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伸手道別。
“您忙,我自己走就行。有什麼需要我的,儘管叫我。對了,陳叔叔他沒事兒吧?”孫梓磊走到門口又轉身問道。
被孫梓磊這麼一問,老喬他們不禁一愣:“陳建國--他--死了。”
“死了。”孫梓磊情緒激動的說:“都是我沒用,最終還是沒有保護好陳叔叔。我哥說的真沒錯,這幫綁匪拿了錢還殺人,真是十惡不赦。”說着說着,孫梓磊哭了起來。“喬隊,我可以去看看陳叔叔嗎?”
“這個,暫時還不行,我們還要對進一步的做屍檢,不好意思啊!請孫總節哀!”老喬抱歉的安慰說。
“沒關係,抓兇手要緊!您一定要抓住殺害陳叔叔的兇手。”這個時候,孫梓磊猛的一擡頭。“我爸和我哥呢,他們沒事吧?”
“孫總放心,他們都沒事,已經安全回家了。”老喬回答道。
“那我就不耽誤喬隊時間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我爸去。”孫梓磊告辭了老喬。
孫梓磊走後,老喬問道:“傷口鑑定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
林月答道:“明天我會把鑑定結果,包括陳建國的屍檢報告同時給您。”
老喬看看時間:“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辛苦了,先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上班
再說。”
雖然忙碌了一天,喬然和老喬都挺累的。可是回到家裡,他們爺倆兒都沒有睡意。老喬先開了口:“如果還不累的話,陪我喝會兒茶。”
喬然知道老喬壓力大,王闖墜樓案,疑點重重卻找不到任何的線索,陸大軍綁架案讓陸宸風給忽悠了,不但沒有抓住綁匪,還造成了一死一傷,今天還牽扯出了一年前的陸家車禍案,本來證據確鑿,殘缺手指的出現讓他和喬然心裡都有了懷疑。喬然剛跟老喬說肇事司機手指殘缺的時候,老喬一定以爲陸宸風神志不清看錯了,可是今天,這個殘缺的手指實實在在的出現了,他們就不得不去重新思考。老喬叫喬然陪他喝茶,其實是睡不着,想找個人聊聊天。兩個刑警,又是同事,坐在一起,能聊點什麼呢?可想而知,除了案子還是案子。
老喬邊泡着茶邊說:“你說今天咱們見到的那個綁匪會是車禍案的真正肇事司機嗎?”
喬然說:“這個咱們可以做個假設,假設這個綁匪是車禍案的真正肇事司機,那我覺得他就不應該是肇事,而是謀殺,很明顯他是有計劃的。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問題就來了,今天他會去綁架,說明他沒有經濟能力,那麼,候利偉爲什麼會替他去頂罪?還有個問題,如果這是一場謀殺,那麼幕後肯定有人指使,這個指使的人又是誰?”
老喬聽完說:“只要知道任國英,陸宸風,陸宸雨都死了,誰是最大的受益者,基本就知道誰是幕後指使。”
喬然說:“您說的沒錯,按照你分析的,那麼幕後指使只指向一個人,那就是孫梓磊。只有他有作案動機,任國英,陸宸風,陸宸雨一死,他就有機會獨佔陸氏。”
老喬說:“對,沒錯!”
喬然繼續分析:“但是,老喬,你有沒有想過後來發生的事情。車禍後,陸氏繼承人陸宸風沒死。他一直好好的活到現在,再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如果我是孫梓磊,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斬草除根絕不會讓陸宸風活到現在,而且在王闖案發生後,是孫梓磊扶持陸宸風做上陸氏代理董事長的位置的。如果是孫梓磊覬覦陸氏,那麼他肯定是想方設法的阻止陸宸風上位,因爲一旦陸宸風上位,他之前的計劃就全失敗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通過這段時間對孫梓磊的接觸,雖然他已經可以在陸氏獨當一面了,但是他對陸宸風還是很尊敬的。”老喬也有點懷疑這種假設。
“還有一種假設,候利偉就是車禍案的肇事司機。其實在監獄見到候利偉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就是肇事司機,他在我面前的言語,情緒,都不是隨便誰能演出來的。我覺得他在用心的改造,爲了就是能早點回家。”喬然又提出一種假設。
老喬說:“如果你這種假設成立,那麼陸宸風爲什麼要說這個斷指人才是真正肇事司機?他有什麼目的?這根本不成立啊!陸宸風又爲什麼撒這個謊?”
“所以啊,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就只能是第三種情況,綁架案的斷手指跟車禍案的斷手指純屬巧合,根本就是兩個人。”喬然端茶杯喝了一口說道。
老喬倒上茶:“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咱們聊聊今天的案子吧。綁架案基本情況都瞭解清
楚了,就剩下陳建國被殺。當時你和劉軍是看着他們走的,然後通知我,到我到那兒,時間不過也就半個小時,這麼短的時間裡,有作案嫌疑的人你覺得是誰?”
喬然又喝口茶:“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分析。陸宸風贖人後就一直跟陸大軍一起,所以他沒有做案時間。就只剩下孫梓磊和綁匪。只有他們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殺人,逃跑。老喬,您覺得孫梓磊的話,可信嗎?”
老喬說:“車禍案中,如果孫梓磊是幕後指使,那麼說明他和綁匪是認識的。他們很有可能殺了人再逃跑。林月說,這個兇手很可能是陳建國認識的人。孫梓磊跟陳建國太熟了。他殺了陳建國,然後又僞裝成被人打暈,來混淆我們的視聽。這完全有可能。”
“可是孫梓磊殺一個司機,又有什麼動機呢?他要殺也是殺陸大軍和陸宸風纔對。”
“是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個陳建國真是死的莫名其妙。明天看看林月那有什麼發現吧!”
喬然和老喬杯裡的茶都喝完了,沒有再聊出什麼新發現,於是就各自準備睡覺了。
第二天,喬然和老喬早早的來到刑警隊。本以爲他們來的就夠早了,沒想到,林月,劉軍,趙旭他們來的更早。林月已經把昨晚孫梓磊的傷口鑑定做完,也再次檢查了陳建國的屍體。還是老喬瞭解他的兵,早早的讓喬然在路上買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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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喬笑呵呵的說:“我就知道你們都在,而且肯定沒吃早餐。來,咱們一邊吃一邊開會。”
喬然趕緊把手裡的早餐逐個發給了她們。
劉軍說:“看見了吧,我就知道頭兒會給咱們帶早餐。謝謝頭兒。”
大家圍着桌子坐下來。
老喬說:“林月,你這有什麼發現?”
林月說:“關於孫梓磊的傷口鑑定,孫梓磊後腦皮層有挫裂傷。我在傷口處提取到了案
發地樹木的纖維,他確實是被打暈了,而且是他人用案發地的木棍打的。”
老喬繼續問:“確定是另外的人打的?”
林月說:“從挫裂傷痕跡看,可以肯定是他人持木棍重擊所致。”
喬然又提出疑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昨晚在孫梓磊帶着陳建國跑了之後,確實出現了第三個人。這第三個人會是誰呢?”
老喬說:“這第三個人應該是綁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孫梓磊殺了陳建國,然後讓
綁匪把自己打暈。”
喬然說:“昨晚咱們已經分析過了,孫梓磊沒有殺陳建國的動機。”
劉軍說:“從時間上推算,有作案時間的人,陸宸風,孫梓磊和兩個綁匪。陸宸風跟陸
大軍在一起,可以排除,孫梓磊沒有作案動機。就只剩下兩個綁匪,但是綁匪既然已經拿到錢了,他們爲什麼還要殺人呢,而且是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老喬說:“難道現場還有另外的人?劉軍,你昨天在現場,後來又有什麼新發現嗎?”
劉軍說:“沒有。”
老喬說:“兇器找到了嗎?”
劉軍說:“也沒有!很有可能是兇手殺完陳建國,把兇器帶走了。”
老喬說:“林月,屍檢有什麼新發現嗎?”
林月說:“我對屍體做了進一步檢查。死者身上除了那個刀傷外,就只有手腕部有捆綁
痕跡,其餘完好。死者在被殺之前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另外,我還對傷口做了測試,兇器應該是一把短柄小刀,比如水果刀之類的,而且符合近距離插入軌跡。也就是說,死者是面對面被兇手殺死的。死者面色蒼白、脣齒髮紫、眼結合膜下出血。死亡原因正如我在現場判斷,刀傷導致血液流入肺泡,最終死者因缺氧窒息而死。在現場我就覺得傷口奇怪,果然,兇器是斜着插進去的,按照傷口痕跡推測,兇手很可能是個左撇子。目前就只有這麼多線索!”
當我聽到兇手可能是左撇子時,我的腦海瞬間搜索有關陸宸風和孫梓磊的情景。陸宸風
在接到勒索電話的當晚,手受了傷,剛好就是左手,而孫梓磊在給我們拿西瓜,和筆錄簽字的時候用的都是左手。難道真是孫梓磊?可是他爲什麼呢?
老喬繼續問:“趙旭,你那有什麼進展嗎?綁匪的身份能確定了嗎?”
趙旭說:“還沒有,僅僅憑着那隻斷指,來確定一個人確實有難度。”
老喬說:“建議你把比對範圍集中到本市。綁匪應該是本市人,因爲他對本市的環境比
較熟悉,尤其是西山。”
趙旭說:“好的。”
劉軍說:“最近遇到的案子也真邪了門了。一個個都沒有進展。你們說陸家這是怎麼了,
接二連三的出事。現在可好,都死人了。”
就在大家對於案情沒有更進一步的分析時,陸大軍來到刑警隊,直接找到老喬。
陸宸風陪着陸大軍來到辦公室。
老喬一看陸大軍:“陸董事長,我昨天過去,就是想問一下有關綁匪的事情。你看你,
這麼大早的就來了。”
陸大軍說:“我聽宸風說,老陳被殺了?”
老喬說:“是的”
陸大軍說:“這怎麼可能,明明我倆都逃出來了。兇手抓住了嗎?”
老喬遲疑一下說:“還沒有。現在我們連嫌疑人都還沒有確定。所以,需要您幫着給回憶一下整個綁架案的過程。
陸大軍肯定的說:“這沒問題的。我來就是希望可以幫助喬隊儘快抓住害老陳的兇手。”
“那您說吧!我們肯定不遺餘力。”
陸大軍點着一支菸後說:“我和我的愛人都是虔誠的佛教徒。數十年來,一直都堅持着每月農曆15到寺廟拜佛的習慣,以前都是我和我愛人以前去。自從她走了以後,就只剩下我去了。那天凌晨下着雨------”
凌晨,天還沒有亮,陸大軍的車在路上疾馳而過。燈光照射下的雨注噼裡啪啦的打在前擋風玻璃上被揮動的雨刷掃的乾乾淨淨。
陸大軍坐在車裡。陳建國聚精會神的開着前方,專心的開着車。
忽然一個急剎車,陸大軍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雙手在條件反射急忙扶到駕駛座的靠背上。
“怎麼回事,老陳?”陸大軍問道。
“前面好像有個人躺在地上。”
“啊”陸大軍趕緊扒着身子,往前看。“好像真有個人。幸虧你反應快,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走咱們下去看看。”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您在車上吧!”陳建國阻止陸大軍下車。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弄不了。再說還下着這麼大的雨。”陸大軍說着就開車門下了車。
陳建國看見陸大軍已經下車,也急忙下了車。兩人一齊走到車前藉着燈光,朝躺着的那個人走去。
“原來是個假人。誰這麼缺德,這是要嚇死人啊!”走到近處,陳建國看清楚後不禁罵罵咧咧的說。
“老陳,注意你的話。是個假人不好嗎?世上又少了一個家庭承受親人離別的痛苦。”陸大軍看見是個假人,真心的感到欣慰。“把它弄到裡邊去吧,免得再影響其他的車輛。”
“嗯。”陳建國迴應着。
他正要去收拾那個假人。突然從路邊竄出兩個人。帶着面具,手裡拿着刀子。
“我們兩個年過半百的手無寸鐵的老人,怎麼能抵得過兩個手持利器的年輕小夥。一下就被他們抓住了。”陸大軍回憶着“我當時就意識到是遇上綁架了,爲了不被傷害,我第一時間就跟綁匪說了,要錢可以,但是條件是不能傷害我和老陳。兩個綁匪答應的也很利索。他們也說了,他們只是求財,不傷性命。只是沒想到這兩個綁匪這麼兇殘,拿了錢還殺人。喬隊,請你們一定要把兇手捉拿歸案。”
老喬說:“這是我們的職責,一定全力追捕。陸董事長如果再想到什麼一定要通知我們。”
陸大軍說:“一定一定,哎,老陳跟了我二十多年,我讓他早點退休,他就是不聽,他說他想多陪我幾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喬隊,我能看看老陳嗎?
老喬說:“您的心情我理解,現在死者的屍體還在屍檢階段,不太方便!”
陸大軍悲傷的極了:“我能理解,破案要緊,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兇手。要不然老陳死不瞑目。有什麼需要我的,我全力配合。”
老喬說:“好的。”
陸宸風說:“喬隊,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就先回去了。爸爸還需要休息!”
老喬說:“好的,好的,沒其他事了。”
陸宸風說:“那我們就先走了!”
陸大軍,陸宸風父子剛離開刑警隊,劉軍開始說話“這陸大軍還真是重情義的人。”
“畢竟陳建國是跟着陸大軍打江山的人,都二十多年了,感情自然深厚。”趙旭說。
“這個老陳也是夠可憐的。”林月說。
“那我們就儘快抓住兇手,讓陳建國能早點入土爲安。”老喬說道。
“對了,頭兒,今天西山派出所給發過來一段監控視頻,說是在西山湖發現了一輛沉車。
他們對沉車的行駛路線進行了調查,懷疑可能跟西山的綁架案有關,所以就發過來了。我已經看過了,但是我沒發現什麼。”趙旭說道。
“你把視頻放出來,我看看。”老喬說。
趙旭收拾着電腦,在投影儀上出現了畫面。從畫面中,可以看到,是一個女孩,獨
自一人開着車,墜入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