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邊開着車邊笑道:“也不知道這哥們兒是怎麼想的?”
“大家都不容易,混口飯吃罷了,也是沒辦法。再說,死人這事兒自然是誰也不願意碰到的。”喬然倒是很瞭解百姓疾苦。
“對啊”劉軍說:“沒辦法,程序就是這樣,我也知道他們開車送貨不容易,但是,
我們也只能案程序辦事,畢竟是出了人命了,所以乾脆利利索索的告訴他該幹什麼就行了。越講道理越講不清,弄不好還得捱罵。”
“怎麼會?”喬然看着他問。
“怎麼會?今天你碰到這人還算不錯。如果這貨有損失或者因爲晚運到產生糾紛,
有的人就會胡攪蠻纏。這個時候,講道理就不如直接告訴他們怎麼做,然後直接走,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劉軍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給喬然傳授着經驗。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合着咱們當刑警的,一邊破着案還得一邊察言觀色?”喬然笑着問。
“那可不,刑警,尤其是咱們這樣,更尤其是我這樣的,需要有知識,有膽識,有耐心。你要學的多着呢。”劉軍得意的教導喬然。
喬然看看一邊開車一邊洋洋得意的劉軍:“是是是,不容易。軍兒哥,您可是我學習的榜樣,以後可得多教教我。”
“沒問題。”劉軍被喬然這麼一誇,高興的眉飛色舞。
回到辦公室,老喬,趙旭和林月都不在。倆人猜測林月一定是去屍檢了,劉軍更是得意的說老喬肯定是去檢查車了。果然,他就站在那輛撞爛的車跟前。
劉軍看見之後忍不住朝喬然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看,我說什麼來着?”喬然不禁失笑!劉軍這時已經趕緊上前說:“頭兒,讓我來。”
老喬讓開位置給劉軍,接着問:“你們都回來了,挺快。那個司機沒事吧?”
“這個司機還行,我跟他交代了一下,然後就迅速回來了,啥事兒沒有。”劉軍趕緊說。
“那就行,趕緊再仔細檢查檢查這車。”老喬說
“好咧!”劉軍迴應着。
“你先查吧,我回辦公室,喬然,你認真學着點兒。”老喬總是不忘提醒喬然。
“是!”喬然也趕緊回答。
老喬轉身走了,喬然站在汽車旁邊,看着劉軍。
劉軍一看老喬走了,剛纔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再次浮現:“喬然,我們勘察現場,一般情況下,就是找痕跡,比如,指紋,腳印,和其他有關的任何痕跡。腳印,我們倒模後,根據具體數據,基本可以確定兇手的性別,年齡段,體型。這樣就會縮小我們的排查範圍。指紋,能讓我們更精確的知道這個人是誰,還有現場其他細微的痕跡,也可能成爲破案的關鍵。林月常說,在她眼裡屍體是會說話的,而在我眼裡,現場也是會說話的。”劉軍邊查着邊說着。
喬然仔細的聽着,雖然他在警校學了很多,但那畢竟只是死氣沉沉的案例,不會像現在這樣,置身案件之中。理論永遠比不過實踐。
劉軍仔細查着汽車的每一個部位,他從四個車門把手處取了指紋,從方向盤上取了指紋,後備箱上也取了指紋;從車的各個位置上也都各發現了長短不一的頭髮。在駕駛座取頭髮的時候,劉軍明顯的楞了一下。
喬然善於觀察,自然劉軍這一動作逃不出喬然的眼睛,他不失時機的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發現嗎?”
劉軍說:“沒--沒有”他從車裡抽出身子,繼續說:“你知道我們爲什麼這麼認真的查這起看似很簡單的車禍嗎?”
“那肯定是因爲它有問題。”我確定的說。
“什麼問題?”劉軍頭也沒擡的問。
“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我能確定,既然你們能把車和人全都帶回刑警隊,就說明這起事故肯定有問題。”
“沒錯,問題就出在死者身上。”
“死人還有什麼不同嗎?”喬然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劉軍笑呵呵說道:“看來,軍哥我還是需要再給你上一課。我問你,死者是不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孩兒?”
“是”
“她是不是穿着漂亮,還畫了妝?”劉軍又問。
“是!”
“現場是不是沒有發現她的任何東西?”劉軍再問。
“是,正常情況下,女人出門都會隨身帶着包,裝着她的私人用品。那如果死者是車禍現場附近的居民,只是臨時出門,不帶東西也有可能。”喬然想了想分析着。
“你分析的沒錯,但是,這麼漂亮時尚的女孩兒,出門會不帶化妝品?尤其是下雨天,妝很容易就會花的。另外,如果她只是臨時出門,你覺得她會這樣精心的打扮一番嗎?這些都是可疑之處,需要我們去查清楚。光我這兒就發現這麼多可疑之處,我想林月那的發現也不會少。”劉軍說着他的見解。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一起普通的車禍,而是謀sha?”喬然吃驚的問。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至少肯定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只要存在疑點,就有可能,雖然有的時候是偶然事件,但無論怎麼我們都要調查清楚。這起車禍,雖然存在這麼多的疑點,但是還不能下定論,具體還需要做進一步的鑑定。”劉軍用特別正式的語氣說道。
“是。”在劉軍面前,喬然只有說是的份兒。
“你拿着指紋先回辦公室吧,把指紋交給趙旭,讓他做一下比對。我去給頭髮做一下鑑定。”劉軍邊說邊往外走。
“好的!”喬然接過劉軍手裡的指紋,小心翼翼的拿着。
喬然走到趙旭面前的時候,他正在盯着電腦屏幕認真的看着王闖墜樓現場的監控視頻。“旭哥,這是今天的車禍現場發現的指紋,軍兒哥讓我拿過來給你做指紋比對。”
趙旭接過指紋說:“好的。”
“這是王闖墜樓現場的監控視頻嗎?”喬然問道。
“是的。”
“我想看看,可以嗎?”
“好的,看吧。我先去忙了。”說着,趙旭起身,把座椅讓給了喬然。
喬然順勢坐了下來,他把監控視頻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案發前很長一段時間裡,進出那棟樓的人確實只有王闖和陸大軍。陸大軍走出爛尾樓後,直到當地同事接到報案後到來,也再沒有第三個人進出。真是怪事兒,到底是什麼人報的案,他怎麼可以這麼精準的掌握時間,王闖被sha,他就報案。
看完視頻,心裡總覺得那棟樓在視頻裡一閃一閃的,讓人慎得慌。神鬼之說,自然是無稽之談,但這個案子確實蹊蹺。
喬然回到辦公室,老喬擡眼看見問:“怎麼樣?”
喬然說:“沒什麼新發現,軍兒哥從車上取了指紋,發現了幾根頭髮。指紋已經送到趙旭那去做比對了,頭髮軍兒哥在鑑定,暫時還沒有結果。”
“不會這麼快出結果的。你說你這烏鴉嘴,說着雨天有案子,立刻就發生了案子。你趕緊再說一下,案子順利破了。”老喬調侃着。
“老喬,你還相信這個啊,我要說的都能實現的話,我就直接說大同社會,世界和平了。”喬然跟老喬開着玩笑,然後恢復一本正經,問道:“軍兒哥剛纔取證的時候說他懷疑這不是一起普通的車禍,而是謀sha。您有什麼看法?”
“這起車禍存在疑點,所以就不能把它當做一個普通的車禍去調查。如果所有的疑點都調查清楚了,也不排除這是一個偶發事件。刑警的職業病就是多疑,所以,劉軍有懷疑也很正常,但是最後我們都是用證據說話的。否則的話,王闖墜樓案早就定了陸大軍的罪,因爲有疑點還沒弄清楚,所以就不能定罪。”老喬說着。
因爲下雨,天色比以往暗一些,刑警隊的同事們,因爲手裡都有要忙的事情,也就忘記了時間,不知不覺的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很久了。
老喬說:“對於刑事案件來說,破案時間必須爭分奪秒,有可能因爲我們的懈怠,就會造成犯罪分子的逍遙法外。今晚看來要加班了。喬然,你去給大家買點吃的吧。估計林月,劉軍和趙旭她們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喬然爽快的答應道:“好的。”隨後便掏出手機,給大家每人點了一份外賣。
在等外賣的時候,喬然跟老喬又聊了起來“老喬,你說我這纔到刑警隊這麼短時間,就深切的感受到了這份工作的辛苦和不易,這麼多年,您一個人,既要沒日沒夜的工作,還要照顧我,您太不容易了。”
老喬突然聽到喬然這樣說,平時讓人覺得那麼堅強剛硬的他,眼睛也溼潤了:“怎麼突然又說起這個,都這麼多年了,習慣了。我真的很高興,你能這麼理解我。”
“我早就說過,您是我心中的英雄。”喬然繼續說着,看着老喬那雙眼睛,轉移了話題,怕繼續說下去,他也會哭起來。 “總之,我會永遠支持您。咱們不說這個了。我從旭哥那回來的時候,我又看了爛尾樓的監控視頻,我在想,既然我們一致認爲現場有第三個人,而這第三個人我們在監控中又看不到,那麼,他會不會是在監控時間之外呢。”
“你說的這種情況我早就想到了,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一說案子,老喬剛纔還挺柔情的目光立馬變得剛毅。
“爲什麼?”
“監控視頻覆蓋的話,時間大概是七天,如果這第三個人要逃避監控,那麼他必須在案發七天前進入到現場,七天,難道他不吃不喝嗎?你別忘了,那個樓可是單獨圈起來的,案發前後可是沒有第三個人進入過。如果他不吃不喝,我想等不到案發,他就已經餓死了。”老喬分析着“咱們再假設,這個人可以提前進去,那麼他又是怎麼逃過監控出來的呢?從殺了王闖到警察封鎖現場,這個時間段內的視頻可是不會被覆蓋的。”
聽老喬分析完,喬然也覺得這樣的做法似乎是行不通的,又一個假設被否定了,現在唯一的解釋似乎就只剩下是陸大軍sha的王闖”
“又回到了起點!”
“不然就是在那個樓裡自sha的女孩的鬼魂sha的王闖。”喬然看老張一提這個王闖案就愁眉苦臉的,就又開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