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親眼看到還真不敢相信呀！”張敏瞪大眼睛，看着麗英和莫寧，以及王皓輪流往呼嚕呼嚕睡着的朱曦嘴裡塞食物。
“呀！”麗英慢了一步，被朱曦咬住了手指。莫寧往他腋窩一撓，方纔解決難題。“等下子他醒了，罰他一萬。”張敏皺眉道，“竟然咬麗英姐的手。看看…都腫起來了。”
“你想什麼呢？”莫寧微笑道，“他睡着了，肯定以爲是根水嫩水嫩的蔥呢。”麗英臉頰兩朵紅霞飛起，微笑道：“我在想…那大蛇居然說一定要得到…肯定是看上他了。”
“放心吧。即使他答應，我們也不會放手的。何況他根本就不可能答應。”王皓呵呵一笑，擠眉弄眼道，“這你是最瞭解的。”
麗英當然不擔心這事，她在想蛇修的話：那廣袤無邊的宇宙，以及爲什麼朱曦這麼特殊。想着想着就迷糊了，這才被朱曦咬了口。
“這九頭蛇是我們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單從那九道蛇珠怪物來看，每道都是一個死去的人類半仙，我們就必須滅了她。我們可都不想變成其中的一員。”莫寧道。衆人點頭。
“我傾盡一半的神魄才滅掉一個，你倆合擊也滅了一個，他那大招只對七個造成一些傷害，這都還是敏妹妹消弱後纔可能的結果。想擊潰剩餘七個，殺死九頭蛇並不容易呀。而且這麼做…我們必定也是極其危險的。”
“消耗戰，只能這樣。每次滅掉一個兩個，慢慢消弱九頭蛇，最終必定可以擊潰她。”王皓瞪大小眼睛，滴溜溜看着衆人。
“那半仙被我們剛殺死，就成了她的…都死了，連這都不放過。絕不能饒恕她。因此她手段必定很多，確實很難呀。”張敏道。
——“真舒服。”
朱曦睜開了眼，摸摸肚子，撓頭笑道，“有肉吃的日子真讓人開心啊！”對魄師來說有肉吃還真是很低的要求，哪有魄師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衆人忍俊不禁，都笑了起來。
“你還咬了麗英姐的手…味道怎樣？”王皓一臉正經道。
“啊？真的嗎？”看着微紅着臉的麗英和哈哈笑的夥伴，朱曦神色赧然道，“我是一點感覺都沒，哪知道什麼味道呢。”
“不說這個了。”麗英笑盈盈道，“我們很快就要降落了。剛纔我們商量過，要慢慢消弱九頭大蛇的力量，這次是先跑還是迎戰？”
朱曦閉上雙眼，片刻之後睜開來，神色莊重道：“傷勢差不多好了，神魄不到一半…根據之前的戰況分析，蛇修明顯隱藏了實力，我們必須全力以赴纔有可能成功…所以這次先跑爲好。”
莫寧微笑道：“就以我們一貫的隊形吧。你倆打頭，我三個墊後。最後不到一個月，我們就開始斬蛇行動。”
降落沼澤後的朱曦五人，並不像之前一般等候迎擊，而是飛快奔馳。遙遙看着五道小小的影子，蛇修不斷加快速度，但即使拉近了一些距離卻也攻擊不到，只能緊追不捨，口裡時而罵罵咧咧，時而柔情似水的。朱曦五人置若罔聞，一直飛奔兩小時後，方纔乘上奇奇月月，直上青天。留下蛇修在沼澤地上，羞惱憤恨卻只能望天興嘆。
“氣死活該！”張敏咯咯笑道。
“要不是我們進入寶鏡試煉，修爲大幅度提升，之前就會被追上了。神魄高一級壓死人，這話真是有道理。”莫寧點頭道。
朱曦閉上眼睛，盤坐着，淡淡說道：“並不是進入寶鏡就一定能提升等級。小靜畢竟是鏡靈，最瞭解魄師的修煉。我們幾個在進入蘑菇前，體魄和氣魄都已經圓滿，就差一個契機。這契機可以是仙草靈藥，可以是那蛇修說的雙修，也可以是極大的外界壓力。但沒有內在意志強烈的驅動，都不一定就能突破。這是我的感覺。”
“你平時那傻傻的樣子和說這話的是同一個人嗎？”張敏瞪着大眼睛說道，“我怎麼覺得不是同一個人呢？”
王皓點點頭，微笑道：“我們都曾有這樣的感覺。不過…確實是他傳出來的聲音。”
朱曦撓撓頭，回道：“是我呢。只是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哪學來的。爺爺應該帶我到過很多地方，但那些地方那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的記憶是從莫族開始的，之前的事真不記得了。”
衆人面面相覷。朱曦這話還是第一次說出來，按照推測他七歲前的記憶是空白的，發生了什麼又到過哪裡他已經不記得，難怪他對父母一點印象都沒有。
“莫非…你體內有兩個不同的人？”張敏大眼睛忽閃忽閃，一臉正經道，“一個是傻傻的，另個卻是充滿智慧的。”衆人微笑。
“我也是從書上了解到的……”張敏捋捋腮邊秀髮，說道，“曾有過這樣一個傳說。類似神魔附體，說是一個人體內住着很多個姓名、性別、性格、語言、甚至出生地，能力都各不相同的人…這些人有好有壞，共同構成一個極其複雜的人。他眼睛一閉一睜，就會有不同的人出現，而且可以轉換……”
“呵呵呵……嚇我一跳！”朱曦笑道，“要真是這樣，那我也是兩個好人住在一起吧。這我……”忽然他覺得眼前搖搖晃晃，好幾個麗英，好幾個莫寧，好幾個王皓，好幾個張敏都齊齊瞪着他，最後卻都齊齊消失了——朱曦身子一滑，從空中墜落了下去。
半小時後，朱曦慢慢睜開了眼，見大家都在看他，撓撓頭道：“我…我怎麼啦？頭好暈……”
莫寧微笑道：“沒事吧。別想太多，先休息一下，我們還要一起對付九頭大蛇呢。”
“我們一起一定能除掉那大蛇的。”麗英臉蛋露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窩。張敏點點頭，圓圓的臉蛋滿是笑意，“對呀。我們可不想你被她抓走呢。”
“沒錯。相信自己，相信我們，相信光明總會指引方向。你是我們的矛，我們是你的盾，只有一起齊心合力，才能完成本來不可能完成的使命。”王皓眯着小眼睛微笑道。
“難道是幻覺…肯定是幻覺！”朱曦雙手揉揉微微覺得脹疼的太陽穴，看着微笑的夥伴，微笑道，“沒問題的，我們肯定能成功的。”衆人都微笑着齊齊點頭。
再次交手，蛇修還真又出現了九個蛇珠怪物——那被滅掉的兩個蛇珠半仙怪物，換成了十八級神魄的頂尖高手。一場激戰過後，衆人擊潰一個半仙怪物，兩個十八級怪物，方纔撤退。
螞蟻啃大象！沒錯，朱曦五人用的就是這種戰略。
第三次，衆人滅掉一個半仙怪物，一個十八級怪物，兩個十七級怪物；第四次，衆人滅掉一個半仙怪物，四個十七級怪物；第五次衆人滅掉一個半仙怪物，還有一個十七級怪物，四個十六級怪物。
……
經過半個多月的消耗戰，朱曦五人已經把九頭蛇，九個頭裡出現人頭蛇身的怪物耗到了十三級。衆人越戰越輕鬆，九頭蛇越戰越狼狽，這時已經徹底失去信心，開始往回逃竄了。
“這速度真快啊！”朱曦皺眉道，“這麼下去我們追不上的。被她逃掉可不行！我們好不容易纔……”
“放心吧，她也有累的時候。發現沒有，自從被我們一次次滅去那些怪物，九頭蛇的氣息也越來越弱了。”莫寧說道。
“等奇奇和月月恢復好，我們一定能追上的。”麗英點頭道，“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多少人類魄師喪生蛇口，天地不容的東西，我們一定不能放過！”
——“放過我吧。求求你啦，放過我吧。我說過…你們破去的龍珠都是別人殺死而被我收集來的…就跟你們殺死我那手下，被我吸收是一樣的。”
從追殺者變成逃亡者，蛇修的高傲和從容，以及憤怒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心底的深深恐懼。
“誰會相信你的鬼話！整整三個多月的追殺，你絕對想不到會落到如今這下場了吧。想讓我們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你會甘心自廢修爲嗎？”莫寧冷聲叫道。
“嗨！一切都是定數…現在明白已經太遲了。死就死吧，我也活得夠久了…成仙又如何？我活得比仙還長啦。”
九頭大蛇慢慢轉過身來，九頭齊齊一幻，成了一個，再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氣息萎靡的白髮老婆婆，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動手吧。我想以這樣的姿態，死在你手裡。”
“朝如青絲暮成雪，轉瞬紅顏彈指老…臨死前你終於頓悟，可惜太遲了。”朱曦淡淡說道，“我要廢除你的修爲，就把這沼澤當成你的禁地，有生之年不許再出半步，更不許禍害他人。”
“咦！你不殺她啦？”四人齊聲道。
泰川沼澤腹地。十分鐘後，一條手臂粗，渾身胭脂色的蛇哧溜溜吐着信子，扭扭身鑽進了草叢，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