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已將手擡高了,想一巴掌下去。曹如嫣已淚水漣漣,程乾聽到吵架也哭了。
程延仲放下手,坐下,冷靜了一會:“如嫣,剛纔我說話錯了,腦子糊塗了。可你是我的妻子,就不能直言請爹出去我們的祁院?若瑤,你是如嫣認的姐姐,就不懂勸誡她,人要臉,樹要皮?”
這話還是激怒了蘇若瑤和曹如嫣忠犬老公,寵上癮!。
蘇若瑤吃不下飯了:“延仲,我和如嫣怎麼就不要臉你了?老爺日日來看程乾,難道如嫣日日催他出去?”
曹如嫣也摸乾眼淚,問一句:“延仲,天地良心,我和瑤姐姐和爹,清清白白,作詩,撫琴,帶程乾。”
“可我沒臉見人了!”程延仲敲打着桌子,哭喪着臉。
蘇若瑤問他:“延仲,我問你,你這麼痛苦的根源,全是因爲謠言是嗎?如果沒有那些流言蜚語,說三道四,你會很開心,老爺日日來看望程乾,陪程乾笑,玩耍。是嗎?”
這話說中了程延仲的心思:若瑤,我還沒想到,你說中了我所想,可我該怎麼回答呢?
程延仲沒有回答,只點了一下頭。蘇若瑤趁此說:“你剛纔罵如嫣的話,我聽了都傷心。我們也聽到了這些流言,也在心煩,更擔心你聽到後悔生氣難過。如嫣一直在想該怎麼辦。剛纔那罵人的話,你竟說得出口?還想真的動手,如果不是程乾哭了,你想把如嫣打成什麼樣子?”
程延仲狠狠颳了自己一巴掌:“今日爹打了我兩巴掌,我不服氣。但這一巴掌,是我替如嫣打我的,我受之欣然。如嫣,你、、、、、、”
蘇若瑤和曹如嫣商量:現在我們在程家弱勢,不能讓延仲和爹鬧僵,連吵架也不行。
曹如嫣還帶着淚痕,拿出大少奶奶的權力,坐上正座,蘇若瑤將程延仲拉上正座,自己則在旁座坐下。
曹如嫣下令:“來人,撤去飯桌,將老爺賞賜的衣物飾品都擡出來!”
程延仲看着她,想阻止:“如嫣,這是在做什麼?不要扔了爹的賞賜劍破九天。我不生氣了,我知道,流言止於智者。只要我不信,不理,不在乎,流言自然會消失。”
曹如嫣沒有理他,而是說:“禾苗,將其中我的淺藍色鈴蘭玉釵,海藍色銀垂鳳凰步搖和瑤姐姐的粉綠色牡丹鏤花花鈿和碧綠色玳瑁制蝴蝶髮簪留下,放好。畢竟這是老爺的賞賜,不能全沒了,會讓老爺寒心的。”
“是,大少奶奶,”蔡禾苗說:“已收好了。”
曹如嫣繼續說:“將其中的頭飾,手飾,腳飾和各種衣物,分別各挑兩件,包好,明日一早,去贈與大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和府上四位小姐。要細心地挑,按她們平日裡的着裝習慣去挑合適的。這一時半會也挑不完,讓敏嫣幫着你挑。”
“是,”蔡禾苗回答:“敏嫣,我們一起來,按大少奶奶的意思去做吧。”
曹如嫣在等着蔡禾苗和敏嫣將送給各位夫人小姐的飾品衣物挑選完。程延仲在一旁問:“如嫣,你和若瑤喜歡的話,就留下吧。”
“首飾喜歡不在多。有兩件愛不釋手的就好了。”曹如嫣鬥氣地回答:“喜歡的人也不在多,有兩個清白的就好,而不是那種身子髒了的女人。”說到這,曹如嫣又想哭了。蘇若瑤遞了手絹給程延仲。
程延仲想到曹如嫣被地痞踐踏的經歷,心裡更覺得,剛纔是瘋了頭,怎麼說得出那種話。他遞過去的手絹被曹如嫣扔回來了,自己用衣袖擦乾眼淚。此時的他,低下了頭。蘇若瑤看他這沒用的樣子,直搖頭。
挑選的事做完了,曹如嫣擺正姿勢,說:“禾苗,去叫祁院所有侍衛,丫環來正屋。”
這樣,正屋內擠滿了人,議論着怎麼回事。
“如嫣,這是在做什麼?”程延仲問大梁王妃。曹如嫣沒理他。
蘇若瑤就輕聲說:“延仲,你現在別說了,如嫣生氣呢。不過她所做,全是爲了你好。你看着就是。”
曹如嫣咳了咳:“別吵鬧了。大家都知道,這些日子老爺賞賜了祁院許多衣物和飾物,皆是上品。老爺爲何要賞賜呢?全因老爺對大孫子程乾的寵愛。程乾如今日漸安康,活潑,討人喜,皆因祁院個侍衛保護得安全,丫環們服侍得周到。所以,大少爺和我的意思是,將這些賞賜,我祁院的每人都應當有一份!”
“大少奶奶說得好!”有人叫好了。
“先安靜,聽我說完。”曹如嫣放大聲音:“每人兩件頭飾,兩件手飾,兩件腳飾,兩件衣物。丫頭們可自己留着用,侍衛們就拿回去孝敬母親,或贈送給妻子,姐妹,女兒。”
所有人都躍躍欲試了。
曹如嫣接着說:“爲公平起見,也不好讓你們排隊去挑,就一起猜拳,贏者先挑。來丫環們在我右手邊,禾苗你指揮着挑。侍衛們到左手邊來,海星你指揮着。”
蘇若瑤看今日曹如嫣這主持分發贈送衣物飾品的樣子,像一官所說,很有主母風範,而程延仲此時耷拉着腦袋,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了。
所有丫環侍衛都分到了衣物和飾物,當然這感謝和讚賞的話也是一句接一句“謝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奴婢從未有福戴過如此好看的手鐲”“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如此有度量,將來必有厚福”
“這是大少爺的意思,”曹如嫣說:“你們還是好好感謝大少爺吧。”
“奴才以後會像從前一樣效忠大少爺”“奴婢以後定當更加用心服侍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小少爺”
“都下去吧。”程延仲手背向外,揮了一下。
正屋內安靜了,蔡禾苗問:“大少爺,大少奶奶,這賞賜之物還有許多,奴婢估算一下還有五箱吧?該怎麼處理呢?”
“照剛纔所說,均按人頭數,分別賞賜給程府內的人事房,賬房,廚房,柴火房,浣衣房奶爸的文藝人生。”曹如嫣說:“若還有多,就留着吧。禾苗,此事全交給你和敏嫣。明日你兩就做好此事。要慎而又慎,不得有遺漏。”
“大少奶奶信得過奴婢,是奴婢的榮幸。奴婢定不負大少奶奶所託付。”蔡禾苗說。
“先把這幾箱賞賜搬好吧。”曹如嫣說。“是。”
曹如嫣看看身後的玉龍王和玉觀音,又看着旁邊這個男人,他立刻又低下了頭,不知是道歉還是害羞。
曹如嫣沒好氣地問:“玉龍王和玉觀音是辟邪護安的寶物,延仲,這纔是真正貴重之物,你是一家之主,你說該怎麼辦吧。”
“這是爹對我們的心意和愛護。而且,玉龍王和玉觀音既是寶物,就沒有隨意送還或是送人之理。留在我們身邊,最好。”程延仲不敢看曹如嫣一眼。
說完這句話,徹底安靜了。
正屋內只剩下蘇若瑤,程延仲,曹如嫣三人了。蘇若瑤看程延仲現在會有什麼反應,可剛纔對着曹如嫣發瘋似地他一句話都不說,呆坐着,是好面子了。
他偷偷看了曹如嫣一眼,又埋下了頭。
曹如嫣生氣了:“今日祁院實在悶得慌。我帶着程乾去九天齋住一晚。”
“什麼?”程延仲還未反應過來。
蘇若瑤又說:“如嫣說的對,我也想去銀河齋住一晚矜榮。敏嫣,我們走吧。”
程延仲着急了:“海星,安排人手,將銀河齋與九天齋保護得嚴嚴實實。”
程延仲在正屋內急得團團轉:我回來時說的話都不是存心的,她們還當真了?去看看吧,在外面我還真不放心。如嫣有程乾陪着,若瑤一個人,怕是要孤寂了,去銀河齋看若瑤吧。
“大少爺,蘇夫人說她想出去走走。”敏嫣說。
在銀河齋門口,程延仲就得到這樣一句話,他苦澀地笑:“出去走走,又是出去走走。她出去散步的興致比陪我還更有心。”
程延仲走到九天齋門口:又是如此,被若瑤捨棄了,就來找如嫣。對得起如嫣嗎?總是把她放在第二位。
九天齋裡面,曹如嫣看他那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瞥他一眼,沒好氣地問:“去銀河齋了?瑤姐姐把你趕出來了?”
“我沒有去銀河齋,直接來了九天齋,想看你和程乾。如嫣,我剛纔是無心之言、、、、、、”程延仲前半句是謊言,後半句是真話。
“別騙我了,你每次被瑤姐姐趕出來都是這個樣子。誰讓你剛纔那樣大罵。她趕得好。”曹如嫣說氣話:“我若不是在程乾面前給你留點面子,也要趕你走。換衣裳休息去。”
“如嫣,你不要趕我走,也不必在程乾面前給我留面子,他現在還不懂。我剛纔是混蛋,你想罵就罵,想打就打。不趕我走就行。”程延仲想讓她開心點。
曹如嫣氣得沒那心思:“我懶得動口動手。今夜你別來煩我。好好想想,明日怎麼安慰瑤姐姐吧。”
“哦,好。”程延仲“乖”了,換衣裳睡下了:唉,如嫣,你哪裡知道,若瑤她連趕我出門的機會都不給我,現在的她,哪像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