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門衛李大伯打來電話,外賣送過來了,喬然傘都沒拿就跑了出去簽收。工作雖然重要但是吃飯也很重要,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他也餓的慌。當喬然冒着雨跑回辦公室時,林月,劉軍和趙旭都已經被老喬叫了過來。
“喬然請客,大家別客氣,使勁吃。”喬然還沒有開口,老喬先搶着把話說了。
“這怎麼好意思,喬然是新人,怎麼好意思讓喬然請客呢?是吧?”劉軍看看林月和趙旭。
“是啊,怎麼好意思呢,但是------既然喬然已經買來了,咱也不能浪費是不是?”趙旭挑着眉毛看看大家說到。
“那還等什麼,趕緊動筷子吧!”老喬第一個拿起了筷子。
老喬帶了頭,幾個人齊刷刷的也拿起了筷子,辦公室裡充滿了飯香味兒,愣是沒給喬然說話的機會。喬然見狀,笑呵呵的也吃起來。
工作了這麼長時間,大家也都餓了,飯吃的狼吞虎嚥的,非常迅速。
“趁着吃飯這功夫,咱們再開一個案件分析會。”老喬真是個工作狂。
“哎,吃個飯也不能吃安生了”怨聲四起。
“喬然,看見了嗎?我們就是這樣被頭兒摧殘的。”劉軍邊吃着邊嘟囔着。
“怎麼,吃着飯還堵不住你的嘴?”老喬瞪了劉軍一眼。
劉軍乖乖的停了下來,使勁扒着手裡的飯。
趙旭,林月見勢也默不作聲,只顧吃飯。
“既然想說,那就你先說吧!”老喬指着劉軍。
劉軍趕緊扒了幾口:“我在車上發現幾根頭髮,已經做過鑑定了,其中較長的頭髮是屬於死者的,死者的身份也已經確定,她名叫苗紅,本市人,23歲,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和父母一起住在橋西區忠旺小區3棟2單元101。而較短的幾根屬於一個叫沈鵬的。目前沒有太多關於沈鵬的信息。車輛信息我也查了,車輛也是在沈鵬名下的,我由此推測,苗紅既然可以開着沈鵬的車出來,兩人至少是很不錯的朋友關係。”劉軍報告着他的發現“同時,在車上還採集到了幾枚指紋,我已經讓喬然交給趙旭去做比對。”
“指紋我已經比對完成了,結果顯示,是苗紅的,也就是死者的。”趙旭說着。
“那也就是說,最後開車的人就是死者。”喬然緊跟着大家的思路。
“目前看來是的。”趙旭說到。
“不可能是死者。”林月說。
“爲什麼?”我們投向林月的眼神都傳達着這個疑問。
“因爲死者在發生車禍時已經死了超過15個小時。也就是說死者是在昨天晚上11點左右死的。今天下午的車禍,是人爲的。”林月繼續說道。
聽到林月說這個,這次並不是所有人都感到驚訝,除了喬然。在初次勘察現場的時候,劉軍就已經發現了這起車禍有可疑之處。
“苗紅的死因找到了嗎?”老喬問道。
“死因很簡單,在現場的時候,我基本就可以確定。死者口脣,顏面青紫,紫紺明顯,瞳孔散大,這一切都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徵。當時因爲她頭深埋在安全氣囊裡,很自然的我就認爲她是因爲安全氣囊而窒息死亡。但是,當我發現她早已經死亡超過15個小時的時候,才確定這是一起人爲製造的車禍。對屍體進行了仔細的檢查後,死者頸部沒有壓痕,說明死者不是被人掐死或者勒死的,而是用某種東西堵住了口鼻,造成死者呼吸困難,直至窒息死亡。基於這一情況的考慮,我對死者的口腔內部進行了檢查,發現了細小的棉纖維,我猜測兇手很可能是用被子之類的牀上用品按壓死者面部致其窒息。汽車肯定不是第一現場。下面的工作重點是找到苗紅死亡的第一現場。”林月分析着。
一邊分析着案情,大家的飯也基本吃完了。
老喬“哼”了兩聲,清清嗓:“大家都吃飽了吧?”
“嗯,吃飽了。”
“飽了。”
“吃飽了就好,這頓飯就當是慶祝喬然進警隊了啊!”
“頭兒,這啥意思啊,就是上次那頓沒吃成的飯就算了唄?”大家紛紛表示反對。
“也不能說是算了,總之呢,那頓算是過去了。”老喬咬死了說。
“你這也太摳了。您請客是您請客,喬然請客是喬然請,那能一樣嗎?”林月也不接受,笑着調侃老喬。
“你着什麼急啊,我又沒說我不請,等案子破了,我好好的請大家搓一頓。”老喬又笑笑。
“又來這一套。”“就是。”大家七嘴八舌說着。
“不吃啊,不吃就算了,”老喬倒是會將軍。
“吃吃吃,無論怎樣都吃,就算到時天上下刀子我也照吃不誤。”劉軍笑說道
“哈哈哈哈”
聽完大家的彙報,老喬很熟練開始安排大家明天的工作:“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安排一下明天的工作,劉軍負責去苗紅家走訪一下。喬然和林月負責聯繫沈鵬,確定車主和苗紅的關係,要重點詢問昨天晚上11點左右,他在幹什麼?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個兇手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所以大家一定要仔細,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線索。今天就這樣吧,也吃飽了,也喝足了,回家睡個好覺。”
“是。”
“是,喬隊。”
老喬和喬然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喬然上警校的時候,老喬很少回家,對他而言,回家和在隊裡是一樣的,都是他一個人,也就懶得回去了。自從喬然進入刑警隊後,老喬是每天必然回家。雖然父子倆在警隊天天見面,但是那畢竟和在家裡還是不一樣的。或許老喬是想彌補喬然在成長的過程中缺少的父愛。他想多陪陪喬然。可是這麼多年的習慣液晶養成了,只有在工作中,老喬才會滔滔不絕。在生活中,他反而話不多。兩個人,做在車上,老喬只一門心思開着車,表情依舊。喬然在副駕駛上,偶爾的偷瞟老喬一眼。他始終沒有說話。喬然知道老喬一定還在想案子,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用工作的方式打開目前的局面。
“老喬,您說這個兇手爲什麼會選擇在那裡製造車禍呢?”喬然也有了老喬的作風,腦子裡時時刻刻都在裝着案子。
“可以看出來,兇手是特意找的那條路,那裡人也少而且還沒有監控。這樣兇手做起事情來比較方便。”
“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會有一輛大貨車停在那裡呢?”
“我觀察了那條路,因爲新修的,且離市區比較遠,所以會有一些大貨車選擇從那裡過。兇手選擇大貨車來製造車禍可以理解,但是具體他是怎麼知道正好會有車停下來,暫時我還不知道。”老喬說。
“如果說兇手跟貨車司機是串通好的話,那麼他們倆之前肯定是有聯繫的。我查了貨車司機,他並不是本地人,我也看了他的發貨單。這批貨是兩天前從外地裝的,他只是途徑這裡,正好趕上下雨,才停下車的。”喬然也表達着自己通過現在掌握的線索做出的分析。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兇手在這條路上一直等着,伺機選擇合適的大貨車下手,碰巧這輛大貨車停在那裡。”
“碰巧?”喬然沉思道。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合理的假設是我們破案的一種有效方法。在假設的基礎上,我們去有效的取證,最後我們就可以發現真相。”老喬叮囑着喬然說。
“嗯,是的。我記住了。”
兩個人的話匣子終於在案件分析中打開了。汽車也很快消失在車流之中。
第二天,雨還是沒有停。
刑警隊的辦公室顯得格外的安靜,劉軍已經出發去苗紅家。喬然在辦公室等着林月,通過車輛的登記信息,已經查到了沈鵬的聯繫方式,他們準備請沈鵬。
喬然撥通沈鵬的電話:“你好,請問你是沈鵬嗎?”
沈鵬在電話那端說:“我是,請問你是哪裡?”
“我是市刑警大隊,請你到刑警大隊一趟,有個案子,需要詢問一下你。”
沈鵬語氣急促的問:“是不是苗紅有消息了?”
聽見沈鵬提到了苗紅,而且語氣在他沒說是什麼事情的情況下變的急促,喬然意識到沈鵬可能會是破案的關鍵。他看看林月,林月輕輕的跟喬然說:“你告訴他,是苗紅的事,希望他儘快到市刑警大隊配合調查。”
喬然繼續說到:“是的,請你儘快到市刑警大隊來配合調查。”
沈鵬非常焦急的說:“好的,好的,我馬上過去。”
掛掉電話後,喬然特別肯定的說:“這個沈鵬跟苗紅關係一定不一般。他很關心苗紅。”
老喬和林月點着頭,都表示同意。
“沈鵬來了以後,咱們先不要提苗紅的事情。聽他的話裡,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讓他自己先說。說的多了,自然也就容易發現線索。”老喬叮囑喬然。
一個半小時後,沈鵬來到了刑警大隊。
沈鵬剛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時候,在場的人,不管是女人還男人都愣住了。這個人,太帥了,簡直帥到無法形容。烏黑的頭髮,很整齊,濃密的眉毛下,一雙大大的眼睛,顯得格外有神,繃緊的上衣顯出他發達的肌肉,修長的大腿,穿着一條運動的短褲,腳上蹬着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外表挺拔又帥氣,看起來很健康而且帶了這個年紀少有的沉穩。
喬然把沈鵬帶到辦公室“坐吧!需要喝點什麼嗎?”
沈鵬並沒有太在意這些而是直接說:“不了,謝謝!我只想知道苗紅她在哪?”
“先彆着急,你先把你身上的雨水擦一擦。冒着雨,你能這麼快過來,你跟苗紅關係不一般吧?”喬然遞給他一塊毛巾。
沈鵬接過毛巾:“這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說,我只是想知道苗紅在哪?我已經有一天多聯繫不到她了。”
“能說說你最後見苗紅是在什麼時間嗎?”喬然繼續問他。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剛纔說了,這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說,我只是想見見苗紅。我想求她別離開我,我可以原諒她,只要她不離開我。”沈鵬看起來很焦急。
聽到沈鵬這樣說,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基本知道他們的關係了。
“這麼說,你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喬然試探着問。
“是又怎麼了?犯法嗎?”沈鵬反問喬然。他說話的方式,似乎跟他的外邊有很大的不同。或許是因爲比較着急,所以說話的語氣比較重。
“你這人怎麼說話這麼衝?你這是在刑警隊,你知道嗎?配合調查是你的義務。”林月聽着沈鵬說話有點刺耳。
“不犯法。”喬然笑着說。
“你能不能快點告訴我苗紅到底在哪裡?”沈鵬再一次着急的問出這個問題。
“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喬然仍然不慌不忙的安撫沈鵬。
“你什麼意思?”沈鵬帶着茫然的表情問。
“我實話告訴你,我問你是因爲苗紅已經死了,出車禍死了。”邊說着,喬然邊仔細觀察沈鵬的表情和眼神變化。
聽到說苗紅死了,沈鵬一臉的驚愕:“這不可能,前天她還好好的,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
“信不信,這都是事實。昨天,苗紅開着你的車,追尾了一輛滿載的大貨車,當場死亡。所以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喬然再一次確定的說。
看到喬然這樣認真的神情,沈鵬才相信是真的,苗紅真的死了,幾乎要崩潰了,他趴在桌子上,雙手抱頭,不停的撓着自己的頭髮,嘴裡還不停的唸叨着:“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那麼較真,不惹她生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喬然安慰的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是於事無補。現在我們只是例行調查,瞭解一下苗紅的近況,希望你能配合。”
沈鵬慢慢的平靜下來:“您問吧。”
“說說你和苗紅的關係?”喬然做好記錄準備開始正式詢問。
“我和她是男女朋友。我是健身教練,而她是我們健身中心的會員。她經常會買我的私教課,一來二去的我們就熟絡起來,很快我們就確立了戀愛關係並且同居。她性格外向,而且很漂亮,身材也好,就是我的理想型。”沈鵬輕輕的說。
“你最後一次見苗紅是什麼時候?”喬然不想聽跟案子無關的事情,所以打斷了沈鵬。
“前天晚上。”沈鵬毫不遲疑的說。
“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十點半,因爲當時我約了幾個朋友去酒吧,其中一個朋友遲到了,我還看了一下時間,是十點多一點。我們剛開始喝不久,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苗紅來了,大鬧了一場,還說要跟我分手,她嫌我約了其他的女孩兒,還說我跟她們不清不楚的,搞曖昧。女人發起瘋來,真是一場災難,你說我從事的就是這個行業,平時接觸比較多的就是一些對自己身材不滿意,想要通過鍛鍊讓自己更完美的女孩兒,這是工作需要。再退一萬步,誰規定有了女朋友就不能有異性朋友,我又沒有怎麼樣。可是跟她解釋不清楚啊。當着我朋友的面兒給我弄了那麼大的難堪。最後,鬧完後,她竟然摔門走了。雖然很生氣,但是我還是追了出去。再後來,我們就開車回家了。回到家裡,她還是不依不饒的。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聽。大半夜的,在家裡又哭又鬧。我看情況一時半會兒她也不會消氣,又怕吵到鄰居,就跟她說我去朋友家了,讓她冷靜冷靜。我又回到酒吧,我想等她不在氣頭上的時候,再去跟她解釋。中途我不放心,還給她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後她沒說話,然後就掛了。昨天我回到家後,卻發現她不在,車也不在,打電話還只接通,不說話。我想她還在生氣,但是我也很擔心她,便給她可能去的朋友都打了電話,沒有一個知道她在哪?”沈鵬說着。
“你沒有問問她的父母嗎?”喬然問。
“她跟她的父母關係不太好,所以我也就沒問。平時我們也免不了有個小吵小鬧的,她都是去她朋友那,從沒有回過她家。到今天還是沒有她的消息,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所以我一着急就報了警,直到您給我打電話,我都沒有她的消息,沒想到她竟然----都怪我,如果當時我不離開她,跟她好好的賠禮道歉,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怪我。”說着,沈鵬的聲音裡帶了哭腔,頭也低了下去。
“你也不必太自責了。還有個問題,從你發現苗紅不見後,到昨天下午4點鐘,你在哪,幹什麼?”喬然接着問。
“我一直在找她,我給她的閨蜜打了電話,閨蜜說沒見過她,我又給我認爲她可能去的朋友打了電話,都說沒見過她。她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我就一直在家等她,沒出門,我想她消氣了,應該就回家的,最後卻等來了這樣一個結果。”沈鵬微微擡頭,雙眼的淚順着臉頰傾瀉而出。
“你都給誰打了電話?請把她們的聯繫方式提供給我們。”喬然接着問。
“可以。”沈鵬掏出手機,把電話逐個寫了下來。
“你們喝酒的酒吧名字叫什麼?”
“愛克斯。”沈鵬很配合。
“好的,謝謝配合。你可以回去了,有什麼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當然如果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也會聯繫你。”邊說着喬然站了起來。
“好的,沒問題。”沈鵬也站起身說“我可以看看苗紅嗎?”
“現在還不行。等行的時候,我再告訴你。”