。”
“恩。”坐塌上的人冷淡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黛兒,試驗如何?”
帶着鬼臉面具的人走到殿中,卻沒有像稽那樣單膝跪地只是欠了欠身:“改良後已經有兩例成功。樹靈雖然到手但是妖捕已經發現我們,請主人責罰。”
“那不是你的錯,她們會在那裡本是意料之外。你一切能以大局爲重已然不易,辛苦你了。”口氣雖然冷淡卻不乏寬慰之意這要稽很是嫉妒——同樣是被妖捕發現蹤跡,自己卻被狠狠打了300鞭。
“另外,我們發現了這個。我想會對主人會有用就順便拿來了。”這個被稱爲黛兒的人攤開手掌,掌中慢慢升出一隻個頭足有籃球般大小的鳥蛋。
坐塌上主人微微動了下身體:“希有的蛋呵~(注:希有是鵬的近親。這裡可不是形容詞哦~)很好~你們下去休息吧。明天還有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