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鑽牛角尖的程懷素:二姑爺與三小姐**,與你何干?你這麼痛苦作什麼?應該慶幸自己沒有被薄情郎戲弄纔對。
而你自己念着二姑爺,又何嘗不是對二小姐的不敬?你也有錯啊,懷素。我該怎麼說你纔好呢?
猶豫間,有人來請蘇若瑤:“蘇夫人,大少爺請你回去。”
“好,懷素,你習字吧。我們每日都可在此談心。”蘇若瑤說着,就走了,她想把此事的全部真實情況告訴程延仲,讓他做決斷,可這一說出,臉皮薄的程懷素受得了嗎?那就婉轉地說吧。
回到權標堂書房,程延仲和曹如嫣已在那裡了,蘇若瑤未及程延仲開口,就心急地說:“延仲,剛纔我路過珠淚亭,見到四小姐程懷素,與她一番交談,還看了她寫的詩作。我感到她的情緒十分不佳,她面對着盛開的千日紅也能悲嘆作詩。她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怎麼看起來就像是個閨中怨婦。延仲,我們是否該關照一下她?懷素的嫡親二哥延濱粗蠻,五弟延元還小,都不知怎麼勸慰她,你作爲大哥、、、、、、”
程延仲心煩了:“若瑤,你一回來就講懷素沒完,你管她那麼多幹什麼?她一向就是那個悲天憫人的樣子,生來如此沙海驅妖。況且她的延濱二哥性情暴戾,誰敢惹她?你和如嫣,先管好自己。”
“怎麼了?”蘇若瑤這才注意到曹如嫣似乎在認錯的樣子。
程延仲開始訓誡了:“若瑤,如嫣,你們去禛院和五娘大吵了一場?弄得程家皆知曉了。”
“我們是爲了延元。五夫人想用重劑量的麻黃湯毒啞延元,好爲她那個無能的兒子延嗣除掉競爭對手。我和如嫣去警告她,就是要讓她知道,延元背後有我們,她最好收起她的不良之心。”蘇若瑤辯解。
“對,延元背後有我們。”程延仲承認,但有說出棘手之處:“但五娘背後有大娘,否則她怎麼敢毒害延元?本來延元就因我中毒一事而得罪了大娘,現在你們爲他去爭吵,只會讓延元的處境更加艱難。”
程延仲說完這段話後,蘇若瑤和曹如嫣都覺得,確實不妥。
程延仲繼續說:“好心做了錯事,還讓別人說你們兩個因我被父親重用,而飛揚跋扈起來。我知道你們不是這樣的,好在延元也明理,不會責怪你們,但外人就不會這麼說。對了,如嫣,我中毒那天,大娘來探視,她是來看我中毒深淺的。
如嫣你已看出她的面目,可你讓她坐客座,你坐主座,還當場摔碎了碗,與她辯駁。我知道當時你心痛,可是以你的聰慧,應當是手不慌,腳不亂,巧妙地讓她出去。這對你來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何必授人以柄,倒持泰阿?”
“延仲,如嫣她當時心裡只有你,哪裡還有心思去考慮其他的?”蘇若瑤嘆息說:“授人以柄?敵人授了多少柄給我們,我們都沒能用得上,一舉除去敵人。”
“若瑤,現在時機不對啊,怎麼剷除敵人呢?我們正在風口浪尖上,一舉一動都是別人口中的說辭,不可再像以前那樣我行我素了水滸任俠。”程延仲勸說蘇若瑤。
曹如嫣承認自己的錯誤:“延仲,這些日子,我以爲你得到爹的重用,就不禁有些飄飄然了,做了這有失禮節的事,讓人笑話。若傳到爹耳中,不知變成什麼了。”
程延仲笑她,然後嚴肅了:“如嫣,記得去金門島之前,你和若瑤一直督促我,待人處事要冷靜,鎮定,不可自以爲是地狂放不羈。現在反倒讓我來要求你們不可得意忘形。你們可記住了,以後不準再有如此言語不敬不穩之行,以免落人口實,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否則誰錯了,就各自領伐,記住了?”
“延仲,你現在比以前更像是我們的一家之主了。”曹如嫣誇他:“我有一點點喜歡你了。”
“阿諛奉承對我來說是沒用的,如嫣,我還看不出你那點心思。”程延仲對她又氣又笑。
“延仲比以前穩重成熟了,是被程乾的一聲一聲的‘爹’喊出來的嗎?”蘇若瑤期盼地問他。
程延仲說道程乾,就自豪地說:“確實,程乾這小子讓我覺得肩上負擔更重,有責任感,我要奮發向上,爲他打造一片家業,將來讓他來掌門。”說了程乾,程延仲又說:“家有賢妻,不招橫禍。古話一點沒錯,而且我有一對,老天待我不薄啊。每日兩把戒尺懸在頭上,不上進都不行。”
“延仲,我和瑤姐姐難道像戒尺般嚴厲嗎?”曹如嫣問。
程延仲連忙改口:“比喻錯了,讓我想想、、、、、、”
蘇若瑤並不想要這要的回答:延仲,我多次有意提到程乾,你就不能向我說一句“謝謝你爲我生下了程乾這個兒子”?
蘇若瑤不想去祈求程延仲的憐愛,只有悲涼我的絕美總裁夫人。曹如嫣想到一事:“延仲,有一事我左思右想,覺得你還是有必要與爹,大娘說一聲。前天我在託鵑亭見到爭妍,打扮得濃妝豔抹,攔住我說,她受不了爹和大娘對大姐二姐的誇讚,她想奪取兩位姐夫的心,讓兩位姐姐對她刮目相看。”
“荒唐!”程延仲聽不得這**的事,看不起地罵:“不知羞,春心蕩漾。乾脆讓她早點嫁人算了。”
“可是我與爭妍講了一番道理,她不聽,還問,問”曹如嫣說不出口。
“問什麼?”程延仲直視她,看着她難爲情的樣子,覺得要說清楚。
蘇若瑤替曹如嫣說:“爭妍問如嫣,當初嫁給你之後,是怎麼勾引你的,讓如嫣教教她。”
程延仲火冒三丈,在書房裡大喊:“簡直傷風敗俗!別管她了。如嫣,你與她講了道理,已盡到做大嫂的責任了。而兩位姐夫是孔門學子,不會受她所誘的。”
“我想也是,說句心裡話,爭妍以前的行爲蠻橫無理,實在不像一個待字閨中女孩。我不願與爭妍多說一句話。”曹如嫣說。
程延仲比她還衝動,有些氣急敗壞:“說到底,我一直在意爭妍曾說要把我們的程乾放在棺材裡!我以爲自己胸懷大度,但我竟受不了一個女孩的一句惡毒話,所以,不想管爭妍。更別去將此事告訴大娘。到時,我怕你的好心成了惡意,大娘會說你想毀壞爭妍的名聲。她就是這種人,我看透她了。少惹吧,反正爭妍也鬧不出什麼大事。”
蘇若瑤心裡一上一下的:還好延仲決定不說。程爭妍現在已做了苟且之事,如果延仲要去說的話,我就要跟延仲說明白,到時延仲也難辦。嗨,程爭妍,誰讓你當初依仗你孃親,口不擇言,對還在襁褓中的程乾說出惡語相向,無人能忍受,現在沒人幫得了你了。
程延仲有些奇怪:“若瑤,如嫣,今日你兩有點讓我大開眼界啊六道長存。若瑤,你一來書房就不停地說懷素如何憂傷,讓我們多去關照她。難道你忘了,懷素的孃親,三夫人,曾在你懷着程乾的時候,對你用紅花?”
延仲終於說了一句自己曾懷着程乾,蘇若瑤高興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但現在說起三夫人的事,沒空爲此事開心。蘇若瑤一直對三夫人用紅花一事自責,因爲那是自己做的,但又不能告訴程延仲。
她避開說:“延仲,那是多久的事了,你還記着幹什麼。現在程乾不是活奔亂跳的嗎?況且三夫人也因此自了,何必再提。而懷素,你們看她就知,就算一個歡天喜地的人也能被她傷感地傷春悲秋。真可憐得姑娘。”
程延仲看她,搖搖頭,笑,然後問曹如嫣:“如嫣,大娘給你多少數不清的苦難,你還不計前嫌地爲她的女兒爭妍着急,你腦子裡怎麼想的啊?”
“延仲,凡事一碼歸一碼。爭妍也沒害我。”曹如嫣談到程爭妍,還是緊鎖眉頭:“我實在擔心,她竟然說出那種有傷風化的話。姑娘家,走錯一步,只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程延仲感懷:“爭妍和懷素都是程家的千金,出不了什麼事,你們瞎操心什麼呢?若瑤,如嫣,有時,我想,如果你們心狠手辣一點,有大娘的丁點也好,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可是,那樣的話,我會不會還如此愛你們呢?我似乎貪心了,要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而我都想要,要你們的善良,有要你們能夠狠心,保護自己。”
蘇若瑤想:延仲,魚與熊掌,你都可得。讓如嫣繼續爲你善良着,狠心的事由我來做。
到了大夫人生辰這天,賓客盈門,如同街市。程延仲帶着一家人,與各位賓客打招呼,然後跟着程迪智夫婦在宴席上吃飯。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大夫人也笑容滿面,那麼慈愛,她也能笑得出來。
但一則消息打破了這有條有理的生辰宴。四小姐程懷素的丫環來報告:“老爺,夫人,四小姐要出家,奴婢怎麼勸都勸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