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朱曦三人來到普盧奇廣場,早已人山人海,四個武臺——陣角分別由四個魄師布起結界的武臺,赫然屹立場中。
武臺後一排更高的貴賓席就坐五位男女魄師:巴卡拉鎮長、夏琪女士、德魯克先生、邰德雄先生、麗英小姐。五人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魄師,正拿着擴音蛙公佈分組情況。
萬里無雲的晴空,不冷不熱的天氣,對普通人來說正是美麗的季節。幾乎每人都有熟悉或支持的魄師,所以聚集了上萬人的廣場靜悄悄的氣氛裡,也時有交頭接耳,低聲談論的。
高亢的嗓音嘹亮了近一個小時,十組共計一百十八人的名單才唸完。結果朱曦三人:常秀分在第二組,莫寧第三組,朱曦卻在第六組。
隨着主持人的話音落地,這一百十八人從人羣裡現身,在紅衣制服衛兵的引導下,很快前四組聚集到武臺前。
其餘六組則安排專門的休息區休息。休息區和廣場臨時由鐵柵欄隔開,每隔一丈就有手臂戴着紅色袖環的魄師值守。布環上繡着“BKL”三個字母,應該是“巴卡拉”的意思。這樣參賽者在休息療傷,既不會被觀衆打攪,也不用提防其他選手的攻擊暗算。
莫寧在三號臺,常秀在二號臺。朱曦先是去看莫寧,因爲常秀相對來說攻防兼備,實力相對會強一些。
按三人商議,不管哪一組,都第一個上臺,理由就是實力超羣的魄師一般不會第一個上臺,而即使遭遇強力對手,連淘汰賽都過不了,那想拿一千魄幣也就幾乎不可能了。所以主持人一宣佈挑戰開始,莫寧和常秀就幾乎同時落在二號和三號臺上。而當莫寧一上臺,臺下唧唧咋咋的聲音隨之傳開。
“你看,那不就是賣飾品的小哥嗎?”
“哇!好俊啊。”
“你看,我這胸針,漂亮吧。就他那買的。”
……
臺上莫寧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北瓜,九歲,神魄六級,哪位魄師願意賜教?”這話剛出,一位面方鼻大,長相粗獷的魄師已身形一掠上臺,說道:“在下薛泰,十三歲,神魄九級,領教高招!”
“北瓜?這小哥怎麼取這麼搞笑的名字呀。”
“什麼啊?不可能吧。才九歲,就長這麼高。”
“六級神魄對九級神魄,我當心他會受傷啊。”
……
臺下一色女子又是議論紛紛。朱曦卻眉頭緊皺,沒想莫寧他剛上臺就遇上神魄高出三級的對手,心裡也不由擔憂起來。
爲了避免引起麻煩,三人報名時用了假名,朱曦是西瓜,常秀是翠花,莫寧則是北瓜。正是他們在連雲谷結識的,四瓜和翠花的名字。
朱曦看着莫寧,朗聲道:“北瓜兄弟,加油!”
莫寧看着上臺的薛泰,雙目也是一凝,聽到朱曦的話,這顧慮慢慢化作滿腔豪情,一團綠光凝聚,手中算盤玄鐵珠跟着顫動起來。薛泰的兵器是把鐵榔頭,青色的神魄裹住倒有點像流星錘,一看就威猛剛硬,勢大力沉。
隨着薛泰的一聲大喝,榔頭捲起一道青瀑罩向了莫寧。莫寧身子一晃,殘影連連,已是避開。兩人一個剛猛威烈,一個矯健敏捷。一個追一個閃,在臺上一時陷入膠着。
臺下觀衆,大多魄師則眉頭微皺,眼露譏笑,對一味閃避的北瓜明顯不屑。普通人,特別是女子卻只見綠影變幻,幾次險險被青影追上,幾次尖叫出聲。
朱曦看着莫寧幾次差點受傷,手心不禁微汗,神色卻是不變,畢竟他知道莫寧這麼做除了發揮自身特長,更是他在尋找對手的破綻和等待進攻的契機。
果然,就在惱怒不已的薛泰再次把榔頭揮向莫寧的時候,莫寧卻不再躲避,右手一撥,十五道綠蛇分五股,疾若流星的向薛泰的頭部,心口,肚子,下腹和後背射去。
先是一陣雨打芭蕉,接着哐的一聲巨響。結界一陣波動,四個魄師神色一凝,隨即穩住陣角。
只見臺上,莫寧嘴角一絲鮮血溢出,依然挺立。而薛泰狼狽多了,身上多處衣服破洞,鮮血正從破洞噴涌而出。
朱曦看得很清楚:莫寧的八顆鐵珠鑽進了薛泰身體。薛泰的榔頭磕飛襲擊胸口和頭部的鐵珠後,砸向了莫寧。莫寧舉着算盤硬抗了這削弱不少但仍威猛的一擊。
莫寧收回鐵珠,劇痛使薛泰嗷的一聲叫了出來。接着薛泰一道青光罩住身體,向莫寧一拱手,掠向臺下。
臺下魄師目露訝異神色凝重,那些女子早已滿臉喜色,掌聲轟鳴,興奮的尖叫起來。四個佈陣魄師中的一個高聲道:“二號臺,北瓜魄師對陣薛泰魄師,北瓜魄師勝!”
“沒事吧?莫寧。”朱曦看着下臺來的莫寧,關切道。
莫寧微笑道:“沒事呢,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知秀姐那邊怎樣啦?你去看看吧。”朱曦跟莫寧到休息區,囑咐一番,方纔向三號臺掠去。
如他所料,常秀比莫寧輕鬆多了。
不但這魄師神魄只六級,而且困在桃花陣里根本沒法出來。常秀的花瓣卻活物一般,專找對手弱點,不時從四面八方進行攻擊。既掙不脫又受傷連連的對手,只好無奈的認輸。
朱曦微笑看着臺上,傳音:“莫寧剛纔也贏了,要休息嗎?”常秀斗篷下的美目眨了眨,嘴脣微動,“沒事,再戰一場吧!”
四個裁判徵求常秀的意見後,宣佈三號臺翠花繼續挑戰。
當即第三組一個只露出臉的黑衣魄師上了臺。朱曦一看,神魄十級,心裡卻暗想他是不是黑魔殿的人,爲什麼也來參加這魄師大賽。
常秀和他想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她發現這魄師看向她的目光還算正常。依她的想法,要是奸邪之徒,那她下手可就不會留情了。
這叫何凱的魄師,先前看見常秀陣法厲害,便一味的拉開距離。常秀的桃花剛一靠近,他便掠開來,想這麼周旋着尋找契機反攻。常秀微微一笑,已識破他意圖,神魄一凝,幾乎籠罩整個武臺的花瓣霎時漫天飛舞,豔光四射,齊齊罩向了他。
剛開始何凱還能掙脫幾下,越來越多的花瓣包圍聚攏來,把他裹個嚴嚴實實,且光球越來越小,先前一幕便又重現。
連勝兩場,常秀小臉也微微蒼白,顯然神魄也已消耗大半。兩人到休息區,見莫寧正盤坐,凝神恢復,便悄悄坐一旁,各自修整。
在他們靜心修整的這段時間,四個武臺挑戰繼續,也有連勝兩次的魄師出現,四號臺更是出現連勝三場的魄師。四號臺不斷響起的掌聲,叫好聲,使這叫雷春的魄師一下成了場中焦點,甚至貴賓五道目光也往這邊凝聚。
一個小時後,莫寧接着上了臺。
或許先前他敏捷的身手和怪異的招式讓人稍稍忌憚,剛開始竟沒人上去。最後一個神魄十級,使三節棍的魄師忍不住掠了上去。兩人交手,莫寧顯得比之前更爲吃力,這魄師身手也很靈活,手中三節棍更是攻守兼備,而且領域頗大。
兩人走馬燈似的,時而糾纏一起,時而分開周旋,轉眼間半小時過去,還是難分上下。臺下觀衆屏息靜氣,目不轉睛的看着。朱曦和常秀兩人的手卻抓得緊了。
最後神魄所剩不多的莫寧,足足使出三十五道風蛇,總算艱難取勝。等他下臺來,幾乎已站不穩。
朱曦架着他到休息區,常秀不顧莫寧的反對幫他療傷恢復。時近中午,衛士給每位參賽魄師免費提供了餐點。
等莫寧和常秀完全恢復,心情大好的三人開始策劃下面的比賽。商議的結果是三人先到二號臺觀察情況,尋求適合莫寧的對手,伺機拿下第三場,之後再輪到常秀。
也許這簡單的策略奏了效,莫寧瞅準時機,向一個繼續第二場,使雙錘的十一級魄師挑戰,在付出重傷代價的情況下,把對方耗得直接趴了。
在休息區,常秀又要幫他療傷,臉色慘白的莫寧這次卻堅決不同意,說自己可以恢復,一個晚上就沒事了。
不知是不是常秀運氣特別好,她的對手雖然神魄十級,但卻剛好被她剋制。雙方神魄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常秀的對手已遍體鱗傷,滿地血流,依然還困在陣裡,最後這不甘滿滿的魄師無奈認輸。
這樣莫寧和常秀便以三戰全勝的戰績提前進入了預選賽。
之後莫寧繼續留休息區療傷,常秀和朱曦開始細細觀摩各武臺剩餘的對戰。一場場精彩紛呈的比賽使朱曦眼界大開,不但發現自己諸多不足,也對藏龍臥虎的魄師界有了更深的認識,同時對“七星破”的領悟也在加深。
七星破:第一是要集中神魄於一點刺敵破綻破其防禦。第二是發揮神槍和神魄的組合威力,如劍可砍,如常秀的桃花可削,如錐可旋轉,如箭可襲,如棍可掃……
這是他第二次有意識的總結“七星破”,和他先前實戰中下意識的招式顯然不同,也比第一次的認識更上了一層。
當然常秀的感悟也不少。通過三場對戰,她也發現自己桃花陣的弊病所在:攻擊太弱,束縛不強。萬一遇上實力懸殊或相剋的對手,那她將必敗無疑。
她在思索:治癒用的藍色神魄是否能融入攻擊困敵的桃花陣;要是桃花進階,那束縛和攻擊必將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